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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灼华从来没有像这几日这般深刻体会到女子要手握权爵勋位的重要性。
若她是个普通闺秀，这一切足以将她堕入万丈深渊。
好歹在大燕，父母兄弟没有权利处死家中的女儿了。
但依旧，因为一个不宽容的世界，她会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会牵连自己姊妹亲人的名誉，会失去自己全部的人生，甚至几乎是肯定会被逐出家门。她会像一些不幸从事特殊职业的可怜贱籍女子，走过的地方被人泼水清洗，走在街上被人唾骂，没有任何一个自认值得尊敬的人会与她来往，没有任何一份体面的工作会给她做，无论发生什么事，人们只要一听到她的故事就会判定她的罪过。直到她为生活所迫，彻底沦落，或是承受不了逼迫与压力，自我了结。
可因为她是女皇，她就有更多的自由，更多的选择。流言蜚语的力度与伤害，也就对她更友善。
恭送女皇离去后，御花园中只余程景宗与礼部尚书两人。
“元大人。”程景宗开口。
礼部尚书连忙回绝：“王爷直呼下官名讳即可。”
程景宗见礼部尚书确实是拘谨，寻了个折中的称呼：“元尚书，陛下与本王在商议后，希望能提前我们的婚仪。”
礼部尚书立刻说：“回王爷，这自然是没问题。原本礼部打算，只要朝堂上没有反对意见，这一两月内制定出个章程，好让陛下与王爷在一年半内正式完婚。既然陛下与王爷想早些，那预期着一年后春日的一个吉日，三书六礼走下来或许有些赶，但只要朝堂上对于礼部的章程没有反对。”
言罢，年迈的礼部尚书颇为心满意足，深觉自己很体贴小年轻互相思慕的情结。
这些日子女皇与摄政王的传闻满城风雨，那日摄政王衣冠不整地急急策马冲入宫中更是引来了无限遐思。好在两个对象一个是女皇，一个是摄政王，皆是高不可犯，又是已然有婚约，礼部与言官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轻不重参了几个折子劝谏也就罢了。
程景宗轻咳一声，面露几分赧色：“元尚书，陛下与本王的想法是，能将亲迎的吉日定在接下来这一月内。”
他们也说不准具体是二月十七、二月廿七、还是三月初九。
这孩子十有八九不会是尧帝，也不会是前汉昭帝，不可能再迟了。如果是二月十七，如今已然有近一个半月了，那灼华腊月初便可能要免身。即便是三月初九，最迟也不过是正月初。
一年半，一年，前者他们娃都满地爬了，后者大概也能满床打滚了。
元尚书被口中尚未咽下的茶水噎了一下。
天哪！
他听到了什么？
元尚书顷刻间领会到了这道命令背后的深意。
努力压抑自己心中的不满，也克制地让自己看上去一切正常。
正常情况下，他并不想掺和这样的情况，真是有辱斯文，也玷污他的清白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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