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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扬看着她徐徐坐下以及放在桌子上的两瓶酒,十分惊讶地问她:“你要疯吗?生命之水?这不是你我所能承受的。”
巧雅鬼魅一笑,不怀好意地道:“瞧你那样,怕什么啊?又不是让你喝,只是我想尝尝而已。毕竟我与冯先生也算是朋友了,故人不在,我想体验一把他当时痛彻心扉的感觉。”
名扬双手捂着耳朵做势自己不想听,随即放下,手指酒瓶正色道:“林大律师……林大小姐……林大美女,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这酒除了有个好听的名字,剩余没有一丝可取之处。你要是醉得不省人事,我就吃点亏,搂着……你或者抱着……你,送你回去倒也不妨。别最后晕死在这里,你也去医院洗胃,那就不值得了。”
林巧雅没有理会他的好言相劝,自顾自的打开生命之水,“咚咚咚……”往杯里倒着,眼看没有停手的意思。
名扬赶紧出手制止,一手按住她正在倒酒的玉手,向她哀求道:“姑奶奶,我怕了你,收手吧。喝一口先尝尝,好不好?”
看他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巧雅本想故意戏弄他一番,此刻,却又有些不忍,只得停手。
林巧雅在杯中放了点冰块,端起先用鼻子闻一闻,自顾道:“也没有什么气味呢。”
她抬起头,奇怪的看一眼名扬,那意思:你在骗我吧,这酒闻起来没有刺鼻的气味啊,感觉没有那么夸张吧。
名扬看她一副可爱的样子,大知其意,笑言:“谁告诉你,烈酒一定会有刺鼻的味道呢?”
并且,做出了一个“请”字手势,
“你就喝一小口试试便知。”
林巧雅会意。
她把杯口移在嘴边,小口抿了一下,碰到嘴唇,瞬间又辣又烧,及至到了喉咙里接着流向腹中,整个人像被扔进了火海里,腹中翻江倒海般难受。果然,96度名不虚传。不过,这酒挥发的很快,片刻间,腹中痛苦就消失殆尽,反而有种“劫后余生”的舒服感,口腔留甜,弥漫着淡淡的香气。
名扬在旁边睁大眼睛看着她,希冀她不要立即倒下便好。谁知道,这女人掩饰的极好,昏黄的灯光下看不见她脸色的变化,倒是她放下酒杯,一副悠然自得的挑衅样,让名扬恨不得自己倒上一杯“生命之水”,亲自尝尝。
林巧雅岂能轻易放过他,她吐了吐舌头,故作没事人的样子。
“宋大少,这酒也不过如此,没有你讲的那么邪乎。或许是小女子本就是‘巾帼不让须眉’,酒入愁肠,自吸自收,随口一吐,化作酒气四散而去,岂敢醉倒我。”
“呵呵,林大美女,我看你说话的样子,似乎已经醉了。”
林巧雅哈哈哈大笑起来,忙说道:“嘻嘻嘻,不会的,这一小口酒完全不至于的。我答应你,量力而为,好不好?来吧,我们继续。”
名扬诧异……
“啊,继续喝生命之水?”
“想哪里了,继续说故事啊。”
宋名扬这才长舒一口气,眉头紧锁道:
“也许人性本身就足够矛盾,在得到与失去间来回徘徊。我想起一部小说里的一句话:有一种鸟儿天生就是高贵的,它的羽毛太鲜艳,歌声太甜美,也太狂野,所以你只能仰望它,看着它哭,看着闹,看着它从希望走向失望,从现在走近未来。直到它走后,你才知道生命是多么无聊,它的离去让所有的一切变得更加暗淡和空虚。巧雅,你相信吗,肃清对我来说就是这样的鸟儿,我无比思念着我的兄弟。我不管外界是怎样评价我兄弟的,是好也好,是坏也罢,对我来说,我这一生之中从没有碰见比肃清更真实更大度更真诚的人。”
酒精是思念最好的佐料,此刻,名扬对肃清的兄弟之情突然浓烈起来。
他杯中已无酒,甚至着急到来不及去倒,一手拽过巧雅的酒杯,那可是96度的生命之水啊,毫不犹疑的灌进了自己愁肠里。
林巧雅被吓了一跳,她根本来不及阻止,她知道这酒对名扬意味着什么,她生怕他因此喝多。
奇怪的是,名扬放下酒杯,喉咙即刻有被撕裂的感觉,腹中也像有团火在燃烧,但竟丝毫没有咳嗽,更没有呛鼻的冲动,意识更加清醒,思维也更为活跃。
他知道不是自己酒量有多好,更不是自己适应了生命之水的火焰,而是思念之痛和96度之烈已经中和在了一起——以毒攻毒,也许深度的思念致使自己的肉体已经没有了感觉,只剩下灵魂在支撑着自己。用灵魂喝酒焉能喝醉?
