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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成年男人，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只是当着一个女学生的面儿，柏明渝尴尬得想把地面劈开一个缝隙，扑进去。
骆梨前世没有见过这个东西，但是看过广告，大致猜测是孟嘉树上午用过的。她按捺住心头翻涌的反胃，一只手掩鼻，弯下腰把垃圾袋拿出来捏住袋子口。
柏明渝故意咳嗽一声，一双大手接过去，说：“你不需要照顾孟嘉树的起居。”
“哦。”
“你去吃饭。”柏明翰命令道。
得了允许的骆梨忙转身，一溜烟就没影了。
柏明翰瞧着她的落荒而逃，刚要笑，就被手里的垃圾袋夺去了目光，他往地上一丢，另一只手掏出手机拨通电话，说了句：“上来。”
接着，楼梯间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孟嘉树出现在房间内，看到柏明翰站在黑色的垃圾袋和脏乱的床单之间，脑袋腾地胀大不少，说：“你不是在奶奶房内么……”
“嗯，我记得你说过最近很忙。”柏明翰用鼻腔冷嗤一声，指着那些东西说，“就是这么忙的？公司里只雇了五个人，精灵世界的雏形刚出来，其中的细节还没更新，眼下魔域已经在华夏掀起了狂潮，你还有心思搞女人？”
“你不是阿翰，只有阿渝才会指责我。”孟嘉树一副委屈的模样，蹲下去收拾东西。
“没错，他那个烂好人会帮你收拾，我可不会。动作快点！”柏明渝斜睨他一眼，走到窗边，拿出手机扒拉着通讯录，当翻到“学生骆梨”时，他按下去，编辑一条信息：距离十天只剩下不足两天。
发送完毕，一个受气包样子的女孩钻进他的脑海里，她磕磕巴巴地背着课文，可怜兮兮，让他忍不住扬起唇角。
“阿渝，看我干活你就这么开心？”孟嘉树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旁边。
“不错。后天你就住在公司去，近期不要把女人往家里带了。”
“为什么？五一假期七天呢！我这才休息了多久，你就撵我。嘉嘉这几天都在剧组拍戏，我还得照顾奶奶。”
“算了吧，你照顾杨奶奶什么了？我刚才去看她，你都不进去。”
对待孟嘉树的行为，柏明翰一向是眼睁睁看着，事后收拾残局。即使他做错事了，柏明翰也选择闭口不言，最后尽力替他补救。
自柏明渝作为第二人格出现，就对此嗤之以鼻。
孟嘉树挠了挠腮帮子，说：“我不敢去看，我怕她认出那晚是我把她绊倒的。”
“这么心虚？难道当时你是故意的？”
一提起这个事情，孟嘉树的心就乱颤，脚也不受控制地走来走去，“我不知道，你别问我了。行了，我听你的，明天就去公司住。”
“你在公司那个……完事后，你记得及时收拾干净，过节后，员工就去上班了。”想起那些气味，柏明渝叮嘱道。
“知道了，我这几天不想那事，你放心吧。”
“分手了？”
孟嘉树突然附耳轻声道：“男女之间那些事，我已经很认真了，但是架不住没感觉，所以才快速撤离。哪能……”
柏明渝不等他说完，就曲起左腿，往他身上一踢，“哪能什么？”
孟嘉树抱脚不悦道：“哪能跟我们之间的兄弟之情比呢？你怎么老这样？”
“你离我远点。”柏明渝说着，往门口走去，“我走了，后天会来帮杨奶奶调试随身听。”
孟嘉树不想让他走，叫道：“今天还早着呢，不是说好今天晚上去公司打魔域？电脑连着光纤打游戏多爽。”
柏明渝头也不回地出了门，只剩下一句话：“今天没心情了，后天晚上吧。”
*
第二天，孟嘉树一大早就抱了一只奶色小狗，进了老太太的屋，“奶奶，我朋友搞了只巴哥狗，给您逗逗趣儿。”
