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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纸张展开，待看到了上面的文字后，眸间的水光轻轻晃动起来，有些不平静，像是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一样。
万俟临渊问：“写着什么？”
万俟舒道：“是前朝人写的，他们说得到了部署图叫我们去某个地方拿，末尾处写明了地点和时辰，皇叔你看一下吧。”
真假部署图的消息已经封锁，就算最近斩了几名大臣部署图的消息仍旧没有透露出来，所以，前朝人还是以为他们抢来的部署图是真的，又念着与万俟临渊之间的承诺，才想着以身犯险把部署图送过来。
万俟舒看到后，只觉得微妙。
他们都已经将冷香斩杀了，而前朝人竟还守着承诺？？
这其中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万俟临渊看后，表情却是不变，像是知道前朝人会守信一般。
万俟舒看着他的表情，道：“皇叔，这会不会是个圈套，我们都已经将冷香斩杀了，他们何必这般守信？”
“不会。”万俟临渊笃定，又道：“其实……冷香并没有死。”
没有死？
可那日，万俟临渊的长剑就深深刺入了冷香的心脏，而她也亲眼看着冷香闭眼倒下，完全没了生命特征，最后被丢入了乱葬岗，可眼下万俟临渊竟然说冷香没有死。
莫非，他用了替身？
让旁人易容成冷香的样子，让其代替冷香去死？
可谁又愿意代替一个前朝人去死，万俟临渊也不能让自己身边的人白白去死吧。
许是看穿了她的想法，万俟临渊道：“没有替身，在刑场上的也是真正的冷香，只是我在刺入心脏时留了几分力，不至于让她去死，却能让她流血晕倒假死，丢入乱葬岗后只要其他前朝人及时出现，她便能存活。”
万俟舒：“……”
他变坏了，他竟然用这种方式来欺瞒万俟润……
明明以前是个正经古板的人，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机灵，连这种骗人的事儿都干得出来？
连她都被骗过去了！
“一个小小冷香，只得皇叔这般欺瞒？”万俟舒抿唇，皱眉。
万俟临渊道：“到底是答应人家了，不能毁约。”
说话时，他面色不变，眸底却好似添了一抹复杂。
万俟舒轻哼，倒也不在乎冷香到底死没死，就是觉得她被他这样用心、特殊对待，心里头稍稍有些不舒服。
“今夜我与皇叔一道见见那些前朝人，若他们想做些什么，我也能帮皇叔。”万俟舒启唇，一副执拗的样子，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万俟临渊也没有拒绝，“好。”
万俟舒勾了勾唇，这才开心了几分。
因着晚上要去见前朝人，万俟舒又折了回去，呆在战神府中不走了。
万俟临渊没有催着她回去，他静静坐着，宛如雕塑。
万俟舒抬眸，忽而开口：“前几日黑市拍卖会上，我好像听到了冷渠墨的声音，可面具落下的时候竟是没看到他人，是跑了，还是我听错了？”
“没听错，我也听见了。”万俟临渊抬眸，眸里有一阵淡淡的惊讶，可又很快隐去了。
显然没想到她的耳力也这般好，竟能听出来。
万俟舒哼了一声，“那他们象国还真是贼心不死，好在他溜得快，否则我们北国还能容他？”
万俟临渊沉吟，“确实如此。”
若是那日冷渠墨被当场发现，估计会被扣下，再想回象国也得折腾一番，可惜却被他给溜了，没个证据想扣下他也会叫人误会，真是白白便宜他了。
“便宜他了。”万俟舒垂眸，轻颤睫毛下冷光阵阵。
万俟临渊看她一眼，不语。
入夜。
终于到了约定的时辰，他们约定的地点是在皇城外的一片森林中，那片森林人迹罕至，白天都没什么人，晚上就更别说了。
两人稍稍乔装了一下，低调离开。
毕竟是去见前朝人，总得要小心一些才是，就算那片森林无人也得有所防范，出了皇城穿过结了冰的湖泊，两人终于来到了约定的地方。
他们去时前朝人已经在了，前朝人来得并不多，为首的仍旧是太师，他身后站着五名年轻男人，其中一男一女是上次见过的金樽，还有冷香。
阳光落下时将前朝人的身影拉长，冷风一吹身影摇曳，仿佛有种猛兽出山的狰狞味道，万俟舒停下脚步，目光在冷香身上划过。
果真没死。
许是伤得不重，才休息了几日就已经能下地走路了。
万俟临渊同样顿下脚步，他却直直看向太师，并未看其他人。