“肃清从不伤害任何人,也许你不信,但我不需要为他的‘好色’找借口。失去挚爱以后,虽然他开始放荡不羁,甚至几个月内交往过三个女孩:第一,他从不脚踏两只船,一个就是一个,或许你会问,怎能可能几个月内交往那么多的女朋友呢?可事实就是这样,以他的条件以及挥金如土的习惯,他追求女孩的效率大大高于常人,速度快的超乎想象。至于女孩们到底喜欢他的钱还是人,他根本也不在乎。第二,对于他的女朋们,他出手大方,既有绅士风度,时不时的又有一丝痞性,爱的时候就假装用力去爱,如果假装不下去了,就尽可能的和平分手,能补偿女人的就尽量补偿。巧雅,外面风传关于他的各种香艳之事,有哪一件是有确凿事实的。他既然有那么多女朋友,试问,有哪个女人说过他的一句不是。媒体捕风捉影下,真真假假,可是我知道他内心里的痛苦,也只有我知道他需要麻痹是什么。没有经历过他的痛苦,你就不能去随意指责他,他走过的路,换作其他人怕是早就崩溃了。”
林巧雅细细的听着,此刻插话道:“我听说,早些年冯先生的父母因为车祸去世了?”
名扬接着她的话往下说:“是,将要毕业的时候,好像五月的一天,肃清家的司机过来学校接他,说家里出了点事让赶紧回去。后来,我们得知肃清父母因为车祸都去世了,这对于任何人的一生都是最沉重的打击。肃清一年内出走了挚爱且失去了双亲,这种打击对他是何等的巨大。他变得沉默寡言,变得更加抑郁,他的痛苦没人能体会。我听肃清说过,他高度怀疑父母的车祸是人为的,只是最后警方查来查去得出的结果只是意外,此事也就不了了之。只有我知道,肃清从没有放弃过对车祸的调查。”
“巧雅,我隐隐觉得肃清的死和他父母的车祸有着什么隐秘的联系?”
林巧雅接话道:“你发现了什么?直觉还是证据?”
名扬无奈摇头苦笑:“如果在你这个大律师面前,我说只是自己的直觉,你一定觉得我太可笑吧。”
“不,直觉这种东西有一种不能言明却又真实存在的可能性,很多情况下,警察破案的时候也会受到直觉这一潜意识引领。”林巧雅真诚地回答。
“我甚至大胆的猜测,肃清是不是因为发现了他父母车祸的真正原因,才引起一些人的惊慌,所以惨遭毒手?”
“我的宋大少,我必须提醒你,现在因为你对冯先生过于思念,所以才会产生如此联想,你的直觉过于受到你情绪的影响了。”林巧雅及时的提醒着他。
名扬寡言,只得认同的说:“也许是吧,无论如何我一定会解开谜团的。接着,他把来平川后在酒吧碰见莫贝儿的前前后后所发生的事情向林巧雅陈述了一遍,当然,关于石青璇的那一段他本能的隐去。”
林巧雅在听完后,略作思索道:“黑衣社这个组织,我有所耳闻。他们做的事情是见不得光的,我在很多客户那里都隐约听过他们。这些富豪们有时候的确需要黑衣社的人为他们探听一些信息,处理一些明面上不能公开处理的事情。虽然,我不能苟同他们的行为以及生存的手段,但至少在我了解到的信息上——他们基本上还是比较诚信的,能量也是巨大的。现在看,莫贝儿的突然消失以及莫无言能预测到你会去找他们都极为可疑,进一步做实了冯先生的死看来不是那么简单。恐怕,你得去一趟幽冥了?”
