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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慕窈脚步没动,神色也没什么改变，只是嘴角很小幅度地抿了下，看着顾荆没说话。
顾荆神色变化也不大。
须臾，他眉梢扬了下,偏头问：“在思考什么。”
温慕窈说：“在思考什么样的人才能说出这种话。”
“嗯。”顾荆顿了下,请教道,“思考结果呢？”
温慕窈任由自己将刚刚脑子里那一瞬的想法说出口：“不要脸的人。”
“是。”顾荆颔首,心甘情愿接下这个评价,并补充道，“不要脸也想要你的人。”
他加重了话语中的第二个“要”字。含义立刻就往有颜色的地方狂奔了。
“……”
刚脱口而出的瞬间,温慕窈本还有一刹那的后悔。因为于她的习惯而言,无论在何时她都并不乐意用这样的字眼去回怼自己在乎的人，但现在。
“你还能更不要脸一点么。”
“可以啊。”顾荆唇边笑意拉开了些，面上丝毫没羞愧感。
温慕窈：“？”
他凑过来她耳边,一字一顿压低至气音，发出邀请，“今晚可以体验一下，妹妹。”
“……”
两人在一起后,温慕窈便基本上没主动叫过顾荆哥哥——除了使坏。
而顾荆也很少再称呼她妹妹——除了上面这种时候。
温慕窈没再理他,直接拿了睡衣去洗澡。
因为,好像只有在这种事情上，她从来都拗不过顾荆。
虽然……其实……有时……偶尔……
她也没有特别想和他拗。
时间有些晚了,温慕窈没泡澡，简单冲洗了一下就出来了。用了大概二十分钟时间。
出来的时候，顾荆正靠在墙边的沙发椅上垂头看手机,耳朵里塞着蓝牙耳机。
他穿着还是刚刚洗完澡后随手套上的那套,很宽松,但是穿在他身上却莫名修身显瘦。他腿也很长，需要往里屈上很大一截才不至于踢到墙的拐角。
温慕窈边用毛巾擦头发，边往他身边走去。
许是闻到了声响，顾荆抬头掀眼皮瞥了她一眼，然后坐直起来，一种准备起身的姿势：“她出来了，最后一局。”
这话显然不是对温慕窈说的。
温慕窈也没怎么在意，在他旁边坐下，慢吞吞地继续擦头发。
顿了几秒，旁边男生忽的扯唇轻嗤了声：“关你什么事。”
温慕窈侧头看了他一眼。
觉察到视线，顾荆手指在屏幕动了动，应该是关掉了蓝牙耳机，手机音量即刻外放了出来。
除了绝地求生游戏背景音，杨飞的声音也从里头传出来：“啧啧啧，不关我事就不能问了啊？荆哥，您可不能小看我们这些僚机作用啊。”
看样子这群人是酒醒了，语言都变得利索了起来。
“就是嘛！”刘归也表示赞同。他语气慢悠悠的，从声音都能想象出刘归现在在那头那副?N瑟到不行的神情，“想当年，您家温校花被梁娅欺负的时候，人选择的求助对象可是我，而不是你啊荆哥。”
顾荆：“……”
顾荆眉头皱了下，侧头看温慕窈，眼睫危险地眯了下，传达了五个字加一个问号过来：还有这事儿？
温慕窈摸摸鼻尖，咳了咳：“……”
“草，对啊！”吴三恍然大悟的语气道，“你不说我都快忘了！现在一想……好像还真有这事儿来着！诶，咱那天好像是正在篮球馆训练来着，然后荆哥……诶，荆哥不也收到了什么信息后才跑出去的？应该也是收到了温校花发过来的信息……？”
“不是啊，”杨飞记性还不错，他当时就坐在顾荆旁边系鞋带呢，“咱温校花声音多软多乖啊，荆哥手机里那语音那么尖，一听就是梁娅的好吧。”
“梁娅啊？”吴三有点惊讶，“梁娅欺负个人都还要分心来和荆哥聊个天，牛逼。”
温慕窈：“？”
温慕窈擦发尾的动作倏然一顿，面无表情看向顾荆，将刚那眼神原封不动返换给他：还有这事儿？
后者舌尖抵了抵脸颊，语气染上了些不耐：“别瞎说。”
“我哪有瞎说啊？”杨飞觉得莫名其妙，“那不然给你发消息的是别的女生？”
顾荆：“……”
顾荆冷哼了声：“有这闲工夫不如先去结束你母胎solo身份？”
杨飞：“……”
一晚上被戳心两次的他差点就要当场哭给他们看。
队伍音频了倏地安静了下来，开启了一阵激烈的枪战。
“靠！我荆哥还是牛逼啊！”
“妈的，还是跟荆哥组队舒服！”
“就是，老幺那老是跑敌人面前跳舞的傻子，我高低得把他给踹出队伍了。”
“……但是荆哥本来就嫌这游戏没挑战，对它不感兴趣，现在谈了恋爱之后就更少上线了，唉。”
