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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从远来至闹市,正见鬼子一群群,其中有个黑轮蹲,条身直上舍头蹲。浑身冒着青红火,红颜红裤可吓人,红火外面冒着绿,吓得大家乱纷纷。唤钟馗,拔出筋,一脚踹到千里外,驱傩除魍把家还,纳庆先祥无灾厄。”
加入驱傩的人越来越多,等走到闹街口的时候,更热闹了,空地面前已经有了七八只驱傩队伍,每一只都在欢乐的按着自己的节奏在跳在闹。
此时闹街口的两旁也摆满了小摊小贩,许多一路随着驱傩队伍来的人一哄而散,开始逛起了夜市。
人群一下子变得十分拥挤,李持盈有些害怕,她回过头来找周意,发现周意就在她身后。
持盈摘下面具,也伸手为周意摘下面具,然后拉着他往旁边的小摊位挤去。
选了张略微干净整洁的桌子坐下,她便朝着忙忙碌碌的店家和店小二说道:“给我上一份过门香,一份见风消,再来一份金银夹花蟹卷,一份雪影儿,还有一坛酸乳。”
她方才在家宴可是特地留了肚子出来的,在广州的时候,早就听说驱傩极为热闹,会有很多小吃。
店家手脚干净利落,不一会就端来了各色小吃。
四方的案桌被摆得满满当当。
“吃吧。”
李持盈像献宝一般看着周意,等着他的表扬。
周意忍不住开口逗她:“怎么,点这么多是下午没吃饱吗?”
李持盈皱起鼻子,嘟着嘴说:“哼,好心带你来吃东西,你还这样。”
周意轻笑着摇摇头,拿起一个金银夹花蟹卷,这是一份面卷子,但是横切面却是呈现出黄白交错的颜色,原来是将剔好的蟹肉、蟹黄放到了面皮上,再擀成长条卷子,蒸熟了再切开。
咬一口,鲜香扑鼻,真没想到小摊贩里也有如此手艺。
话不多说,周意又夹了一个,才把筷子伸向另一个东西,过门香。
过门香是将提前擀好的米皮,面片,肉片,果干等都投入油锅里,一炸就拿出来,香气扑鼻,有脆的面片,有香酥的米片,有香脆的肉片,还有甜脆的果片,叫人食指大开。
对面的李持盈吃得比他还欢欣,一下试试这个,一下试试那个。
周意看她吃得开心,自己也笑吟吟夹了一块雪影儿。
李持盈其实就是什么都想试着一点,但是其实都吃不完,她满意的坐直身子,朝着周意说:“走,我们回去吧。”
回家还有别的事情做呢,她心里记挂着,还有庭燎,不知道家里烧起来没有。
等走到前院,发现庭燎已经烧起来了,前院的院子中央有一个大火堆,此时亮着冲天的火光,照亮了院墙和大门。
一些已经回来的属下和门客,已经凑在一旁继续喝酒,还有人手拉着手臂边唱歌跳舞。
一片欢腾的景象。
院子的角落还有十几杆长长的竹子,已经砍成一段一段,就等着子时到了烧爆竹。
洗墨准备得很是妥当,前院摆着小桌案和矮凳,桌案上摆着各类小吃,美酒。畅聊之际随时可以拿点垫垫肚子。
周意拉着她坐下,持盈看着眼前闹腾的景象,却有些惆怅,不知这时候师父师姐还有爹爹娘亲在干什么,有没有想她。
子时很快就到了,开始有人往火堆里丢竹筒,竹筒被火烧爆了“噼里啪啦”的响,蹦出一阵一阵的金红色小火花,在深深夜色里极为喜庆。
随着爆竹声声起,也预示着新的一年到来了。
李持盈昨夜没睡着,本来就很累,今日又忙了一天,闹腾了一天,早已昏昏欲睡,就连那爆竹声都没吵醒她。
小脑袋像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从周意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她乌黑的发旋,异常的可爱。
他轻轻将人搂到自己肩上,让她靠着睡舒服点,火光映得她的脸红扑扑,呼吸间鼻翼微动,在她身边好像空气都香甜起来。
周意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眼前人。
等不知过了多久,持盈才迷迷糊糊又醒来,她摇摇头,努力让自己清醒点,才迷糊的发现旁边坐着的是周意。
火光在他脸上投下阴影,越是显得他的骨相极佳,鼻梁高挺,光影中,下颌的线条展现出了完美的折向。
李持盈好像被迷住了似的,傻傻看了他很久,才咧嘴傻乎乎笑着说:“元正了,新年到了。”
周意看着她,认真用眼神描写她的轮廓,感觉心里都快化了,低低的在她耳边说:“新年好。”
持盈慢悠悠站起来,看着热热闹闹的前院,开始要找床睡觉。
见她整个人都困得分不清三方四向,周意赶紧站起来扶住她,慢慢引着她往正院走去。
一直在左稍间等着持盈回来的樊嬷嬷焦虑不安,持盈已经出去大半天了,还没回来,也不知出什么事了,一旁打着哈欠的何嬷嬷安慰道:“老姐姐,你就别急了,和我们二公子出去能有什么危险。”
樊嬷嬷心道,就是同你家二公子出去,她才觉得危险。
想法刚落,就瞧见垂花门那边走过两个人影,一高一矮,高的身形颀长,矮的小鸟依人……
再一看,果然是周意和李持盈,樊嬷嬷感觉她马上就能厥过去。
她一溜小跑的冲到周意身边,一把拽过李持盈,扶着她往左稍间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嘀咕:“我的小姑奶奶哟,怎么困成这样样子,没事没事,到嬷嬷这了,可以回去休息了。”
李持盈早就已经困得不行不行了,她摇摇摆摆的坐在床上,任由樊嬷嬷和何嬷嬷为她脱鞋子换袜子,又换下了带着寒气的衣服。
樊嬷嬷拧了个温热的帕子给她净脸,没想到就这么一碰,持盈已经软绵绵的倒在了床上。
她无奈的摇头,只好将持盈挪好,又帮她盖上被子。
持盈躺进温暖的被窝里,习惯性在床上摸啊摸,摸到抱枕,心满意足的抱着抱枕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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