骆梨给老太太洗过脸和手，正准备换衣服，就看到一只短粗鼻子的狗坐在地上，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左看右看，还不忘用前脚抹抹皱巴的黑脸。
它看起来很小，一副懵懂不安的样子，估计刚刚满月，如果蜷缩在一团，估计一只手都能抱住它。骆梨转念一想，它是孟嘉树抱过来的，瞬间不觉可爱，也失了刚才的心思。
老太太瞟了一眼，说：“拿走拿走，我连自己还要靠小梨来照顾，可没功夫照顾一只狗。”
话虽如此，眼睛却是偷瞄了好几眼。
骆梨看在眼里，正要出声挽留。
孟嘉树毕恭毕敬道：“既然奶奶不要，那我就还回去了。”
孟嘉树固然可恨，对待老太太似乎也挺有孝心，要不然怎么会想着送来一只纯种小狗呢。
骆梨道：“杨奶奶您只负责逗趣儿就行了，我可以帮您照顾呢。”
没想到老太太抬眼斜了她一眼，对孟嘉树道：“嘉树，你拿走吧，奶奶平时也只能晒晒太阳，看看书。别的都做不了啦！”老态的声音，拖腔拖调，透着无力感。
孟嘉树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那奶奶您休息吧，我走了。”
“嘉树，作为男孩子要注意言行举止。”老太太不忘念叨一句。
孟嘉树的眸中一闪而过不耐烦，笑着回答：“好的，奶奶。”说完，转身抱起巴哥狗离开，还不忘把门带好。
他走到院子里，在喷泉花园内站定。身边是一个小型喷泉，泄出的水通过一小节竹子流入棕色的坛内，小小的涟漪在他心中激荡。
他把怀里的狗，往坛内一丢，眼中的阴鸷狠厉停留在水面上的水花上，巴哥狗嗷嗷的叫声慢慢微弱，荡起的水花也渐渐消失。
他那双凤眼浮现出一丝笑意，刚才的些许不快，瞬间烟消云散。
打小，奶奶一见到他就是各种训诫，他才懒得听。
孟嘉树突然有点明白，为何他总是害怕见到奶奶。也许不光是不喜听她的指责，还有内心那股让她永远闭嘴的冲动，一直都在。
……
老太太把最后一口南瓜粥喝进腹中，对一旁收拾床铺的骆梨说道：“丫头，你去看看嘉树。”
“好。”
既然孟嘉树带来的小狗没有被老太太收下，那他不是应该把小狗送回去？老太太让她看他做什么？
骆梨走路的脚步有些沉，心里计划着今日的学习时间。一天除去老太太的吃喝拉撒和偶尔的散步，其余时间她都可以自由支配，再加上晚上不回学校，直接宿在老太太卧室里面的小书房里，随意使用那台白色的电脑查资料，简直不要太方便。
昨天晚上老太太睡得早，她在电脑上查了那张宣传页上的培训班，发现这家培训班资质很好，师资雄厚，高考经验丰厚，她已经准备报名其中的冲刺班了。
唯一不足的是，冲刺班对于英文这科，并没有深入的学习，太流于表面的单词和语法了。
孟嘉树拎着一个小型行李箱，往黑色的车上走去。
她想喊住他，又一想，老太太只是让她看看而已，又没有别的指示。
眼看孟嘉树已经坐上驾驶座上，巴哥狗在她脑海里一闪而现，她惊呼：“喂！”
车子绝尘而去，她跟着跑了几步，黑色的车形越来越小。
她眺望着黑色的小点，直至消失不见。
就算小狗被装进行李箱，应该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放出来的吧。她这样安慰自己。
此时的太阳比昨天同时更烈，这里的绿化着实不错，高大的树木比比皆是。别墅区只有几个人在推着婴儿车转悠，能听到细微的交谈声。
骆梨关上门，周遭只剩下流水声。
她往屋内去，耳朵却捕捉到“扑通”的水声，像是什么掉进水里，急促有力，她停下来细细听。
整幢别墅现在只剩下她和老太太，老太太在屋内，会是什么掉水里？
她的双臂绷直，两只手紧贴着裤缝，站成军训时的军姿，把自己想象成一名捍卫孟家的士兵，循着水花声的来源方向，缓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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