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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人凤的办公室里，毛人凤看着手上的那份名单为难的自言自语道：“校长啊校长，您让学生我好生为难啊！”
“报告！”门外一声喊，毛人凤将名单翻过来压在桌上道：“进来！”
沈文渊走进来道：“局座，您打算什么时候离开上海？”
毛人凤叹气道：“校长亲临上海时特意召见了我，给我下了一道密令，而且还让我坚持留在上海执行这个计划，没有他的命令，我怎么能走呢？”
“局座，再不走，可真就走不了了。上海马上就要被共军围成一个铁桶了。到那时，想走都走不成了，还是尽快想办法吧！”沈文渊说。
毛人凤看看他想了想说：“你去把上海站的陈恩峰给我叫来，我有话和他讲！另外，通知林处长，还有其他各处处长，下午三点开会！”
沈文渊点点头：“局座，您真的不能再犹豫了，要不就给委员长打个电话吧？”
毛人凤眉头一皱看着沈文渊道：“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不是自己找骂吗？唉！怪就怪汤恩伯，这个蠢材，牛皮吹得山响，上海固若金汤，狗屁，十几万大军一败再败，溃不成军，杭州城根本就打白白拱手送给人家了。校长啊，您看错人了，您太倚重这个饭桶了！汤恩伯误国啊！”
沈文渊看着愁容满面的毛人凤问：“局座，下一步作何打算？”
毛人凤看看他道：“你去吧，按我说的做！”
沈文渊答应一声走了出去。
从春风茶楼出来的林暮晓一边开车，一边看着街上的军警在四处抓人，杀人，现在的上海俨然已经是一个大刑场，每天每时每刻都会有人死在街上。
林暮晓从陈梦那里接到了他在上海的最后一个任务，那就是将组织上派来的特派员秘密引荐给上海淞沪警备区中将副司令刘昌义，再就是尽快解救上海警察系统的四名地下党员。
林暮晓此时的脑海中想起了自己离开南京时解救覃清流的那一幕，那次要不是毛人凤将主要精力都集中在诱捕风影上，自己根本没有办法解救覃清流。可是现在是在上海，毛人凤一干人等已经疯了，每天都在进行大屠杀，蒋介石亲临上海临行前秘密召见毛人凤，一定是下达了最为恐怖和残忍的锄杀命令。只要是有嫌疑，无论真假，无需再问，无须再审，只有一个字：杀！
当林暮晓驱车回到局里的时候，正巧遇到沈文渊，沈文渊急忙拉着他走到一边道：“林处长，您这是去哪儿了？”
“怎么有事吗？我刚刚去买了包茶叶。”林暮晓问。
“你听听，听听，这炮声越来越近了，局座已经在考虑撤退的事情了，让我通知你今天下午三点钟开会。”
“开会，开什么会？”林暮晓问。
沈文渊叹口气道：“还能开什么会？不是商量谁留谁走，就是分派杀人的活呗！”
林暮晓哦了一声：“那我知道了！”
沈文渊看着他低声问：“您那位叔丈人现在不是在广东吗？”
“沈秘书什么意思？他在哪儿我怎么知道？”林暮晓问。
“我的意思是要是我们撤到广州，那不就正好在胡长官的势力范围内了吗？他不是就可以多关照一下了吗？或者说让他给发一份电报什么，你明白我的意思吧？”沈文渊笑着问。
林暮晓摇摇头：“对不起，沈秘书，我还真不明白你的意思，我还有事，抱歉！”
看着林暮晓走进去，沈文渊嘟囔道：“哼，你他妈牛什么呀？”
林暮晓刚一迈进大门，迎面正遇上上海站站长陈恩峰和上海中心局的局长傅国清。两人看见林暮晓便笑着打着招呼。
林暮晓心中咯噔一下，他深知这两个人是出了名的刽子手，尤其是陈恩峰，这个时候他们来这里一定是有特殊情况，说不定又是毛人凤在他们暗授什么密令。想到这，林暮晓便笑着问道：“二位，好久不见，今日怎么有空来了？”
傅国清刚要说话，陈恩峰抢先道：“林处长大婚，陈某因公事未能前来，还望林处长多多海涵！”
林暮晓笑了笑：“小事一桩，无需挂怀！陈站长这是有要事吧？”
陈恩峰摇摇头：“没什么大事，过来向局座请示一点事情，那林处长我们改日再见，公务在身不多聊！”陈恩峰说着拉着傅国清往外就走。
林暮晓回过身看见他们和站在门外沈文渊打着招呼，沈文渊问了句：“给你们了吧？”
陈恩峰拍拍手上的文件包：“这种差事能落下我们吗？”
沈文渊笑了笑没说话。
林暮晓听罢急忙走出来，沈文渊转身之际看见林暮晓站在自己身后便纳闷地问：“我说林处长，你怎么又出来了？”
“我给忘了，沈秘书，你不是也爱喝茶吗？正好我这买了两包，你拿一包去。”
“这怎么好？林处长太客气了吧？”沈文渊说着伸出手来。
林暮晓将茶叶放在他的手上看了看陈恩峰驶出去的汽车道：“陈站长始终是忙三火四风风火火的。”
沈文渊冷笑一声道：“他不就是这个样子吗？杀人有瘾，这不刚刚又接了密令，估计，上海这两天又要血雨腥风了。我就不明白，这人就怎么杀不完，杀不光呢？你说说，那些地下党是怎们回事，越杀越多，杀一个出来十个，我这是想不明白啊！”
林暮晓笑了笑：“又是密令？上次给了我一份秘杀名单不是都已经处理完了吗？怎么又出来一份秘杀名单？”
