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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王妃没了的消息,到了中午,便在街头巷尾传遍,宫中也派了嬷嬷来料理赵王妃的后事。
毕竟赵王妃也是皇室宗族,钦天监忙着计算安葬时辰,而赵王府为赵王妃搭建的灵堂也建好了。
又派了小厮挨家挨户去送了帖子,明日开始吊唁。
可后半晌,叶国公却穿了国公服手持御赐佩剑入了宫。
随后各家又收到了赵王府送来的帖子,说是王妃的吊唁另择他日。
付绫华便猜到,赵王妃的死定有蹊跷,怕是同吴侧妃脱不了干系,不然为何叶国公前脚去了御前,后脚赵王府便推后了吊唁的日子?
听说叶国公夫人和叶家几位儿媳这几日全留宿在了王府。
想着赵景瑟有外祖家庇佑,付绫华便也稍稍放心了些许。
因着赵王妃之事,付绫华同曹怀去了信,改日再约出城。
曹怀忽然派了小厮来信,约她明日务必出府一见,约的时辰还是一早,来送信的小厮,说是他家公子有件要紧的事情要同付大姑娘讲。
让她务必莫要迟到,她心下便有了几分猜想,怕是?絮姑娘房中的屏风有了进展吧。
第二日一早,换了衣裳,早早出了府。
二人约在了一间开在巷子里的小茶摊,摊主夫妇是上了年岁的老爷爷老奶奶。
可茶点却是格外的用心。
付绫华到的时候,曹怀已吃了一盏茶。
才坐下,曹怀便道:“另外一位姑娘的画像我已拿去给长兴成衣铺子的小厮瞧过,说是画的一般无二。
我便命人偷偷拿着画像去寻,却寻到了王尚书家。
据说那是汪氏跟前的大丫头。”
付绫华便想起那一日初去长兴成衣坊,在门口遇见了卫氏、汪氏以及郁卿卿。
汪氏同程氏向来不对付。
付绫华早有耳闻,说是汪氏早年爱慕父亲,可父亲一心只在母亲程氏身上,自娶了母亲,再不肯纳妾。
付绫华出生后,汪氏便嫁给了彼时新科的状元郎也就是如今的王尚书王大人。
“因着三家买的都是同一副绣品,我有命人偷偷去打听,荣寿长公主府和大理寺卿云大人家的那屏风还在府中。
只王尚书家的屏风不知所踪。”
付绫华忽而抬起眸子,直直看着曹怀,“你何时有了这般神通广大的手段?”
是的,她第一反应。便是曹怀竟然能这般快速查出这些事情来。
巡城司的杜大人如今还没查到任何头绪。
曹怀端起茶盏,抿唇一笑,却是摇头不肯答。
这一刻,付绫华却只觉得面前的曹怀,似乎不是她平日里认识的那般。
不由脱口而出,道:“你那么爱慕?絮姑娘,初闻噩耗,可曾落泪?”
她不信曹怀对?絮没有动心,只见话落,曹怀垂下眸子,转头朝名一楼的方向望去。叹道:“那样的奇女子,可惜了……”
这是付绫华第一次从曹怀口中听到他对?絮的评价,不免有些好奇。
她只同?絮聊过那一次,并不觉得?絮如何有惊奇的地方,为何他会那般说?
“说来听听,是怎么个奇女子。”
她此刻一心只想弄清,到底?絮是个怎样的奇女子,完全没将心思放在汪氏屏风不知所踪,是否同?絮的死有很大的关联。
曹怀缓缓放下茶盏,这才慢慢道来。
原来?絮虽在青楼,可她却活的极为通透豁达,时常帮助穷苦百姓,偶尔也帮助落难的一贫如洗的学子。
她自认终有一日,普天之下不论男女,不论行业,人人都该生而平等,不分贵贱,不论尊卑。
曹怀每每情绪低沉,便会去寻?絮喝上几杯,一来二去,二人的关系日益渐增,曹怀待?絮,犹如知己。
却全然不知,?絮对他竟已情根深种。
不然?絮不会约了付绫华出来,她想见一见,能嫁给曹怀的女子,该是何等的容貌品性。
可直至见到付绫华那一日,她心中失落。
付绫华的气度,她高傲的性子,以及她不屑俗世的品性。
这或许就是这些年,即便曹四公子在盛京如何浪荡名头传出,可唯有?絮自己清楚,曹怀待谁都极为客气,客气之中带着三分避嫌礼让。
独独他看付绫华时,眸中的情绪是同看旁人不同的。
“曹怀,你真对?絮没动过一点心思?”付绫华眨着眼睛一本正经问道。
“不曾……我只是欣赏她得品性。”
见他答的是没有一丝犹豫,付绫华不免有些气馁,“可我觉得?絮姑娘对你是情根深种……”
似是替?絮有些惋惜,她有些许失落。
这个问题。曹怀从不曾怀疑过,因为?絮从未同他表明过心迹,付绫华的话却像一把利刃,劈开了蒙在他眼前的一层薄纱。
如今细细想来,?絮仿佛待他是同旁人不一样。
每每但凡他何时邀请,?絮定会排除万难前来赴约,可这些他都不曾细想过。
见曹怀半晌没有吱声,付绫华这才开口道:“你将线索送去巡城司给杜大人吧,早日为?絮姑娘沉冤昭雪,才是对她最好的报答。”
话落,她便起身回了离开,曹怀抬起头,欲要再说些什么,终究是没有吱声,目送着付绫华离去。
付绫华有一瞬的低落,喜珠上前,劝道:“姑娘,您莫要因为旁人委屈了自个儿。”
“我是替?絮有些不值,至死都未曾表明心迹,弥留之际她该有多难过……”
“姑娘,?絮姑娘即便表明了心意,又能如何?曹家不会许她入门,不见得她是曹四公子心中的那个人儿啊!”
喜珠的话自然是有几分道理,付绫华也都明白,可心中那一股莫名无力的失望感,还是将她压的有些难受。
索性去了城外的庙中,为?絮添了一盏长明灯,她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她跪在佛像前,双掌合一,闭着眸子,默默在佛像前许愿,希望?絮来生能投生在一户好人家,一生顺心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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