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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荆往前倾身的动作霎时停住。
两人在距离一寸的位置对视上。小姑娘双腿收着,整个人陷在柔软床铺里只有小小一团，瞳孔亮晶晶的，一眨不眨。
空气安静了几秒。
顾荆眼底缓慢拉出笑意。
倏地，他笑出了声,胸腔带着肩膀发出微微震颤。
温慕窈嘴角鼓了鼓：“笑什么。”
“昂。”顾荆在她唇上啄了口,“笑你啊。”
“我有什么好笑的。”温慕窈翻了个白眼。
顾荆挑眉：“说大话不好笑？”
“……”
温慕窈舔了舔唇,直接在床上跪起身,在视线足以俯视顾荆的高度睨他,“我什么时候说过大话了？”
“刚那不是大话？”
温慕窈直接用陈述句强调：“我从不说大话。”
“哦？是么。”
“不是吗？”
“……”
顾荆嗤了声，手伸到她并拢的双腿腿弯下,直接往自己身前一拉。
温慕窈不防,整个人往下跌的同时也被他拉了过去，上身因为惯性往后倾倒在床上。
顾荆慢条斯理倾轧过来，手撑在她头两边,眼皮耷拉着看她，懒声说：“这么有本事啊，妹妹。”
温慕窈也回视他，面色淡定：“不相信？”
“确实有点不可信。”
温慕窈说：“那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从哪儿开始——”
温慕窈直接伸手,把他脖子往下一拉,张嘴亲了上去,把他后来的话咬进了自己唇舌里。
大概是在一起太久形成的默契，顾荆几乎在她亲上来的同一瞬间就开始回应她。
男生的吻虽完全褪去了刚在一起那时的生涩和冲撞,却依然把她舌根都吸得生疼，唇舌和气息在她领地里肆意侵略，像是要把她整个人都吸进自己身体般急切。
两人的呼吸都以极快的速度变得杂乱而浓重,身体紧贴着,以同种弧度上下起伏。没一会儿两人就赤条条地滚到了同一个被子里。
……
即将进行到最后一步,顾荆吮了口温慕窈舌尖，喘着气起身，伸手够床头柜的红盒子，刚捞过来一盒，??两声，他利落拆开，拿出一片。
温慕窈忽然伸手过来，拦住他正准备撕开的动作：“等等。”
顾荆皱了下眉，尾音已经哑到了极致：“怎么了。”
“不是说好了么。”
“什么。”
温慕窈撑着身子坐起来了些，嗓音里也染了些黏腻，“我来。”
“……”
温慕窈撕开，翻了个身，冲顾荆扬了扬头，“躺着。”
顾荆盯着她看了好几秒，倏地再度笑出声。
“你又笑什么？”温慕窈觉得自己自尊收到了一百点伤害。
就算身体已经绷紧到极致必须尽快释放时，顾荆也实在是有些忍不住眼尾那股笑意，且还颇有种愈演愈烈的趋势。
他觉得，他家这位小姑娘，实在是……太可爱了。
事实上他也直接说出了口：“笑你可爱。”
“……”顾荆不常这样形容她，温慕窈倒是有些不习惯。
默了两秒，她冷哼了声，有些少女的娇嗔。
顾荆倒也配合着她，在她指定的位置躺下，好整以暇盯着她：“那你又哼什么。”
“哼你门缝里看人。”温慕窈正色道。
“哦？”顾荆把她拉到自己怀里，吊儿郎当问，“你说的是哪个缝？”
“……”
他妈的。
温慕窈采取的措施是再次用唇堵上去，把他后面的话堵了回去。
……
一直到进行到最后一步时。
一墙之隔是早已入睡且睡眠很浅的陈姨，而自己面前是无师自通、学习能力超强的自家小姑娘。
顾荆这才突然理解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顾荆是提前四天时间带着温慕窈回来岭川的。
第一天带着温慕窈和凌枝见了面，第二天又和刘归他们几个人吃了个饭，打了会儿台球，第三天睡了个懒觉起来，顾荆和温慕窈回了趟岭川七中。
临近过大年的时间，学校里高三年纪都已经放假了，只有保安室里有几个门卫还在值班。
顾荆把车听到了附近的停车场，牵着温慕窈往学校门口走。
大概“毕业之后学校一定会装修”这是个亘古不变的真理，温慕窈立在校门口，仰头一看，发现除了【岭川市第七中学】几个大字还是原来的字体以外，其余所有的牌匾都被翻了个全新。
她忍不住垫脚往里看。
顾荆侧头问她：“想不想进去？”
温慕窈眼睛亮了亮：“可以吗？”
顾荆眨了下眼：“等着。”
