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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俟舒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不觉撑着脑袋，笑出了声：“临渊爱卿，朕刚刚可是为了你，狠狠地惩罚了朕那位皇弟，瞧他那单薄的背影，朕忽觉自己就是个十恶不赦之人。”
彼时，茶壶中飘散出来的茶香有几番悠远的味道，还带着几番说不尽的绵长，万俟临渊垂着眸，认真温着茶水，听得万俟舒这般言语倒也未抬起头来。
仿佛。
茶水比较重要似的……
万俟舒见状也未觉生气，只是眼眸半眯，幽黑的眸里泛起几丝雾光，她道：“然而，临渊爱卿的惩罚只是禁足半日，想必，朕那皇弟的心里定然是不平衡的。”
茶水温好，万俟临渊终是将茶壶提起，给她斟了一杯上好龙井，边递边道：“既然是陛下的惩罚，他即便再不平衡，也只能受着。”
活该，他受着。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嗓音虽淡，但却能听出些许暗藏的得意来，以至于跟刚刚万俟笙得意的表情一样，尾巴也都能翘上天了。
万俟舒接过他递来的茶水，边喝边道：“也对，他这张小嘴吧唧吧唧的不说好话，好在是碰到了临渊爱卿，只是打上一顿便过去了，若是碰上旁人可没那么快就揭过去，索性现在多受些惩罚，日后也就不会再那般口不择言了。”
万俟临渊听后，赞同地点额。
一阵轻顿过后，他便是出声问道：“陛下，刚刚臣温的龙井茶味儿可好？”
若是不好，他再翻阅古籍，搜寻如何泡茶就可。
怎么说都是不麻烦的。
万俟舒许是窥见了他的心思，唇角一弯笑道：“临渊爱卿泡得茶水味儿刚刚好，朕很是喜欢。”
闻言，万俟临渊长舒口气，眉间也染着一层笑意，像是面前这波光粼粼的清湖，引人入胜的同时，又叫人心澜泛起，万俟舒终是轻看一眼，神情却似有些恍惚。
一大壶茶水已经被他们喝完，天色晚了些，也凉了些，万俟临渊适时开口道：“陛下天色已经晚了，也凉了些许，陛下要回宫歇息去吗？”
手中握着的茶杯也是凉了几许，万俟舒将茶杯放下，又是将目光落到了万俟临渊身上，道：“的确是有些凉了，那我们便回宫去吧。”
说罢，她便唤宫人过来将石桌上的茶盏茶壶全都收拾好，这才被万俟临渊搀扶着回到宫殿中，因着回来的晚些，殿外早已点燃了宫灯，而殿内则烛火摇曳，抬脚进入时便有耀光浸润于身，顷刻也将万俟舒的小脸照得白皙通透，像是光洁暖玉。
将万俟舒送到后，万俟临渊便候在一旁。
万俟舒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万俟临渊，一番细想过后，便又将目光落到了万俟临渊身上，道：“临渊爱卿，待会儿你便回自己屋里好生去歇息吧，朕待会儿有事，也得出去一趟。”
闻言，万俟临渊心一紧，甚至于怀疑万俟舒是厌烦他了，竟是突然出言将他赶回到自己屋里去了，可听得她是有事要出去，他便觉自己实在敏感，听到些许风声就喜胡思乱想。
他轻皱了下眉，问道：“陛下有事要出去？可是要臣陪伴在侧，陪陛下一道去完成那事儿？”
虽然，他不知是什么事。
“倒也不必。”万俟舒毫不犹豫，直接出声拒绝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只要一个眨眼便是完成，临渊爱卿也不必这般跟着，朕可以自己来。”
听得这些，万俟临渊也不再坚持，只是道：“臣晓得了，也是臣唐突了。”
万俟舒启唇：“倒也不唐突……”
万俟临渊只是勾唇笑了笑，一瞬也是不说话了。
“……”万俟舒侧眸看他一眼，只一下便窥见了他面上生出的黯然和失落来，她的心骤然一紧，随即不作细想，脱口而出：“罢了，临渊爱卿不必回自己屋里了，就待在朕的寝殿内，朕很快便回来陪你。”
闻言，万俟临渊猛然瞪大双眸，有些不可置信地盯着万俟舒不放，问道：“陛下，臣当真可以留在你的寝殿内吗？”
见他如此高兴，且染着些许小心翼翼，万俟舒一阵失笑后，就道：“自然可以，朕一言九鼎，怎会骗你呢？”
听得这些，万俟临渊顷刻便是心安了几许，他将嗓音放柔了些，道：“那臣，便在陛下寝殿中等待陛下归来，不管多晚，臣都会等着。”
这般缱绻轻柔的嗓音入耳，万俟舒的心也跟着跳了跳，她紧紧握着弯曲的手指尖，心里又甜又暖，像是含了一颗甜蜜的糖果似的。
她终于知道了。
在这凄静的深宫之中，也会有一人坐于她寝殿内，等待着她回家。
不管多晚，他都会在那等着，无怨无悔。
万俟舒忍耐住心下的狂跳，面容淡静地道：“不会很晚，不会让你等太久……”
“好。”万俟临渊启唇应声，缱绻更浓。
吃了晚膳，万俟舒自己打着宫灯，拂袖便迈入到了沉寂的黑夜之中，只是将万俟临渊一人留在寝殿之中，而他站于门旁，静看着她离去的身影，直到身影完全消失，他才将目光收了回来。
万俟舒并且去什么特殊地方，而是直接提着宫灯去了万俟笙所住的宫殿处。守在宫殿外的宫人们百无聊赖，正抵靠在墙面上打瞌睡，忽听得脚步声，又感受到灯火的照耀，便一个个瞪大了眼眸，又以为是别处的宫人想来打搅，他们刚想出声呵斥，只一下就撞入到了万俟舒那双黑亮清透的眼眸中。
宫人们也在第一时间将她给认出了，一个个慌忙跪下行礼，道：“奴才们参见陛下。”
万俟舒摆手，道：“起身吧，万俟笙可在里面？”
宫人们连连点头，道：“回禀陛下，笙殿下此刻在寝殿中，正在抄写着三字经呢。”
他们已经听说了，笙殿下似乎跟陛下身边的司临渊打了一架，虽说两个都惩罚了，但笙殿下惩罚的比较重，竟是要抄两百遍三字经才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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