太师对上他的目光，道：“战神，多谢你信守承诺，留了冷香一命。”
当时他们以为冷香肯定是死透了，谁知跟到乱葬岗时竟发现冷香还尚有一口气在，正是因为如此冷香才得以存活，而他们也误会了万俟临渊，若他真的想要冷香性命觉得死的透透，绝对不可能留有气息。
除了太师，其他年轻男女纷纷道谢。
冷香弯了弯腰，神情尴尬，可感激却也是实实在在的。
“多谢……”话落，冷香尴尬地瞥过头。
万俟临渊沉声，“无妨，不过是守着承诺而已。”
说起承诺，太师立刻将袖中的部署图掏出，道：“战神，我们说过会将部署图拿到，眼下这东西物归原主。”
万俟临渊看了一眼，没收。
万俟舒却将部署图接过，浅笑道：“不免你们说，这份部署图是假的。”
前朝众人：“……”
假的？
怎么可能有假？
他们可是从黑市拍卖会场抢夺来的！
冷香双颊涨红想要反驳，万俟舒看穿了她的意图，先她一步开口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当时我们也在黑市拍卖会场中，待你们将部署图抢走后，管事又是拿出一份真的，还直接献给了我皇兄。”
见他们不信，万俟舒挑眉，“不信你们问我皇叔。”
太师问：“战神，可是真的？”
万俟临渊点额，“是真的，当时陛下也在黑市拍卖会场中。”
闻言，冷香眸光微变，顷刻沾染了几分凶光，若是她早些知道，就闯进里头将那狗皇帝给杀了。
万俟舒瞥了她一眼，冷冰冰的，暗含警告。
冷香瞪了她几眼，复又将眸中杀意隐去。
“竟是如此，没想到一个小小拍买会中，竟也藏着这么多计谋。”太师恍然，不过很快就想通了，免不了一阵惊叹。
万俟临渊没说话，只用眸子幽幽看着他，像是突然沾染凶光的猛兽，他道：“我们彼此的承诺已经完成，那么，接下来便战争时候再见。”
太师略带复杂地看了他几眼，唇瓣微微蠕动着，可到了最后却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半晌后，太师才应声，“好，到时再见。”
万俟临渊收回目光，拉着万俟舒转身便走。
太师一直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许久都没有将目光收回去。
万俟舒不禁回眸看了一眼，只觉太师看着他们的目光有些奇怪，就像是在缅怀，也像是在期待着什么，当接触到她的目光后，太师立刻瞥过头不再看他们了。
有些慌不择路，又像是不想暴露什么。
奇怪的紧。
万俟舒轻咬唇瓣，一时也想不清为何他会露出这样的目光。
“在看什么？”万俟临渊侧眸，问。
万俟舒摇头，“没什么，就随便看了一眼，发现那位太师的目光有些奇奇怪怪的，可具体哪里奇怪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万俟临渊藏在袖子中的双手紧握，沉声，“他们是前朝人，以后都没交集了，不用去深想。”
万俟舒仰头，脆生生应道：“好啊。”
两人的身影被冷月拉长，竟是有几分岁月静好的味道。
又是过了几日，新年终于过去了，地面上的那层雪也化开了一些，天地间也有了种开春的味道，变得稍稍暖和了起来。
万俟舒稍减了些衣裳，不必再穿得那样厚实了，可她仍旧手炉不离身，一双小手整日都暖呼呼的。
绿俏没抱手炉，只能将手覆在小狼肚皮下取暖。
如今的小狼已经有成年狼的模样了，威风凛凛，眼露凶光，虽然胖乎乎，但只要静静站在那儿就能吓退一帮人，是看家护院的好帮手，再加上它身体暖暖，颇受绿俏喜爱。
今日天晴，万俟临渊下了朝就往万俟舒这边跑，说是带来了一些淑妃的消息。
万俟舒双眸发亮，缠着他快些说，“皇叔，快些说，我想听。”
万俟临渊道：“淑妃是官家贵女，亦有北国第一美女之称，刚入宫时颇受先皇喜爱，待生下万俟笙后更是恩宠不断，可好景不长，钦天监测出淑妃乃是祸国妖女转世，若是在宠幸北国必将大乱，先皇亦会被妖女所害，死无葬身之地。”
“迷信，无稽之谈。”万俟舒听后频频皱眉，“先皇……父皇他真的信了？”
万俟临渊沉声，“帝王多疑心，自然是信了，淑妃自此就失了恩宠，再到后来先皇遇刺，钦天监便将罪责推脱到淑妃身上，说她妖女降临，必得见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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