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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笠自己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回想着段鑫郁进到一处，再从一处调离出来到三处这段时间所向自己汇报的情况，指向顾梦昌的疑点越来越多。
第二天，林暮晓刚刚来到处里，何志超就来到他的办公室。林暮晓看着何志超进来头也没抬的问了句：“何队长找我有事？段处长的案子你这边有什么进展吗？”
何志超看看他道：“副处长，我，我现在都不知道该相信谁了？我承认，我当初对您是有不尊之处，可是那也是.........”
“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你现在要抓紧时间找到凶手，段处长这案子可不是小事，所以你要全力以赴去追查。另外，处座也说了，这件事你主办，我来统辖管理，所以你有什么事可随时向我汇报，需要什么帮助也可以告诉我！总之，就是要尽快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
何志超点点头：“我是想来问问您，我可不可以跟机要秘书要一些过去的资料看看，另外，还要从叶主任那申请看一些陈年档案呢？”
林暮晓抬头看看他说：“只要是关系到案子的都可以，走个程序嘛，你拿申请我签字，需要处座签字的，我去找他！”
何志超立刻立正说：“谢谢林副处长！”
林暮晓看着他一笑：“不用客气，尽快开始吧！”
“另外，另外，我可不可以.........”何志超有些吞吞吐吐的看着林暮晓说。
林暮晓看看他：“你说，直接点讲，别吞吞吐吐的！”
“我需要申领一批设备！”何志超说。
“你要给谁上手段？有怀疑对象了？”林暮晓问。
何志超想了想摇摇头说：“目前还没有，我是觉得这些设备可能会用上！”
“需要时再说吧！这种东西一旦给人用上，那就等于锁定了对方，所以在你没有明确的前提下，还是再查查吧，你说呢？免得给自己造成影响，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林暮晓说。
何志超想了想点点头：“属下听林副处长的！”
林暮晓笑着点点头，何志超敬礼后之后走了出去。
何志超前脚刚走，邱辉喊着报告走了进来。林暮晓热情的让他在自己对面坐下来道：“邱科长有事？”
邱辉一笑说：“我是想来跟林副处长请示一下，我们电讯科的一些设备需要更换和维修了，您看我是不是向局里报一下？”
林暮晓看着他点点头：“该报的就报吧！这是你职责范围内的事！”林暮晓盯着邱辉看着说。突然间，林暮晓心中一惊，眼前这个人让他忽然想起来在一张照片上的人和对面的邱辉非常相像。
邱辉见林暮晓盯着自己看，便笑着问：“林副处长看什么呢？”
林暮晓摇摇头道：“邱科长哪里人？”
“浙江丽水人！”邱辉回答说。
“哦，邱科长和戴老板是同乡啊？咱们的委员长也是浙江人，呵呵，看来邱科长以后是前途无量啊！”林暮晓笑着说。
邱辉也笑了笑说：“坐到这个小科长的位子上，我已经奋斗了十年了，现在还是个少校，还谈什么前途啊？没有了，没有前途了！抗战胜利了，没有战争了，军人想要升官晋职就更难了。何况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科长，小少校呢。上面没人，自己又没钱，想要再往上爬，谈何容易啊？我可不像林副处长年轻有为，又立过功，又做过潜伏特工，又是锄奸英雄，可谓是从生死线上回来的抗日英雄，剿共先锋。所以您的仕途一定是一马平川，辉煌灿烂啊！”
“哈哈，哈哈，邱科长，你真会说话！邱科长是青浦班的吧？”林暮晓突然问道。
邱辉一愣点点头：“这您也知道啊？”
“这么说我猜对了？”林暮晓问道。
邱辉点点头：“青浦班的也那样，没什么了不起的！”
“你和聂海平还有千紫菱是同期的吧？”林暮晓又问。
邱辉看着他点点头：“林副处长不愧是做情报处长出身的，您都清楚得很呢？”
林暮晓此刻心中已经是惊讶不已，想不到在自己眼前，在自己一处里居然还有一个青浦班的学员，而且还是电讯科长。林暮晓立刻想到了王志杰的话，难道眼前之人会是那个双面人？
“青浦结业后，我就跟着楚处长来到了一处，这一待就是这么多年啊！现在楚处长不在了，我有时候想想还真得挺想他的！楚处长是个好人，虽然性子烈点，但是人直率，坦诚，义气，业务能力极强，我非常崇拜和尊敬他。只可惜啊，楚处长死得太早了，他的女儿也是，太可惜了！”邱辉低着头说。
林暮晓点点头：“是啊，虽然我没见过楚处长，但是对他的为人我是很敬佩的。他的女儿也是巾帼不让须眉，他们父女两人为抗战捐躯，是真正的抗战英雄啊！”
邱辉点着头站起来说：“那林副处长您先忙，我去准备一下资料，到时我再找您签字！”
林暮晓点点头：“那你去吧！”
就在邱辉临出门前，林暮晓突然说道：“我们都是双面人，一面迎着太阳，一面背着阳光。一面可能是天使，一面也可能是魔鬼......”
