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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吻比以往的每一次都来得更加汹涌和湍急。
男生唇齿猛地覆上,撬开她嘴唇，粗粝舌尖即刻探入，在她领地里肆虐、侵袭。
周遭空气急速稀薄起来，喘息缠绕交织。
水渍声、吮吸声阵阵,在密闭空间愈发明显。
脑子里某根神经“啪”地一声断裂开来,温慕窈大脑陷入一片空白,四肢百骸触觉都霎时消失,余留唇齿间的湿热感。
顾荆宽大手指从温慕窈侧脸游走至她后脖颈,像是还嫌不够亲密似的，用力将她往自己面前摁。
常年打篮球的缘故,男生十指指腹都带着些粗糙的茧子。指尖摩擦过她颈后软嫩皮肤时的痛痒感像带着股电流,不自觉牵起她浑身的战栗。
他的鼻息走势还在不知餍足地不断扩大。
嘴角、脸颊、耳垂、耳后……
温慕窈也伸出手缠绕他脖子，张嘴回应起他的吻。
斜上方的空调仍在孜孜不倦地运作着，呼呼朝两人吹着冷风。
然而身体却仍无法控制地滚烫起来。
……
不知过了多久。
温慕窈腰间倏地一凉,一道呻\/吟声随即从她喉咙里溢出。
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顾荆猛地在这一瞬刹住进程，舌尖退出。
他手掌支在她头一侧，和她拉开几寸的距离。
两人四目重新在黑暗中对视上。
男生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着,眼底还染着极其浓烈的欲望,薄唇湿润，水渍在他嘴角闪烁着微光。
喉结滚动两秒。
顾荆忽地抿直薄唇,移开视线，迅速坐起，翻身下床,趿上拖鞋,头也不回地大步往外走。
然后下半秒,房门“啪”地一声被人从外面关上。
温慕窈直挺挺躺在床上，愣了好一会儿，眼睫才恢复缓慢的眨动。
她慢吞吞地把辗转至肩膀的衣摆往下拉，又整理了下凌乱的衣领和头发。
嘴角的温润触觉似乎还在若有似无地撩动什么。
从床上坐起身的时候，温慕窈神思才倏然回笼。
刚刚的场景再一次窜进脑子里——
进行到最关键的一步。
两人吐息都濒临失控的边缘时。
顾荆忽然停下来了。
忽然停下来了。
停下来了。
了。
“……”
不是，顾荆他刚刚……那是什么意思？
做到一半就不做了？
……她没吸引力了？
温慕窈拿过床头柜的手机看时间，快凌晨两点了。
瞳孔往下一挪，又看到了不久前于潇潇发来的信息。
人生中的第一次全新体验，她处于兴头上，把感受全都详细地分享给了温慕窈。
【于潇潇】：想不到啊，看不出啊，猜不出啊。
【于潇潇】：颜征平时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没想到在这方面这么……[羞涩]
【于潇潇】：但我想想，其实觉得也正常。男生嘛，哪有干这事儿还能不积极的。
“……”
温慕窈感觉自己又中了一剑。
温慕窈舔了舔唇，手伸进枕头底下探了探，摸出几小块方形铝膜。
——这是傍晚顾荆去停车场开车时，她借口上厕所快速买的。
本来也只是说以防万一，没想今晚一定要用到。但是现在真的用不到了……怎么又有点莫名的耻辱感？
盯着斜上方的空调怔了几秒。
温慕窈一把抓起方形铝膜，踩上拖鞋往外走。
出了房间门，冷空气被隔绝在身后。
顾荆穿着件松松垮垮的浴袍从对面浴室里出来。他身上湿漉漉的，凸出锁骨若隐若现向宽肩两旁蜿蜒。
闻声掀起眼皮瞥向对面。
刚那股燥热似乎还没能按压下去。他咳嗽了声，嗓音里像刻意压制着什么东西：“睡吧，我回房间了。”
说完便往主卧走去。
“顾荆。”
温慕窈忽地开口。
“嗯？”
“我觉得挺没意思的。”
“……”
顾荆眉头敛了敛：“什么。”
“我说刚刚，”温慕窈眼神坦荡地看过来，“为什么不继续？”
“……东西没买，不安全。”顾荆移开视线。
温慕窈举起手里捏的东西：“我有。”
“……”
顾荆默了两秒，还是说了实话：“太早了，你才刚成年——”
“顾荆。”温慕窈直接打断了他。她幽幽叹出口气，神色怜惜说，“你这样，我会以为你是在为掩盖什么找借口。”
顾荆：“？”
温慕窈歪了歪头，佯装惊讶地捂了捂嘴：“不会你是真的……”
她点到为止，没继续说下去。
顾荆：“……”
他妈的。
顾荆胸口很重地起伏了下。
定定看了女生须臾，他倏地抬步走过去，毫不犹豫地弯腰，再次低头含住了她的唇。
