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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明白她为何独留下这几个谥号，他也不大关心此事，程景宗蹙眉，摸了摸她前额：“真没事儿？”
燕灼华裹紧了些身上的毛毯，对着他哼咛一声，软绵绵地说：“真没事儿，你去忙吧。”
程景宗点点头：“好。”
然后，转头就走了。
燕灼华：“……？”
将手中奏章一手摔在书案上，燕灼华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但凡长眼睛的人，看到她如今这番样子，都会知道她刚才说“没事儿”是言不由衷。况且，他如今都知道了她在西宫那冬日里缺衣少炭的时光，难道不应该格外清楚为何她这般体健的人却会这般不适吗？
诚然，她指定没什么大事儿，但是他入宫探望她一趟，竟然就这么说走就走了。
艹！
程景宗，你有本事以后再也别上姑奶奶我的床！
此刻的燕灼华已然将是自己让他去忙的这件事选择性遗忘得一干二净。
她身体不舒服，把所有的理智与冷静都用在了国事上，私事上心情就略暴躁了起来，甚至连带着几丝伤春悲秋，心里难免不同寻常地、不受控地发牢骚。
要是皇兄还在，她现在一定是窝在贵妃软榻上，面前摆着一张小几案，品尝着一卵孵双凤、麻婆陈氏豆腐、绣球鱼翅、清风送爽、龙身凤尾虾、金陵丸子、糟熘鱼片、麻辣子鸡、鱼咬羊、土豆豆角焖面、蒜蓉茄子打卤面、炒烤羊羔肉、青稞糌粑、三鲜水饺、黑芝麻元宵......
想着想着，燕灼华馋了。
瞧了瞧时间，还远不到饭点，叫来泡芙，让她送些新鲜瓜果来。
又想了想，燕灼华又加了些开胃的小食，甜而不腻、滑润爽口的杏仁豆腐，酸酸甜甜、养颜开胃的冰糖葫芦......
泡芙小鸡啄米般点头。
按照常习，只要她家陛下贪吃，她就能从她盘中偷偷夺食。
说了几样后，燕灼华终于心情舒畅了，忍痛停止了点菜。
一抬头，看见泡芙骤然黯淡失望的双眸，燕灼华忍俊不止，恢复了好心情。
程景宗那个大猪蹄子算什么，燕灼华决定将他抛之脑后。
怀揣着对美食的期待之心，燕灼华直了直腰，注意力回到了奏折上。
威仪悉备曰钦。强毅果敢曰刚，追补前过曰刚。治而无眚曰平，执事有制曰平，布纲持纪曰平。
燕灼华首先划去了“平”。
后人不会知道先人上谥选的是什么释意，而往往这也是上谥者玩文字游戏好让人去猜想的一个地方。
“治而无眚”倒颇合她心意，但是“执事有制”、“布纲持纪”......
与燕鸿八杆子打不着，她不想有这个误会。
“刚”的话，也大概类似。她不知燕鸿是否有“追补前过”，但他肯定没有什么“强毅果敢”。
那便只剩下了“钦”。
威仪悉备，听着多不错。可一细想，但凡是个皇族高门子弟，哪个不是从小威仪悉备的？
一个有象征天下至尊至权的冕服加持，为天子足有近二十载，最终搜罗尽了褒奖，也只能称一句“威仪悉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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