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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倾心相遇,惊艳了时光 > 第5章 回忆(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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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宗朝二十七年,春末夏初。

    京都发生了一件大事,堪称奇闻。

    镇国公府下聘的那天,同等规格的两份聘礼,分别送到安国公府和永新侯府,并告之:大婚当日,妻妾同娶。

    为了避开宠妾灭妻的嫌疑,美其名曰:濮阳容自小体弱多病,怕无法托付中馈,绵延子嗣。谷梁语自降身份,甘愿为妾,与其分忧。

    此举既让安国公府不敢提出异议,又彰显了谷梁语的贤惠大度。

    安国公府如若否认濮阳容体弱多病,那就是欺君之罪。

    其实大家心里明镜一样,申屠骐就是舍不得谷梁语。

    此法是太子提议的,申属骐找上门来,非要娶谷梁语不可,背上罪名也无惧。太子为保申屠骐无奈出此下策。

    “此事着实委屈濮阳小姐了,阿骐成亲后,务必要善待她。”

    太子千叮咛万嘱咐,申屠骐满口答应却并未往心里去。

    太子传信给宗政煜,问他是否要赶回来参加申屠骐的大婚,宗政煜的回信中附带着贺礼,请太子代为转交,并说北方春寒料峭,蛮夷人缺衣少食,穷凶极恶的蛮夷人频繁对北境百姓强取豪夺。而来往京都,快马加鞭也要月余,他若离开太久,恐生变故,所以今年就不回京都了。

    太子看着熟悉的字迹,想起弟弟的脸庞,陷入了回忆之中:太子十四岁,宗政煜十二岁那年春猎,遇蛮夷人刺杀,赤血门也参与其中,当时,赤血门独门暗器——消魂透骨钉直奔宗政煜射来,千钧一发之际,太子以身相护,挡下此钉。

    最后侍卫们拼死将刺客击退,他们得以安全回宫。但太子命悬一线,所中透骨钉虽然拔出,消魂香却无解药,午夜消魂,性命危在旦夕。

    最后,太子的师父将消魂香逼入太子丹田,随后又将一身修为渡给太子,合二人功力封印,太子活了下来,却再也不能动武。

    自那以后,宗政煜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再也不是那个只会躲在母后和兄长身后的小皇子了。

    北境武安侯回京述职时,宗政煜主动请旨去北境军营历练。太子知道,宗政煜是要将自己变得强大,要替他守住这天下!还有一个重要原因,赤血门在蛮夷。

    皇上和皇后纵有千般万般不舍,但宗政煜去意已决,执意前往北境。

    于是,皇上封宗政煜为御北王,镇守北境,是大宗朝最小封王的皇子。

    十二岁的男孩从放逐北境那时起,就发奋练功,习兵法,从军营最低层的士兵做起,在所有将士不知其身份的情况下,用了五年的时间,不但练就了一身绝世武功,更是大胜蛮夷,斩敌军首领于阵前!

    皇上龙颜大悦,加封宗政煜为傲烨王,是大宗朝有史以来第一个双王加身的皇子。掌大宗朝八分之五的兵权。

    七年来宗政煜一直没有放弃寻找赤血门,而赤血门就像消失了一样,再未在江湖上出现。

    太子从回忆中回神,对身边青龙说:“今年是阿煜驻守北境第七个年头了,明年阿煜就弱冠了,该回京了。”

    青龙附和道:“是啊!小王爷这几年在北境吃了不少苦,每年回京述职,都是来去匆匆,一刻不肯多做停留。去年逢主子您大婚,才多盘桓了几日。”

    太子笑道:“如果让阿煜知道你喊他小王爷,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青龙抓了抓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是属下逾矩了,七年弹指一挥间,当年鲜衣怒马的小王爷,如今已是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傲烨王了。”

    安国公府。

    安国公夫妇听下聘人说,大婚当日妻妾同娶,气血攻心却也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十几年来,为了不让濮阳容出现在世人面前,对外谎称其体弱多病,没想到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给了申屠骐一个名正言顺的纳妾理由。

    濮阳容听闻此事,只是苦笑一下,然后习惯性的开始闭上眼睛,安静的想念一个人,想念一张脸,陷入不可言明的思念之中。

    人生有太多事无可奈何,如花开花落,云聚云散,缘起缘灭,人来人往,无能为力的事就释然,遥不可及的梦就放下,终究是痴心妄想了。

    次日,濮阳容在秋千上看书,春桃伴其左右,夏荷边跑边喊:“小姐!小姐……”

    春桃不满道:“叫魂呢?大惊小怪的,天塌了还是地陷了?”