……
最后一次是在沙发结束的。
两人都汗涔涔的，顾荆把温慕窈拦腰抱起，给她洗了澡后又抱进房间。
将她放在床上后，他从抽屉里摸了盒烟去了阳台。
温慕窈浑身酸痛到无法动弹，眼角还染着泪水，感觉有些欲哭无泪。
于潇潇骗人。
谁说这玩意儿感觉好的？她快被顾荆给折磨死了。
如果她此刻能穿越回到几个小时前，她肯定不会说那两句故意激他的话。
夏天白昼长，没拉严实的窗帘缝隙里透进微微光亮。
……太阳都快出来了。
几分钟后，房间门打开，顾荆从外面进来。
男生上床，重新把她揽进怀里。他身上带了些淡淡的烟味，却并不呛人，和男性荷尔蒙混在一起，反倒莫名有些勾人。
他略显餍足的声音低低沉沉自耳边响起：“还那样以为吗？”
没头没脑的一句，温慕窈有点没懂他意思：“什么？”
“我说——”顾荆语调闲散，拖腔带调的，“还觉得你哥哥不行么。”
“……”温慕窈沉默一瞬，侧身背对他，“一般吧。”
顾荆：“？”
顾荆点点头，一把把她拽回怀里：“懂了。”
温慕窈：“？”
顾荆：“再来一次。”
温慕窈：“…………”
救、救命啊。
事实证明，这事只要有了第一次，就有无数次。
顾荆第二天就去超市买了一大袋的套子回来，放抽屉备着，时不时就要拉着她来一次。
高考完的暑假温慕窈无所事事，顾荆跟着导师做的大项目也在前段时间收了尾，而下一个项目还没正式启动。
两人就像是初尝禁果的亚当夏娃，每天除了吃饭睡觉，时常视线一碰上，下一秒便纠缠在了一起。
家里的每个角落几乎都留下了他们做过的痕迹，厨房、沙发、房间、客厅、玄关……
这个状态一直维持到温慕窈高考成绩出来后才逐渐消停下来。
温慕窈将自己的高考分数与排位与往年南桥大学的录取线进行了对比。虽说也不是百分之百的把握能上，但百分之八十还是有的。
因此她没怎么过多研究填志愿的事，想着不出意外应该也不会滑档。
直到某天半夜，温慕窈醒了一下，转头发现枕边没人。
她揉着惺忪睡眼出了房间门。
客厅里传来微微的光亮，顾荆坐在沙发上，腿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男生眉头蹙起，神情认真且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在看什么。
温慕窈抿了抿唇，站在走廊边没动。
余光注意到什么，顾荆掀眸看过来。他即刻合上电脑屏幕：“我吵到你了？”
“没有，我自己醒的。”温慕窈慢吞吞挪步走过去，“你在做什么？”
顾荆把电脑重新打开：“看看填志愿的事儿。”
他是保送生，没有填志愿的经验，这也算是他第一次填志愿。
“帮我？”
“昂，”顾荆把她拉到自己身旁坐下，“不然？”
温慕窈往他电脑上看了眼。屏幕上是一个excel表格，陈列着各个她分数段可以上的大学与专业，红红蓝蓝绿绿各种颜色标记优劣，记录得非常详细。
心里突的塌陷了一块。
温慕窈顿了顿说：“我准备上南大的法律系。”
“我知道。”
“那你总结这些做什么？”温慕窈开玩笑问，“是觉得我考不上？”
“当然不是。”
“那你是想把我送到其他城市？”温慕窈划拉了下他电脑上的学校名称。
“你想得美。”顾荆抬手揉了下她耳垂。
停了半饷，他又咂了咂嘴轻声说，“但总得做个准备。”
“……”
温慕窈喉咙一瞬被什么东西压了下。
真奇怪。
她一直以为自己对什么事情都很无所谓的，但似乎自从遇上顾荆，她在很多事情上都忽然变得矫情了起来。
温慕窈忽然不可抑止地在想象。
如果她没有在高一的时候跟着宋毓去岭川市，没有在那里遇到顾荆并和他相爱在一起，而是依然还是身处于高中之前的那种境遇的话，会是怎样一番场景呢？
大概，并不会有人如此细致又真心地，将所有后路都为她规划好吧。
温慕窈吞咽了下，勾住顾荆手指，嗫嚅喊他名字：“顾荆……”
“怎么，”顾荆唇角笑意拉了拉，“感动了？”
“嗯。”温慕窈诚实地点点头。
“为什么感动？”
温慕窈继续坦诚道：“我觉得你很像我爸爸。”
顾荆：“…………”
谢谢，大可不必。
话一出口，温慕窈愣了下，把自己也逗笑了一瞬。
她唇边小梨涡掀了掀，头亲昵地靠上顾荆肩膀，没说话了。
好吧，其实也不太像。
她爸哪对她这么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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