邱辉略微一停回头看看林暮晓说：“这是楚处长再给我们做培训时讲的话，他的意思是说特工，间谍要学会做两面人。要善于隐藏自己的一切，既要会做天使，也要会做魔鬼！其实呢，我认为，人心都是分两边的，一边是冷的，一边是热的，您说是不是林副处长？”
林暮晓点点头：“也许吧！”
看着邱辉出去，林暮晓陷入了沉思。
顾梦昌此时也如坐针毡般的坐在椅子上，他在等戴笠的电话。顾梦昌心里很清楚，段鑫郁的死戴笠一定是早就知道了，至今没有电话过来，戴笠在打什么主意，顾梦昌无从判断，但是他相信，电话一定会响起来的。
果不其然，在顾梦昌百般煎熬的等待中，电话响了。顾梦昌毫不犹豫的抓起电话道：“我是顾梦昌！”
“处座，我有事跟您汇报一下，不知您方便吗？”电话是林暮晓打进来的。顾梦昌略一迟疑道：“好吧，我在办公室！”
几分钟后，林暮晓来到顾梦昌的办公室。顾梦昌异常热情的接待了他，而且还看着林暮晓笑着问：“喝茶？还是咖啡？或者是酒呢？”
林暮晓一笑：“茶吧，谢谢处座！”
顾梦昌沏了一杯茶递给林暮晓问：“是关于段鑫郁的案子？”
林暮晓摇摇头：“段处长的案子您不是让何志超去主办了吗？我没过问”
“哦，那.......？”顾梦昌看着林暮晓问。
“邱辉刚刚来找我，说是要更换设备，还有一些设备需要维修了，呵呵，说白了，就是来要钱了，所以，处座您看这事情........”
顾梦昌点点头：“哦，每年如此，你就随便点个头，答应他，反正他得来我这报批的。唉，现在谁都不容易，抗战刚刚胜利，有些人呢，打着接收的名义大揽、狂揽，而我们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人家把腰包塞得满满的。像邱辉这样的小角色，那就更难了，所以呢，就要巧立名目，弄点是点，你说对不对？”
林暮晓点点头：“我明白了！不过，处座您刚才说邱辉是个小角色，我倒是不大认可哦！”
顾梦昌看看他：“那你觉得他还是个人物不成？”
“处座，他可是青浦班的？和聂海平，千紫菱他们可都是同一期的，那一期可是出了不少杰出人物啊！”林暮晓看着顾梦昌说。
顾梦昌冷笑一声道：“不管哪一期都有饭桶，也有英雄！这个邱.........”顾梦昌的话还没说完，桌上电话响了起来。顾梦昌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电话：“我是顾梦昌！”
电话里传来戴笠的声音：“梦昌，鑫郁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局座，我正在准备资料，打算去跟您当面汇报呢！”顾梦昌说。
“我现在不想听什么汇报，我只想知道你们何时可以抓到凶手？”戴笠问。
“何志超在亲办此案，我给他先令三天之内！”顾梦昌说。
戴笠没有再说话，而是啪的一下挂断了电话。顾梦昌拿着话筒喊了几声不见戴笠回音，索性放下电话道：“老板发火了！”
“您说三天之内让他破案？”林暮晓问。
顾梦昌点点头，林暮晓一笑：“处座，没事我先回去了，谢谢您的茶！”
“你觉得他三天拿不下来吗？”顾梦昌问。
林暮晓点点头：“别说三天，三十天他也找不到凶手的！”
“哦，你何以出此言呢？”顾梦昌问。
“处座，很明显，这不是报复杀人，**也从不搞暗杀。小鬼子也完蛋了，那您说，不是**，不是日本人，杀他的人还能有谁？十有八九是我们自己人。如果是这样，您觉得就凭何志超能查出凶手？那可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林暮晓说。
顾梦昌看着林暮晓点点头：“你和我想到一起去了！”
林暮晓一皱眉：“这么说处座您知道，何志超三天之内找不到凶手？”
顾梦昌点点头，林暮晓不解地问：“那您刚刚跟戴老板说.......”
顾梦昌一笑道：“暮晓，这就是在我们这个行当里的技巧和方法了。那你告诉我刚才应该怎么说呢？何志超是段鑫郁的心腹，让他去查，他能不全力以赴吗？他能不拼命查吗？但是，查不出来，那怪谁，不能怪你我吧？怪何志超？噢，主人死了，难道把狗也打死吗？戴老板不会那么做的，所以，即便何志超查不出来，戴老板也不会把他怎么样的。可是如果换了别人，那这话可就不好说了！”
林暮晓点点头：“处座高见！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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