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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字一句，声音坚毅，携含威势。
“我说过。我是大燕的女儿，我会手持利刃前行，任何挡在我面前的人，都会倒在我的剑下。”
“我如今告诉你。我以大燕天子的名义发誓，我会手持帝王剑，直到走到你的面前。任何阻挡在我们中间的事物，都会被天子之怒，燃成灰烬。”
程景宗盯着她的眼眸，那双往日里狡猾妩媚的狐眸此刻闪烁着真挚的光辉，就像磁石一般，吸引着他，让他无法不相信她口中说出的任何一句话。
燕灼华深吸一口气，似乎对她接下来要说的话有些局促。
一种冒然的冲动涌上程景宗心头，他缓缓移开臂，单膝跪在她面前，大掌合拢住她的双手，仰视着她的双眸。
他启唇——
“燕灼华，嫁给我。”
与此同时，燕灼华同声相应——
“娶我吧，程景宗。”
他们在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一丝措不及防的诧异。
随即，会心浅笑。
燕灼华俯下身，抵上他的额，两人阖上眼睑，享受这一刻。
一室安静，清水漏刻潺潺淙淙流落，茶茗悠悠，缠着袅袅檀香，他身上松柏翠竹的清冽裹着她身上龙涎香和女儿家清洁沐浴留下的体香。
半晌，燕灼华听到他声音低沉磁性的嗓音——
“荣耀之至，我的陛下。”
程景宗想，从此以后，他出征时，在那些凛然的大义之外，他有了一个独属于他的人，一个需要用命去守护的家。他知道，从此沙场征战，归来的那一刻，他就有了更为特殊的盼头。他不会再是那每岁归家探亲时都只能孤独留在军营中，与弟兄们共饮共醉的倒霉鬼。
燕灼华唇角的弧度愈扩愈宽。
现世安稳的日子，或许不止有小祖宗有机会。或许，她也可以拥有。
整整九年，近乎她一半的生命，燕灼华第一次又隐约开始相信，她的人生，终点是幸福美满。
翌日，御花园的石凳上，被一道圣旨急召入宫中的礼部尚书有些局促不安地坐着。
入宫单独面圣对他来说稀疏平常，但是来到御花园这花团锦簇的地方，以品茗的方式同时面对有史以来的头一位女皇和即将成为她皇夫的摄政王，却是他浸yin官chang数十载从未经历过的。
他抬眼，只见女皇一派温和地亲手为他烹了茶，又由摄政王亲手斟上。
他诚惶诚恐接过，两片胡须不禁抖了三抖，直觉告诉他没什么好事儿等着他。
这样过分的礼贤下士，他与其说是受宠若惊，不如说是如履薄冰。
就好像，是天牢在送死囚上路前，总会给一顿超出寻常的美味佳肴。
他静静地等待着。
燕灼华悄悄斜了程景宗一眼，按照他们之前便说好了的，起身离去：“元爱卿，摄政王有话要与你讲，朕就先回避了。”
虽说错误的造成有她一般的责任，但在未来的近十月间会是她独自一人来承担这个责任，并且在名誉上对于她的伤害远多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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