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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姜愿都不知道过了几天后，她趁着连城终于消停一会儿的空隙睡了过去。
这一觉醒来，她就清晰地感觉到了脸上的疼痛。
“嘶啊——”姜愿猛地坐起身，手本能地要抚上脸颊，又立刻意识到疼痛应该是来自那些脓疮，便只能半举着停在空中。
可脸上实在是太疼了，她只觉得自己的手脚都要痉挛。
不用想也知道，她这是终于得偿所愿，附到连城身上了。
这下除了这具躯体，哪里都由不得连城主宰。一直在她脑海里出现的那些让她愧疚痛苦的画面终于消停。
姜愿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庆幸。
身上的疼痛，远远比不上心里的折磨。
“小愿！”光荧看她醒了，有些焦急地喊。
姜愿醒来时便看到了光荧的衣角，知道他在身边，“我……还好。就是有些疼，嘶……”
姜愿下了床，朝光荧露出一个笑来。
也不知道就连城这张布满脓疮，流得到处都是脓血的脸，他看不看得出表情来？
姜愿站在铜镜前，又看了一遍脸上的伤。
唉……她想，大概自己做什么微妙的表情光荧都是看不出来的吧。
姜愿记得，此时应该是她刚用毒物缓解过疼痛之时，怎么现在脸上的伤又疼起来了？
她心里疑惑，给光荧说了。
光荧皱着眉，“这个毒我也不知究竟是个怎么回事，不好说。”
“呵，果然是废物。”
是连城！
她突兀的声音出现在姜愿脑海中，姜愿吓了一跳。
“你怎么出来了？”姜愿向连城问话，却瞪大眼睛看着光荧，指了指自己心口的位置。
光荧会意，点点头。
“你管本座做什么？”连城的语气听起来还是一如既往的嚣张，“你以为被那些毒物咬几口，就能一劳永逸了？天真！”
“那些毒物只能压制一时罢了，效用过了之后还得疼！”
不愧是这个世界的江湖第一高手，姜愿怀疑，她之所以能够随心所欲的出来，绝对和她内里强劲，对身体各个命门十分了解有关系。
“本座跟你费什么话！”她像是懊恼自己说多了，“知道本座是怎么变成这副样子的就滚出本座的身体！”
“唉……”姜愿叹了口气，“你以为我很想用你的身体吗，疼都要疼死了。”
不知道是不是看过了连城那些经历，姜愿现在和她说话，都做不到单纯地怼了。
老是觉得，堂堂魔教教主，倒甚至可怜。
“那你怎么还不滚！”
“我出不去自然是因为你。”
“呵，是你占了本座的身体，如今倒反过来怪在本座头上！”连城气极，“厚颜无耻！”
“啧。”姜愿头疼得很，总不能把天境的事都给连城说了吧？
“一两句说不清楚，总之，只有你真正有了活下去的希望，我才能离开。”姜愿简言意赅，“明白了吗？”
“什么乱七八糟的！”连城嘴上说着不信，但许是感觉到姜愿已经跟着她一道过了一遍自己的记忆，语气中又没那么肯定了，“本座是死是活跟你有什么关系！”
就是嘴上不饶人。
“我现在可是用着你的身体，没关系也得有关系了！”姜愿破罐子破摔，“你现在没有别的选择，只能相信我！”
姜愿想起连城那些手段，都佩服自己的胆子，居然敢威胁魔教教主！
果然，一股寒气从背脊处升起，是连城真的在发怒了。
“况且……我现在用你的身体，也决计不会伤害你的不是……你冷静一点……”姜愿安抚道。
连城太可怕了！她还是怂！
背脊上的寒气渐渐消失，似乎是那句安抚起了作用。
“说，想做什么！”连城没好气道。
“嗯……”姜愿看向光荧，“要不，我们先查查？”
光荧明白这是交涉好了，答道：“我也觉得卫凌风身上有许多蹊跷。”
姜愿一拍手掌，“好！那就先查卫凌风！”
连城待在自己身体内，虽然控制不了身体，但经过前面一遭，与姜愿的灵魂契合度越来越高。
姜愿心里怜惜连城，也不再对她那么排斥，身体里对她开放的权限要比第一次多。看样子，连城已经可以看见光荧了。
可能是观察两个鲜活的人比之前那些总是出现，让她发疯的画面总归有意思一些，她听见两人要去调察卫凌风，也什么都没说。
察觉到体内的连城安静了，姜愿也安下心来。
她寻思着，既然要调查，总归是要出门的。
连城总顶着这张脸出去也不是个事儿啊，就想要找点什么面罩来遮一遮。
她下意识地往身上掏，结果掏出了张薄薄的面纱来。
姜愿一愣。
光荧：“是卫凌风送给连城的那条。”
光荧说话，连城也是听得见的，可她此时却并未出声。
姜愿只觉得心脏阵阵发紧，有些姜愿控制不了的难受，证明连城还是十分在意。
身体虽然有些不适，但也托了她们俩感觉相通的福，脸上的伤好像也渐渐没那么难以忍受了。
大概是连城早已在之前就习惯了这个程度的痛，身体反而迟钝了。
“我看这面纱揣着也是揣着，要不然就用它吧。”姜愿试探地说。
连城没什么反应，倒是光荧点了点头。
得到默许后，姜愿又寻了一块黑色的布，裁剪成和面纱差不多大小，用针线缝了几下后，做成了一个两层面纱。
姜愿在挂钩处加了个小撑子，避免面纱碰触到伤口。
做完这些，姜愿颇为满意，将面罩挂在脸上，走到铜镜前。
里面的女子一身黑衣，将身形勾勒得十分妖娆，面上带着底黑上白的双层面纱，再往上是一双勾人心魄的美目，真真是国色天香。
姜愿做成的面纱正好将伤口围住，两侧与头发相接，一点没把脓疮露出来。
任谁看，这都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
姜愿正满意地打量自己的杰作，连城的声音突兀地响起：“要遮住本座的脸里面那一层就够了，做什么还要套一层？”
语气听不出多好，却也没见有多坏。
“你这张不是最好不要遇热遇阳嘛。”姜愿答，“也不知道你们这儿的人懂不懂，黑色太吸热了，我怕一出去疼得受不住。”
“但你这伤口颜色又深，不用黑色盖不住，所以我就用了一层白的，想散点热。”
当然，姜愿不止这个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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