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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屠骐在亦山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回到镇国公府。申屠骐推开亦山,跌跌撞撞地走到春桃阁,依旧漆黑一片,没有光亮。
盛夏的夜晚闷热,窗户都是敞开的,申屠骐纵身一跃,从窗户跳进屋内。
听到声响,濮阳容不惊不叫,淡然起身,像早知他会来一样。
借着月色,申屠骐看到了那张朝思暮想、念念不忘又挥之不去的脸。
申屠骐此刻酒醒了大半,踌躇不前。
“世子深夜来访,定是有事,但说无妨。”
“容儿,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一丝一毫也好?”
“确曾有过心动,想来的确不该,至此所有爱慕之意,我会止于唇齿,溺于年华,从此不亏,不欠,不见,不念!”
“容儿,你总是故作大度,一厢情愿地做出成全我之事,你可曾问过我可愿?当初一句体弱,便不与我拜堂,此时一句多病,就不与我有子嗣,你究竟是爱我还是恨我?是大度还是无情啊?”
“世子,侧妃是你爱的人,又怀有你的骨肉,我不是成全,是本该如此的啊!”
“容儿,过去种种皆是我的错,我道歉,原谅我好吗?让我们忘掉过去,重新开始。我发誓,以后只爱你一人,只对你一人好!”
“侧妃不要了吗?孩子不要了吗?侧妃和孩子就在那里,你要我们怎么忘掉,如何重来?”
“容儿,过去的事不提了好吗?我会善待她们母子,何况那时我还没有爱上你,情有可原啊!”
“你觉得往事不可追,皆情有可原,那是因为被迫吞下委屈的人是我,我不傻,只是不计较而已。”
申屠骐一把将濮阳容拥入怀中,力气很大,濮阳容挣脱不开。
“容儿,让我抱一下,就抱一下好吗?”
濮阳容贪恋他的怀抱,他的温暖,放弃了挣扎,放纵自己享受这片刻的温存。
“容儿,我爱你,真的好爱你,如果你不喜欢语儿,我会送她走,送得远远的,从此我们一生一世一双人,好不好?”
“世子的爱好廉价啊!爱的时候犹如天神,不爱的时候连尘埃都不如,你又能爱我多久?今日侧妃的下场,焉知不是明日我的结局?”
“你和她不一样,往后余生,我只爱你一人!”
“世子你要背弃你们的桃林之约,我无权干涉,但曾答应我的承诺,可不要食言啊!”
“如果我说我后悔了,你能留下来吗?”
“不能!”
“我偏要留呢?”
“留不住的人血夜里都住着风,你别留,也别妄想能留住,因为她随时都会吹向四面八方!”
“容儿,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申屠骐边说边低下头,想吻上她诱人的唇!
濮阳容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推开。
“世子请自重!”
“自重?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自什么重?”
“申屠骐!我们不要互相折磨了,放过彼此好吗?注定得不到的,我们就放下,接受事与愿违,好吗?”
“我只要如愿以偿,绝不接受事与愿违!”
“够了申屠骐!有的东西如同天上的星星,任你怎么努力都无法得到,谷梁语和孩子横亘在你我之间,任我怎么努力也无法跨越,如鲠在喉,如芒在背!”
“我都说了,会把她送走!”
“事情已经发生了,难道送走就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吗?做了那样的事,你的身体已经脏了,用这种方式解决,你的心也脏了!”
“脏?你居然嫌我脏?哪个高门贵府不是三妻四妾?况且我就一次!”
“一次我也嫌脏!”
申屠骐无言以对,冷笑一声:“那我倒想看看,在脏的我身下承欢的你又有多高贵?”
在酒精的刺激下,申屠骐像饿狼一样将濮阳容扑倒在床上,“申屠骐,你疯了吗?放开我!”
申屠骐此刻已经气红了眼,不管不顾地啃向她的脖颈,双手欲解她的衣裙,濮阳容从头发上拔下金簪,刺在申屠骐的胸口,申屠骐因疼痛清醒了过来,从床上下来。
“对不起!我……我……”申屠骐清醒后,有些语无伦次。
申屠骐将金簪拔掉,放在桌子上,此刻心疼大过胸口疼,终究是强求了,如果当初听太子话,先去见见她,或许就不会是此刻结局,追悔莫及啊!
“伤口不深,无需担心自责。此事莫要声张,自此以后我不会再来,给你的承诺亦不会食言!”
申屠骐捂着胸口离去,落寞的背影被月色越拉越长。
濮阳容从床上起身,走到桌前,拿起带血的金簪,泪如雨下。“终是沾染了血!”
申屠骐为了保护濮阳容,没有叫府医,在书房自己包扎了一下。
已过午夜,申屠骐依旧宿在书房。
清晨,谷梁语来到书房,申屠骐还未醒,因为伤口感染,有些发热,所以睡得很沉。
谷梁语看到桌子上带血的纱布和止血药,再根据昨夜宝意监视的结果,猜测申屠骐受伤一定与濮阳容有关,谷梁语心生一计,悄悄退出书房!
申屠骐醒后头有些晕,为掩人耳目,便出府去了京都卫。
自从府中传出世子妃子嗣缘薄,侧妃有孕后,王府的下人都认为谷梁语以后定会母凭子贵,而世子妃只是个虚名,便纷纷讨好巴结侧妃,苛扣世子妃的吃穿用度。
谷梁语用大量银钱,买通了镇国公所有的下人,不能买通的,就让哥哥谷梁渊利用刑部侍郎职务之便,抓住其弱点,威逼利诱。
谷梁语买通好下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直接悄无声息的切断了春桃阁的所有日常供应,禁止春桃出院门。她倒想看看高傲如谪仙的人是不是真的不食人间烟火。
谷梁语知道申屠骐离府后,就去了长公主院中,声情并茂地讲述了濮阳容刺伤申屠骐的事,长公主听后很生气,自己的儿子怎能不心疼?没轻没重的,万一伤到要害,有个三长两短的如何是好?越想越后怕,便来到春桃阁求证,毕竟是谷梁语的片面之词,不足为信。
在长公主的质问下,濮阳容供认不讳。
长公主很失望却也不忍重罚,毕竟镇国公府亏欠濮阳容良多。
“世子妃不敬世子,做出违逆之事,罚杖刑三十,禁足思过,以儆效尤。”
长公主出了院门后,给了红梅一个眼色,红梅了然,悄声告诉执刑之人,做做样子,轻轻打。
殊不知,执行的下人早已被谷梁语收买,整整三十大板,重重地打在濮阳容的脊背上!
倔强如她,濮阳容一声不哼,直到最后一板落下,才晕了过去。
春桃被人架着,哭喊破了喉咙也无能为力。
待人走后,春桃将濮阳容背回房间,让其趴在床上,转身欲去请府医,却发现院门在外面上了锁,她又是拍打,又是喊叫,却无人响应。
侧院本就偏僻,又被有心人刻意隐瞒,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啊!
春桃心急如焚地返回屋中。
长公主本就没想真打,自然不会请大夫。谷梁语命令府中下人统一口径:长公主只罚了禁足思过。所以申屠骐并不知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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