几人爽了一波，没揪着体育馆里给顾荆发消息的那人是谁这问题不放了。刘归情绪高涨，在几个兄弟面前嘴里的话也不怎么过脑子：“诶，我突然在想一个问题。”
“啥问题？”
刘归：“就是我跟温校花不是坐了一年的前后桌么，然后关系也不错，人遇到困难第一个想到求助的人也是我……”
“所以？”吴三一头雾水，“你他妈到底要说啥？”
“你们说……”刘归“嘿嘿”两声，“要是我当时主动一点儿，多发散一下我的魅力，会不会温校花喜欢的人就是我了啊？”
把这话也完完整整收入自己耳朵的温慕窈：“……”
顾荆：“？”
顾荆：“快十二点了，你是不是该睡觉了。”
“才十二点就睡觉？”刘归立即反驳，“你跳广场舞几年了啊这么养生？我才不睡，我今晚是要通宵的人！”
顾荆冷笑了声：“那你还没睡觉呢就开始做梦了？”
刘归一噎：“……”
顿了几秒，吴三和杨飞同时噗嗤一声爆笑出来。
温慕窈实在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喊了声：“刘归。”
刘归尴尬了瞬：“……温校花你也听到了啊。”
“嗯。”
刘归慌忙解释道：“那个，我开玩笑的，就信口胡——”
“不是，”温慕窈认真道，“我的意思是，”她轻飘飘瞟了眼顾荆，“你说得有理。”
“……”
几人又插科打诨了几句，手机里响起大吉大利今晚吃鸡的胜利音乐。返回大厅，顾荆言简意赅：“下了。”
“诶诶诶，”吴三刚到兴起，挽留道，“再来一局呗，就二十分钟完事儿。”
顾荆：“没时间。”
刘归：“你赶啥场子呢这么急？”
杨飞顺口接了句：“你说呢？荆哥跟人家的亲亲女朋友在一起还能赶啥场？”
“……”
手机屏幕里外的五人都同时安静了一瞬。
顾荆直接下线了。
顾荆放下手机，起身去拿吹风机。把电线插进插头，朝温慕窈收了收下巴，示意她过来。
温慕窈起身往那头走，坐到顾荆面前的沙发上：“哟，还帮我吹头发呢。”
顾荆：“……”
顾荆：“你以为我都跟你一样是限定款？”
温慕窈反应了一瞬，回想起了高一那年的初夏，离别前的酒店。她帮顾荆吹头发时，男生那比黑夜还沉的眸色。
喉咙痒了痒。
她没提这事儿，转移话题，故作轻松道：“那我怎么知道你。”
冬天一直湿着头发对头皮不好，顾荆硬是给她吹完了之后才伸手去捏了下她下巴：“说得跟我没帮你吹过似的。”
“不是啊，我是感动啦。”温慕窈抱着膝盖蜷缩在沙发一角，瘪着嘴角，语气故作可怜巴巴，“毕竟哥哥可是从众多和你聊天的女生中选择了我，我可感动呢。”
顾荆：“……”
他迟早得去把刘归他们给暗杀了。
“是么。”顾荆侧身把吹风机丢回抽屉里，转身手直接伸进温慕窈屈着的腿弯里，极为轻松地一把将她抱起，几步走到了床边，把她往柔软的床垫里一摔。
他干脆顺着温慕窈话往下接：“感动么，只靠嘴说可没用。”
“那靠什么？”温慕窈被床垫震了两下，手肘撑在床上，顺嘴而出，“要靠嘴做么？”
“……”
愣了两秒。
顾荆倏然笑出声。
很短促的一声，夹杂着气音，带着些意料未及，又似乎有些赏识的意思。
操。
她刚刚说了啥。
“……不是。”温慕窈勉强稳住神情，后知后觉地找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那要靠——”又停住。
妈的，好像怎么说都不太合适。
顾荆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打量了她几眼。
男生缓慢套头脱掉身上的家居服，似笑非笑地帮她接道：“靠嘴做也行，靠手做也行，靠——”他视线往下移了移，语气变得意味深长，拖着调子说，“这个做也行。”
温慕窈：“……”
沉默了两秒，温慕窈抬头看他，面色未改：“你确定？”
顾荆一只膝盖跪上床沿，从鼻子里“嗯”了声。
“你想好了？”
温慕窈坐直了些身体，又问。
顾荆嘴角略勾了勾，弯腰朝她倾身：“怎么，你不好意思？”
“那倒不是。”
“哦？”
“我的意思是——”温慕窈撩了把鬓边头发，视线上下移了移。
须臾，她眼神诚恳地将顾荆一小时前说的话奉还给他，“那你一会儿叫小点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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