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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愿与光荧有些紧张地上前，在昏暗的牢房里听牢头与宋银说话。
宋银：“不知大人将老身拉于此地，是有何吩咐？”
牢头咳嗽两声，才说：“婆婆，连城教主的伤，你可是能治好？”
这单刀直入的问法，显然是有底气的，应就是那日偷听的侍女给牢头传了话。
宋银不急不缓道：“大人原是在担心这个？您大可放心，老身祖上传过来的方子与手法。教主姑娘这又是新伤，老身还是有把握的。”
那牢头干笑两声，不是意料之中的反应。
宋银眼中有疑惑一闪而过，她却也不问，继续装成憨憨的老婆子样。
牢头：“婆婆艺术高超，在下自是佩服。但我听人说这些用药之类的都需慎之又慎，婆婆可千万不要勉强。只要能尽力了，赏赐照样拿！”
言下之意，似乎是不想要婆婆治好连城的手脚？
宋银：“不勉强，老身既然说了，自然能够做到。”
牢头看宋银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反而更急了。
“哎呦！婆婆呀，这这这……这我要怎么跟你说呀！”
宋银挑眉，装作焦急的样子问：“大人可是有什么难处？不妨说出来与老婆子听听。老婆子没有像大人这般身居高位，但总归是活到这把年纪了。”
那牢头被宋银一劝，一拍大腿，道：“婆婆，不如我就个你交个底了！”
他凑近宋银一点，声音压低着说：“实不相瞒，婆婆，这连城教主的筋脉，是我们挑的。”
“啊？！！”宋银故作惊讶地叫了一声。
“嘘！！”牢头立刻止住她，“这不也是上头的命令嘛，我们这也是奉命行事呀！”
“啧啧啧，你们这事做的，人那么水灵灵一姑娘，这可是何必呢！”宋银嘴上说着无关痛痒的场面话，眼里却有一丝杀气闪过。
那牢头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没有捕捉到，“可不是？可上头的心思，哪是我们能猜到的？我们也是没办法呀。”
“说得是。”宋银敷衍一句，又问，“不过你们上头也忒奇怪了。既然将人姑娘的筋脉都挑断了，现在何必又要大费周章的请大夫来替她医治？也不嫌折腾。”
像是说到重点了，牢头一拍手掌，“婆婆，这症结可不就出在这儿嘛！”
他用一只手掌斜着挡住嘴，颇为神秘道：“实不相瞒，我们上头那位是想保全连城教主的性命，也想替她治伤，但……可不希望她能自个儿跑咯。”
“这……这是怎么个意思？”
“嗨！就是说呀，有没有什么法子，既能将连城教主手脚恢复原样，又不让里面的筋脉接好？”牢头神秘兮兮的，小声道。
“啊……哪有这一说呀，这伤好了就是好了，哪还有什么明面上看上去好了，背地里却还是受着伤。大人啊……您这不是让老婆子骗人嘛！”宋银移开一步，似乎很是排斥这个做法。
姜愿与光荧却恍然大悟，原来卫凌风的目的竟是这样？见不得连城萎靡不振地自我折磨，却又不肯给她自由，当真矛盾。
牢头上上前一步，“婆婆！我们上头那位对连城教主痴心一片，您就看在这个份儿上，帮帮我们吧！”
这话触了宋银的逆鳞，她立刻讥讽：“呵，痴心一片？我倒是没见过哪个情种伤害心上人的。我看这不是什么情爱，这是造孽吧！”
姜愿与光荧猛地看向她。
宋银一生气，没控制好情绪，自己的真实语气出来了，与之前伪装成婆婆的语调全然不同。
牢头也怔愣，“婆……婆婆……”
“老……老身活了大半辈子，最恨的就是这世间的负心汉！”宋银演技爆发，抬起手来揩揩并不存在的眼泪，“老婆子第一个孩子，就是被那负心汉给打没的……”
她期期艾艾的，牢头脸上疑虑渐消，看来是糊弄过去了。
姜愿与光荧都松了口气。
“害，婆婆啊，我们上头这位可与负心汉不同，他虽然折了连城教主的翅膀，可也是拼命护了她的……”
说到这里，牢头摆摆手，“跟你说这些做什么。”堪堪停了下来。
姜愿正在认真听，牢头却不讲了，实在是令人失望。
宋银显然也想听听接下来的话，但牢头没接下去，她也不好细问。
只听牢头接着说：“反正呀，我们这位定是与婆婆怨恨的那种负心汉不同的。”
宋银敷衍地点头，“大人，原本这负心汉不负心汉的，跟老婆子关系也不大。但……我们祖上也行医，这祖训说了，做医者的可不能欺瞒于世人啊。”
牢头偷偷塞了根珠钗过来，“婆婆，手底下的人说，看你家里珠钗都蒙了尘，定是好久没买新的了，看看这个可还合心意？”
宋银斜眼过去打量，眼睛立刻放光，牢头满意地笑了。
看来宋银演的这个婆婆设定是贪财。
宋银立刻将珠钗接过去，细细抚摸，“这簪子好呀，色泽鲜艳，纯金的，好！实在是好！”
牢头满意地笑，拍了拍手，立刻有守卫上前来，捧着一个木盒。
牢头将木盒接过，守卫立刻退下。
“婆婆，您看这是什么？”
宋银还在欣赏珠钗，这下被叫到，嘴角贪婪的笑意还未退下，就被打开的盒子闪了眼睛。
里面真金白银的，全是珠宝。
宋银演技真好，老婆婆看见这一箱东西，都要流口水了。
“婆婆，只要你有法子将连城教主手脚恢复原样，又不让里面的筋脉接好，这些，就都是你的了。”牢头诱惑道。
“这……”宋银咽了咽口水，还是假意推辞。
拉锯的过程越长，就越显得真实。姜愿觉得宋银这演技，都能出本书了。
果然，那牢头完全陷入宋银编排的剧本里，趁热打铁道：“你想想，婆婆你一无老伴，二膝下无子，这要是还没钱，下半辈子该如何过活呀！只有钱财才不会背叛你！”
“噗。”姜愿没忍住，笑出了声，“宋银给自己安排的什么剧本啊，这身世也是没谁了。”
光荧也不禁莞尔，这倒像是小魔女的风格。
一番深入游说下来，宋银一咬牙，一闭眼，道：“好！难得大人与老婆子掏心窝子，老婆子也不好拂了大人的好意，我答应了。”
“这就对了！”牢头将盒子里的珠宝抓了一把给宋银，“事成之后，婆婆自会拿到另一半。”
作为一个贪财的老人，拿到的那些珠宝也够宋银开心好久了。
她连连点头，十分欣喜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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