他走过去敲了敲门卫窗户，本想跟对方交涉一二，却未曾想这门卫大爷居然记得他，一听说他来由，便立刻同意了请求。
顾荆转头朝温慕窈招手。温慕窈弯着唇，小跑过来他身边。
顾荆接过门卫大爷手里的笔在本子上登记。
许是守门守得太无聊，好不容易来个人，门卫大爷的话匣子也不免多了起来：“……可经常在宣传栏上看到你咧，小伙子可厉害咯，我每天都要看到好多小姑娘围在那边看你呢。”
温慕窈偏头睨向顾荆。
顾荆无奈摇了下头，佯装心虚地眼神示意门卫大爷：“大爷别说了，我家这位管得严。”
温慕窈：“……”
大爷笑得前仰后合，转头看向温慕窈，回忆了两秒：“诶，这位小姑娘——”
大爷顿了两秒，温慕窈正准备接话说她也在岭七读过一年，却听大爷疑惑问出声，“这位小姑娘以前不是和另一位小伙子在一起的吗？”
顾荆缓缓把笔头合上，转头看过来：“？”
温慕窈：哈？
大爷您要不再想想？
须臾，大爷一拍头，反应过来了：“哦哦哦，我记错了。是那啥，你以前是不是参演过戏剧表演啊？好像在学校宣传栏也看过你们那次表演的照片。”
温慕窈松了口气：“是的。”
大爷笑了下：“你和演男主角那小伙子是真挺配的。”
温慕窈：“……”
算了，大爷，您还是别说话了。
大年三十那天，温慕窈早上起床，伸着懒腰把窗帘拉开，发现岭川一夜之间千万棵树上开满了梨花。一片洁白世界亮晶晶的，叫人身心都舒适了起来。
她双手撑上落地玻璃，脸也贴上去，黑弹珠似的瞳孔四处转来转去，心情有些飘然。
身后脚步声靠近，顾荆从她身后搂住她腰，下巴放在她颈窝里，整个人没骨头似的贴在她身上，声音有些刚起床的懒散低哑：“老婆。”
“……”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温慕窈登时愣住。
停了半饷，温慕窈才有些不适从地嗫嚅了声，“叫谁呢你。”
“谁应我，我叫谁。”顾荆歪了歪头，牙膏薄荷清香混合着热气喷洒过来，“是这个理儿吧。”
“……”温慕窈侧头乜他，“我可没应你。”
顾荆眯眼反问：“你没应过我？”
温慕窈挣脱出他的束缚，转身往卫生间走。她声音听起来随意又无所谓：“没有啊。”
顾荆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步伐很慢：“温慕窈。”
“干嘛。”
顾荆叹了口气：“你有点过分。”
“怎么就过分了？”
温慕窈盯他一眼，拿起牙膏挤上牙刷。
“还不过分么。”顾荆声音里有些微微惊讶，控诉道，“下了床就不认了，这不过分？”
“……”
温慕窈把牙刷塞进嘴里的动作一顿，几秒后才又继续刷起来，视线移向面前的镜子，无赖含糊道：“不知道你说什么。”
怎么可能不知道。
昨晚那些画面刹那间在脑子里快闪般放映。
顾荆没说话，只是慢悠悠地盯着她侧脸笑了下。
大概是有些心虚的缘故，温慕窈刷牙动作忽然变得重了起来。
“轻点儿，别给刷流血了。”顾荆拉了拉她手臂，“不然一会儿下去，陈姨她们又该责备我了。”
温慕窈：“……”
几分钟后，温慕窈低头把嘴里的水吐掉。
她扯了张洗脸巾过来擦脸，瞥了眼顾荆：“又责备你？”
“昂。”
“她们之前责备了你什么？”
“责备我晚上对你太用力了。”
“……”
温慕窈不是听不出来顾荆刚那话的意思，只是她觉得陈姨虽然是个非常优秀的管家，会细致到连避孕套都为主人家准备好，但也不至于随时都把这种话挂在嘴边揶揄小辈们。
温慕窈说：“你说陈姨她们啊？怎么可能，除非被刘归他们附身了差不多。”
“好吧，”顾荆笑，承认道，“她们只是说要让我对你好点儿，不然讨不着媳妇儿。”
“这才对嘛。”温慕窈觉得这才稍微合理些。
“所以——”顾荆站直了些身体，看过来的眸色里加了些认真，“你要不要让你男朋友早点有面子。”
温慕窈有些没懂他意思：“嗯？”
顾荆目光往窗外递了眼，“梨花都开了，太阳也挺不错的。”他往前走了两步：“我的意思是——”
两人同款拖鞋鞋尖对上，男生微微弯下腰，视线和她齐平，紧紧盯着她，一寸不移，“打算什么时候实现你的诺言啊，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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