名扬点了点头表示认同:“明日我便会去见大嫂,再见肃清最后一面,然后就赶去幽冥。”
“你为什么不昨天一到就去见秦女士呢?”林巧雅好奇地问。
“因为从根本上来说,我并不相信那个女人。如果我不能搞清一些状况就贸然去见她,只会受她情绪的蒙蔽从而影响了判断。我高度怀疑冯家的每一个人,当年在事实上,肃清是被他们赶出了冯氏集团,几乎变得一无所有。最后肃清虽然大度的原谅了他们,并且重新接纳了他们。不过在我看来,这些人就是一群喂不饱的恶狼,随时都有嗜血的冲动,他们一直亏欠着肃清。”名扬说话间眼神笃定,炯炯神色,一副忿忿不平的样子。
“你是不是对于冯先生两个孩子的身份有所怀疑?”林巧雅突然问道。
“我不知道,我能说又是一种直觉吗?不知为何,这两天我的直觉越来越多了。肃清父母离世后,名义上肃清继承了一部分财产,实际上,分到肃清手里的那点产业,都是冯氏集团亏损最为严重的企业。说的明白点,肃清一夜之间从富二代变成了空壳子,而且他还得承担空壳上严重的负债。按理说,此刻与秦家的婚约其实可以不存在了,秦家应该很现实才对,政商界强强联合的基础没有了,还有继续履行婚约的必要吗?但实际上却大大相反,身为省级高官的秦老爷子,竟然履行了和肃清父母生前定下的婚约。在当时,肃清也需要这场原本各取所需的婚姻来加强自己的实力,毕竟背靠大树好乘凉,他明白如果自己的岳父是一省高官,那对于自己的事业将会是巨大的助力。”
名扬说到这里,瞅见林巧雅撅着小嘴,一副鄙夷的表情。
“你们男人任何时候在这方面都是极为理智的,随时可以用婚姻换取前途是吗?”巧雅心中不快。
名扬没有直接回答他,实际上,他不知如何回答林巧雅,她说的是事实——肃清就错了吗?肃清在自己看来更没有错了——或许男人就该如此。
“巧雅,你知道吗?肃清和秦梦瑶是七月份结的婚,转年的一月孩子就出世了,此前,肃清与秦梦瑶并没有交集。”
“什么?你的意思孩子并不是冯先生的?”
“不然呢?哪个女人能怀胎六个月就让孩子出生,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肃清只是半路接手了秦梦瑶和她的孩子,至于那位身为高官的秦老爷子绝不是深明大义之人,他为的既不是自己的女儿,更不是肃清,他只是为了自己的政治前途。试想,作为高官的他,怎么可能接受自己的女儿未婚先育,只得赶紧给她找个接盘侠,恰好肃清愿意,而且本来就和秦梦瑶有婚约在身——名正言顺的遮盖了秦家的丑闻。外人再怎么怀疑,也多半会认为肃清和秦梦瑶是奉子结婚——先上车后补票,更会赞美秦家的大义,不因为肃清的家道中落从而对他舍弃——果然打的好算盘。”
“这……冯先生都能忍受?”林巧雅张大了嘴巴。
名扬一声长长的叹息,眼前仿佛出现了冯肃清在跟他说起这些时候的屈辱模样。
“就像我刚才所说的,肃清没得选择,这是彼此利益的交换,他与秦家达成了一种默契的协议。在当时,几乎在被冯氏家族扫地出门的情况下,他不得不依靠秦家的力量。巧雅,你能明白吗,在这个国家,做生意如果能获得巨大政治资源的支持,你就可以一飞冲天。否则,冯肃清怎能在短短十年的时间了,重振家业,夺回失去的一切并且还能做的更大更强呢。”
“或许你说的全对,只是女人呢,牺牲自己值得吗?此刻,我对秦夫人倒是有几分同情了?”
名扬无言,值不值得,这不是他能回答的。时过境迁,再往回看,即使是冯肃清和秦梦瑶,他们又能回答的了吗——到底是值得还是不值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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