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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俟舒敏锐感受到气氛不对，握着墨碇的手微顿，“皇兄，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没什么不妥，只是……”万俟润盯着那血红宝石，欲言又止。
万俟舒将墨碇放下，直直对上了他的眸，“皇兄有话不妨直说，我听着呢。”
万俟润伸手，在血红宝石上细细摩挲，道：“这枚鸽血红宝石，是父皇当年赏赐给皇叔的，意思是，让皇叔当做信物交给日后的妻子，谁成想，皇叔竟是将这么重要的东西转而送了你，舒舒，你说皇叔这是何意呢？”
“竟如此重要？”万俟舒眼里微光闪烁，心胡泛起涟漪，“皇叔定是觉红宝石好看，衬得我皮肤白，没多想便随手送了，至于其他……皇叔肯定没想那么多，他一个战场杀敌的糙汉，哪会那般心细？”
话落，万俟舒垂了垂眼帘。
眼睑遮盖，她的眼波不断闪动，渐渐添了一抹如水笑意。
皇叔当时肯定没什么杂念，可他随手就送这般贵重东西，说不定内心深处已然有了想法。
只不过本人未曾察觉，只是情不自禁而已。
就冲这情不自禁，她也开心至极。
万俟舒随意把玩着手链上的红宝石，问道：“皇兄是不是觉得这不好，我要还给皇叔吗？”
“不用。”万俟润摇摇头，“朕不过是好奇，随便提了一句，既是皇叔送的那你便收着，可别辜负皇叔的一番美意。”
话落，他眼里带着温润的笑，可眸底却藏着暗芒。
“好，那我便收着了。”万俟舒从他身上晃过，眉头不禁皱了皱。
不知是不是她太过敏感，总觉万俟润的模样有些不对，就像是匿藏着的，虎视眈眈的怪物。
万俟舒将袖子拂下，很快将那枚红宝石遮住。
万俟润见此，重新拿起狼毫，原本添着冷的眉眼温厚，如阳。
“皇兄，若是无事我就先回去了。”万俟舒起身，道：“我才发现绿俏那小丫头还在庙里，我得去接她回来。”
真是对不住绿俏，总是将她遗忘。
万俟润听后，摇摇头失笑，“早去早回。”
万俟舒点头应好，笑着离开。
将绿俏接回来后，已是入夜。
绿俏吃了好多日素食，肚子早就青了，如今能回宫，她脸上带笑，早就把被公主遗忘的事情抛之脑后。
“公主，吃肉吗？奴婢让小厨房去备点吃食。”绿俏搓搓手。
万俟舒道：“吃。”
她近日忙着黑袍人的事，都没吃过肉，现在想想嘴巴里都感觉淡淡的。
见绿俏要走，万俟舒立刻将她叫住，“要大鱼大肉，摆满桌的那种。”
近日又是生病，又是被关甬道的，她得好好犒劳下自己。
绿俏笑着应声。
待鱼肉上桌，万俟舒吃得畅快。
到了第二日，万俟舒想去看看被关入水牢的太师。
来到水牢门口，竟是与万俟临渊不期而遇了。
她唇角上扬，红袍衬得她容颜跌丽，姣好，“皇叔真巧，你也是过来看太师的吗？”
万俟临渊说：“过来看看。”
“一起进去吧。”她推开水牢大门，又站在台阶上笑盈盈看着万俟临渊。
万俟临渊抬脚走到她身边，两人一道进入其中。
水牢中时不时有滴落的水声响起，里面阴暗潮湿，若常年被关在里头，就算不死，身体各方面也会出好大问题。
万俟舒抿了抿唇，跟在万俟临渊身侧进入到水牢深处。
深处的水声更响，更清脆。
里面有巨大风车滚动，污糟糟的水从风车上滑落，太师被绑在两边的木桩子上，污水滑落的时候正好全落在他身上。
所以，从被关入到现在，他的衣衫总是湿的，从未干过。
而他年迈，又受着重伤，如今被污水这般折磨，他的双颊已然惨白，像是涂满了森白面粉一样。
听到脚步声，太师缓缓抬眸，见是万俟临渊他们，他不由勾了勾唇，从里到外散出一抹安心感。
万俟舒不禁皱眉，他竟然这么信任皇叔？
“为何那时不逃？”万俟临渊遣散四周的人，沉声问出。
太师笑着摇摇头，“不想逃，我已然年迈总是要死的，何不如死得有价值些。”
微顿片刻，他又道：“当日的混乱，定是战神你们制造出来的吧？我若是逃了，战神在北国皇帝那儿也不好交代，北国皇帝也依旧会忌惮我们这些人，生怕我们日后会卷土重来，若我这个领头人被抓获，他心安宁，前朝的那些孩子也会安宁，战神与长公主亦会安宁。”
他娓娓道来，声音虚弱，时不时还伴着咳嗽，可他脸上始终带着笑，像是不惧生死。
万俟舒对上他的眸，声音清冽，“你是前朝人，应当最恨我们北国人，又何须为我们考虑这么多？”
太师笑而不语，他深深望着万俟临渊，像是在透过他的眉眼，缅怀着另外一个人。
万俟舒见他神情古怪，再度皱起眉。
他为何这般看着皇叔？
万俟临渊像是没看出他眼中的古怪，道：“我已经与陛下说，前朝只余下你一人，他不会再对其他前朝人下手，你大可安心。”
太师听后，神情激动，“多谢战神，如此，我死也无憾了……”
万俟临渊握着拳，没说话。
又在水牢中待了片刻，两人起身离开。
太师望着他们望去的身影，唇角上挂着释然的笑。
出去后，清新空气伴着开春的第一缕花香，一齐飘入两人鼻尖。
花香醉人，万俟舒闻着也好似醉了一般。
待两人走上寂静的鹅软石小道，万俟舒负手，一下子蹿到万俟临渊身前，道：“皇叔，昨日皇兄单独叫我留下训斥了几句，之后，我便发现了一个秘密，你猜是什么？”
她眼珠乱转，一看就知不怀好意。
万俟临渊脚下顿了顿，问道：“什么秘密？”
万俟舒缓缓将衣袖掀开，白皙如玉的手腕上戴着鲜红如血的宝石手链。
宝石耀眼，可她的手腕更加细腻勾人。
万俟临渊拉下脸，故作镇定道：“把袖子放下。”
“皇兄说，这枚红宝石是父皇赐给你的。”万俟舒伸手晃了晃，眸光渐渐加深，“皇兄还说，父皇赏赐红宝石时，叫皇叔将这珍宝送给日后的妻子，当成定情之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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