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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时并未多想，只是觉得这枚红宝石耀眼好看，是她平日最喜欢的耀红，而她娇俏，也最适合这样的红色。
除了她，世间再无一人能配得上这枚红宝石。
所以，他便让工匠仔细制了手链，又让其将红宝石镶嵌在上面，送与她当做生辰礼物，可谁成想，终是让她知晓了这枚红宝石背后的寓意。
他原本只是遵循本心那么一送，全然没考虑后果。
万俟临渊抿了下唇，别开眼，完全不敢去看她眸里闪动的明艳亮色。
“可皇叔竟是将这东西送给了我。”万俟舒细细观察着他的表情，突然拉长了调子，“难不成，皇叔在那时，就对我有那种意思了？”
说完，万俟舒停下脚步，笑盈盈望着他，眸含期待。
风吹来，她裙摆飘摇，好似一朵摇曳的俏丽海棠花。
万俟临渊整个身子僵住，呼吸也略有不顺。
难道，当时的他真有那种妄念了？
也或许，在很早之前？
万俟临渊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耳朵尖红得滴血。
“我……”他试图张嘴解释，可话到了嘴边，又是顿住。
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我很开心啊。”万俟舒踮起脚，直直望入他有些无措的双眸中，“皇叔说，回到皇城就告诉我你内心想法，如今，我们已经回了皇城，皇叔还要如此害羞，避而不谈？”
万俟临渊面颊泛红，死死抿唇。
过了片刻，他终于沉沉叹息，“去你宫中，或者去我府中说吧，在外头不太好……”
万俟舒从善如流，“那就去皇叔府里吧，那是皇叔的地盘，应当能让你勇敢些。”
万俟临渊佯装镇定地应了一声，可僵硬的身子还是出卖了他。
万俟舒悄悄朝他那边看去，竟然发现他同手同脚在走。
她捂起唇，偷摸在笑。
真可爱。
万俟临渊一脸沉肃的回到战神府，孤狼以为有大事发生，立即走到他身前，等待吩咐，可他看都没看孤狼一眼，就脚下匆忙地往住屋走去，甚至于微沉的眸中还有一丝无措，就像真有饶人心烦，避不开的大事。
“主子……”
孤狼试图将他叫住，可他脚下更快，恍如生风。
“没事，皇叔不过有话跟我说而已。”万俟舒负手，嗓音轻快，似带着某种甜意。
万俟临渊耳力好，他全身僵硬走得更快了。
万俟舒踮起脚，如灵燕一般快速跟上。
“……？”孤狼不明所以地挠头。
怎么感觉主子有些惧怕长公主，像是避她如蛇蝎似的。
奇怪的紧。
住屋外，水缸里的两条锦鲤鳞片鲜亮，身子肥胖，瞧着特别有福气。
一见两人过来，两条锦鲤就吐出水泡泡，热烈迎接。
“我与皇叔要说些体己话，你们快保佑我心想事成。”万俟舒朝它们挥挥手。
两条锦鲤立即摇头摆尾，跃出跃进，试图把锦鲤好运都带给万俟舒。
万俟临渊不敢多听，跨步上前，推开门，动作一气呵成。
就这么点路程，对他一个习武之人来说，本是没什么的，可他今日却有些轻微气喘，双颊连同脖子更是滚烫不已。
万俟舒在外头磨蹭了一会，才是进屋。
她将门关上，亮堂的屋里变暗了少许。
屋子并不小，可万俟临渊却觉此地逼仄，两人呼吸好似缠在了一起，让他心头压抑。
万俟舒撩开衣袍坐下，手轻碰着桌上杯子，“皇叔，我就坐在这儿等你说。”
她眼帘低垂，金灿的阳光在她睫毛上晕开，“是死是活，就一句话的功夫，你可别让我等太久哟，等太久就会越期待，越期待也会越失望的。”
万俟临渊站在光影处，双手握拳，额前青筋冒出，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模样。
谁能想到，在战场犹如一柄利剑的战神，此刻竟如胆小鬼一般。
他有妄念，却不敢说。
只怕她年龄太小，若日后觉得他无趣，后悔了……
万俟舒轻瞟了他一眼，眼珠一转，“皇叔真是个胆小鬼，你应当学学驭兽国的人。”
他听闻，眉头紧蹙。
驭兽国的人，难不成是雪青竹？
想到雪青竹对她也有妄想，他紧捏双手，黑眸里射出冷光。
“他们多热烈啊，什么都敢说。”万俟舒抓起茶杯，随口呢喃，“皇叔若再这般胆小，到时我失望之下，跑去了驭兽国可怎么好？”
万俟临渊心里一咯噔。
跑去驭兽国，然后去找雪青竹吗？
万俟临渊死死咬唇，眼里蓄满不平静的风暴。
幽邃的眸如同深渊，他本是沉稳，能够克制的人，可眼下，眸里却流露出疯狂和占有欲，与他平日的模样大庭相径。
万俟舒诧异抬眸，见此，心思微动，“到时，什么都晚了啊……”
“不准去。”万俟临渊声音压抑，“驭兽国不好，雪青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万俟舒勾唇，眉眼恣意，眸光促狭也狡黠，“那谁，是好东西？”
“我比他好。”万俟临渊沉声，话一说出来只觉羞耻。
万俟舒抓紧茶杯，双眸眯起，“然后呢？”
话匣子一打开，便怎么都止不住，万俟临渊深深吸气，道：“我的确有那种妄念，你若是不嫌战场杀敌之人糙，无趣，粗鄙，我自是……可以的。”
话落，他全身滚烫，泛红，还有些晕乎乎，像是发烧了一般，可他的黑眸却意外有些亮，他紧盯着万俟舒，如同沉静的狩猎者。
对上他如同狩猎般的目光，万俟舒心中泛起涟漪。
涟漪越大，她就越发不平静。
手中的杯子被重力一捏，瞬间碎了半边。
万俟舒启唇，声线不太稳，“我就是喜欢像皇叔这样的盖世英雄，一身正气，一身威仪，从头到脚都是令人安心的感觉，我又怎会嫌弃？”
像他那样的胆小鬼，就得用话语激一激。
否则，他永远缩在壳子里，等到日后垂垂老矣，黄花菜都凉了。
“我发现今日，好像又喜欢你了一点。”万俟舒挑眉，笑意张扬，明艳且恣意。
万俟临渊傻傻站在那里，完全不知该怎么回应。
“还有，皇叔怎么能说这是妄念呢？”万俟舒轻笑，眸中有柔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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