    “比天塌地陷还严重!”

    濮阳容合上书笑道:“说来听听!”

    “永新侯府递了拜帖,想午后来拜会小姐!”

    春桃嗤之以鼻:“黄鼠狼给鸡拜年——指定没安好心,小姐咱不见。”

    濮阳容从秋千上下来,边走边说:“应了吧!该来的躲不过。”

    两个婢女忿忿不平。

    午后谷梁语如约而至。

    精心打扮的谷梁语一身淡红色衣裙,俊俏的脸颊,秀丽的长发,纤长的身段,甚是明艳动人。

    宝心递上拜帖,主仆二人被门房带到濮阳容院中。

    谷梁语见濮阳容未施粉黛依然容颜绝美,一身淡粉色长裙,头上桃花式发簪在阳光散射下熠熠生辉,弥漫着仙气,淡然自若,清新脱俗,犹如不食人间烟火的美丽仙女,衣裙泛着点点星光,又像美丽的桃花仙子。

    谷梁语强忍心中熊熊的嫉妒之火,绽开笑颜赞叹道:“姐姐当真是绝色啊!”

    “你也不遑多让。”

    濮阳容将人迎进待客厅,开门见山地说:“谷梁小姐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姐姐果然冰雪聪明,那妹妹就不客气了。姐姐可知妹妹与骐世子的事?”

    “愿闻其详。”

    半个时辰里,谷梁语先说了她与申屠骐是如何情根深种的,又是如何私定终身的。最后希望濮阳容大婚当日能成人之美!

    濮阳容依旧面不改色,答应道:“如你所愿!”

    “妹妹谢姐姐成全。”

    说完谷梁语起身告辞。

    人走后,濮阳容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

    春桃含着眼泪说:“小姐,您怎么能答应她这么无礼且无耻的要求呢?”

    濮阳容波澜不惊地说道:“答应与否,都改变不了什么,随她吧!我还能落个清静。”

    “小姐,如此委曲求全,真的值得吗?”

    “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事已至此,都没有意义了。”

    “小姐……”

    “此事万不可让爹娘知道,无力更改,徒增伤悲罢了。”

    万般皆苦,唯有自渡。

    濮阳容起身向外走去:“去前院,见母亲。”

    濮阳容带着春桃,夏荷来到前院。

    安国公夫人和丫环秋菊、冬梅正在核对嫁妆单!

    濮阳容上前请安:“见过母亲。”

    “容儿来了,快到这边坐。听下人说谷梁小姐来了,所谓何事?本打算弄好这些就去问问你,没想你倒先来了!”安国公夫人迫不及待地问道。

    濮阳容云淡风轻地说:“无事,娘,不用担心!”

    “真的无事吗?”安国公夫人不放心地问道。

    “真的没事,娘,您就不要胡思乱想了,女儿来是想同母亲商量一下嫁妆的事。”

    “羞不羞?”安国公夫人宠溺地点了一下濮阳容的额头,接着说道:“放心吧,为娘都给你准备好了,整整十二抬,定让我们容儿风光大嫁。”

    “娘,这些女儿都不要!”

    “不要?那容儿告诉娘,你想要什么?娘一定都给你准备妥当。”

    “娘,不必费心了,女儿什么都不要。”

    “什么都不要?女子出嫁怎么能没有嫁妆?普通人家嫁女还有两抬嫁妆呢!何况我们国公府的女儿出嫁?”

    濮阳容拉住母亲的手轻拍,安慰情绪激动的安国公夫人。

    “娘,听女儿与您细说,当镇国公府决定妻妾同娶时,大婚与我便没有任何意义了,同娶二字已说明我与妾并无不同,何须十里红妆相送?大婚当日,只需将聘礼抬回,无需嫁妆,只带一些平时的衣服饰品即可,侍女就带春桃一人。”

    “容儿啊!你可知大婚对于女子,一生就一次,如此做,委屈了你先不说,单就没有嫁妆这一条,你在婆家就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不止如此,娘,大婚后,女儿不回门,父亲母亲也不要上门。静待明年春暖花开时。”

    “容儿,这又是为何啊?”

    “明年春暖花开时,哥哥就回来了,只要哥哥回来,意难平终将和解,万事也终将如意!”

    “容儿,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母亲?这么做一定有原因,告诉母亲,好吗?”

    “娘,您是知道女儿性子的,尊严已经被践踏地再无拾起的可能了,又何必强撑,故作笑脸?”

    安国公夫人含泪答应:“依你,都依你!答应母亲,受委屈了就回家,娘亲就在家等着你。”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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