“这次是委员长亲自拟定的名单，比你那份的级别可是要高多了。另外，还有我们掌握的一些有嫌疑的嫌疑犯，这次一并全部处理掉。”沈文渊说。
“那怎么不让我们局里行动处来干，让上海站去执行呢？”林暮晓问。
沈文渊摇摇头低声说：“局里的人都在想着怎么跑呢？谁还有心思去管这些事呀？你说，让谁去？你？我？还是其他处的？谁都不愿去，这个时候多杀一个就多背一条人命债，这将来什么样谁敢预料？”
林暮晓点点头：“也是啊！”
林暮晓回到自己办公室快速拿起电话把胡梦蝶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胡梦蝶看着他问：“什么事，你这么着急？”
林暮晓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递给她说：“你马上去找这上面的四个人，通知他们立刻撤离，再不走就晚了！”
胡梦蝶看了一眼点点头：“这不都是上海警察系统的警察吗？”
林暮晓点着头说：“都是自己人，你马上去，我这里走不开，毛人凤要开会，记住，实在不行，启用我们的联络员，一定要想尽办法通知到他们。”
胡梦蝶忙说：“我明白了，我这就去！”
看着胡梦蝶出去，林暮晓的心悬了起来。他看看手上的表，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不知三点钟的会议，毛人凤又要做出什么令人意外的举动来。无论如何今晚自己和胡梦蝶必须要到刘昌义的府上一趟。
突然，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林暮晓一把拿起电话问：“那里？”
“林先生，我是您老家的远方亲戚，我姓覃，今晚想来拜访您，不知您有时间吗？”
林暮晓愣了一下道：“你打错了，我老家没有亲戚了。”林暮晓说完挂了电话心中却已经是焦急万分。刚才这个电话，林暮晓已经听出对方是谁了，令他想不到的是他这么快就到了。
三点钟，毛人凤准时出现在会议室里。看着众人坐在桌前，毛人凤脸色凝重的问了句：“诸位，都听见了吧？”
众人相互看看没明白毛人凤的意思，毛人凤指了指窗外：“共军的**越来越近了！我想用不了几天，这大炮就会在我们耳边打响了！”
众人听罢全都不做声了。毛人凤看着他们大声说：“现在我命令.......”
半个小时的会议之后，毛人凤把林暮晓和沈文渊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二人看着他，毛人凤指了指沙发：“坐吧！”
二人没动地方，依旧看着毛人凤，毛人凤叹气道：“暮晓，文渊，看来我们要分别了！”
二人相互看看：“局座何出此言？”
毛人凤道：“你们准备一下，后天启程，一个前往广州，一个去成都！”
林暮晓愣了一下，沈文渊的脸上露出笑容：“局座，您不跟我们一同走吗？”
毛人凤转向林暮晓道：“暮晓，你先去广州，我把那边的事情稍后跟你讲一下，你在广州把事情办好之后，再赶去成都和文渊汇合！”
林暮晓点点头：“局座，去广州？难道上海真的守不住了？”
毛人凤苦笑一下说：“暮晓，你觉得能守得住吗？”
林暮晓想了想道：“共军现在不都在外围吗？我们手上有十一万大军呢？飞机，军舰，火炮，这么大的上海就算是打巷战也能坚持几天呢！”
毛人凤摇着头道：“败局已定，人心涣散，军心不问，已无决战之心，之后败退之念，你告诉我，谁来领兵抵挡呢？汤恩伯吗？他恐怕早就准备跑了！把一个刘昌义留下来有个屁用！他本就是西北军的反蒋人物，这个时候把他留在上海，你们觉得他会与共军拼死一战吗？”
林暮晓看看沈文渊，沈文渊低声说：“局座，您不是让傅国清他们在监视他吗？料他也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毛人凤瞪了一眼沈文渊，转向林暮晓道：“你和你的太太准备一下，后天就动身到广州，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
林暮晓立正道：“属下明白！”
毛人凤看看沈文渊：“你去成都，四川将是我们最后的退路了，如果四川再丢了，我们再南下广州，唉！四川也是人家刘文辉、邓锡侯的地盘，我们去了，也不会舒服的。”
“局座，那上海还有好多事情呢？能不能在多给我几天时间，让我处理完了再走呢？”林暮晓问。
毛人凤摇摇头：“什么事都先放在一边，再说了，我不是还在上海吗？还有陈恩峰他们呢！”
林暮晓只得点头道：“属下明白！”
毛人凤摆摆手对沈文渊说：“你先去吧，我单独跟林处长说几句！”
“是！局座，那我先准备了。”沈文渊说着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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