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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这才几个月吧,变化竟如此大?还记得咱们来时,这路尚不曾如此平坦呢!”马车里,李颐身边的婢女青穗掀开马车帘子,望着走过的景色惊喜道。
李颐坐在车内笑道:“陛下从去年起就命人修路呢,只是咱们来时还未修到洛阳,如今修成了,这出行就方便多了。”
“确实如大人所言,如今往来商贩、平民哪个不说方便?这都是陛下的恩德啊!”马车边策马护送的一个年轻什长附和道。
“文什长所言甚是,这都是陛下的恩德!”李颐有礼地冲车旁护送之人颔首一笑,便示意青穗放下帘子。
陛下派来护送她上任的两个什长,年轻些的这个名唤文达,比她年长两岁,已在军中三年了,听说很是英勇,而年长些的那个名唤丁永,其实也才二十三岁,据他自己说,之前还跟着陛下与秦国打过仗,不知是真是假。
等她到任后,他们二人中的一个会返程,另一个则留下来协助她办事,只是目前还不知会是哪一个留下与她共事。
马车外,骑马护在马车边的文达和丁永相互交换眼神,无奈地耸肩一笑。
这位小大人因是女子,似是比较在意男女之别,他们得知被派来护送她时,就寻人打听过,知道她好似出身世家,若是这样的来历便不奇怪了。
他们都是平民,而且是从小兵做起,没见过几个世家之人,不了解什么是世家,又有什么规矩,他们不懂就听人家的吧,莫要冒犯了就好。
两人也不是没想过想想办法去护送男性官员,哪怕文官和他们这些个兵不同,但都是男人,总归好相处得多吧?
可惜,陛下最反感这种上下打点窜来窜去的事,他们曾见过陛下,虽然没说过话,但心里的崇敬之情与旁人无异,自然不愿做陛下不喜之事,便也就作罢了。
马车内的李颐低声告诫青穗:“莫要失了礼数,军中之人与咱们不同,他们一路护送已是辛苦,虽有陛下之命,但能不给人家添麻烦就不要添,安静些,于己于人都好。”
“哦,我知道了。”青穗似懂非懂地应了,不大能理解自家小姐的意思,她也没干什么啊,怎么就成给人家添麻烦了呢?
她不大懂也不纠结,没一会儿又翻出出行前买的小食,献宝一样挨个摆出来:“小姐,您快尝尝,这是我昨天买的,在城东那家果味斋买的,据店里的人说是新出的呢!”
李颐揉揉额头,这丫头太活泼了,才安静没一会儿又叽叽喳喳了,她无奈摇头,掀了马车帘子,看向旁边策马而行的文达:“文什长,丫头带了不少小食,你们可要尝尝?”
“小姐?”青穗不解地转头看她,刚刚不是还说莫要给护送的军士们添麻烦?怎么这会儿又要邀人吃东西?
她心里想了想,瞬间恍然,难道小姐是想对这些军士好些,让他们护送得更尽心?就像对家里的仆从一样?
“有好吃的?那敢情好!”文达笑了笑,看了眼丁永,挥手喊了停车。
于是一行人便靠边停下、暂作休息。
青穗在李颐的示意下,兜着那种类丰富的小食,送去分给护送的这二十个军士,小兵们也没有让人家县令大人的侍女亲自分东西,队伍中出来四个人,正是他们的伍长,由他们道了谢接过去给其他人分一分。
“大人不必如此客气,护送大人本就是份内之事,我等也是遵令而行。”丁永看出青穗的态度太过友好,虽说看着有点像是对待家仆,但大略能明白这位女县令的用意。
“我知道你们是职责所在,但同朝为官便是同僚,你们都是军中儿郎,本该保家卫国、驰骋疆场,如今来护送我一文官上任,到底是屈就了。”李颐拱手施礼,面露歉意。
她不清楚这些人心中是否真有憋屈,如此点明,也是不想这一路上他们心存怨怼,而引发什么矛盾,那于她绝非好事。
丁永嘴角一抽,看向了文达,以眼神示意:交给你了,哥们不擅长和这种想太多的人打交道!
他最不爱和这些个文人多说,这种人的心思太多了,他们这种只会舞刀弄枪的嘴笨得很,本来没啥事,偏还跟人家解释不清!
“大人真的太客气了,”文达赶忙回礼,比李颐行礼的姿态更低,其实心里也挺无奈的,他起身后试探道,“好歹要走挺长的一段路,不如……咱们都不要这么客气了?大人也别叫什么文什长、丁什长了,我们这样的,在军中就是个小兵,您直接叫我们名字便好。”
李颐看得出,她太客气人家也别扭,略一犹豫,吸了口气干脆应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文达,丁大哥。”
丁永意外之余,点点头应了,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比起被叫做“丁什长”,这个“丁大哥”就顺耳多了。
老实说,他最开始听到这位女县令叫他“丁什长”时,那真的是虎躯一震,他此前从未被人这么正经地叫过,手下的兵叫他都是喊“老大”或是“丁哥”,上面的将军叫他就更随便了,要么喊“小丁”、“阿永”,要么就连名带姓直接叫“丁永”,军中人都不在意这些小事。
他倒是接受良好,可文达就郁闷了,他追问:“哎,我说小大人,我俩都比你大,你怎么叫他‘丁大哥’,叫我就成‘文达’了?差别对待可要不得啊!”
李颐莞尔一笑:“我看你青春年少,分明与我家中弟弟无异,这‘大哥’我属实叫不出来。”
文达:“……”总感觉被占便宜了,却又没证据。
丁永被逗乐了,拍了把文达的肩膀:“你小子偷着乐吧,小大人夸你长得年轻呢,这还不高兴啊?”
“有吗?这是夸奖?我怎么就没听出来?”文达不大相信,可一转眼就见旁边听到的兄弟们都在冲他肯定地点头,不免自疑:难道是我理解能力不行?
李颐这时却咀嚼着他们的称呼,看向他们疑道:“这个‘小大人’……是何意?为何这般叫我?”
“啊?哈哈,这不是……大人年轻有为啊,我们心里钦佩得很呢!”文达见丁永已躲了,只得干笑着挠头,暗自懊悔,他怎么一时嘴瓢就把他们私下对这位的称呼给叫出口了呢?真是该打该打!
李颐也不深究,干脆掠过此节,反正不说她也猜到了,左不过就是看她太小了,哼,这些人中比她小的都有呢,居然还好意思觉得她小?
他们在此暂歇,除了青穗拿出来的小食,军士们还带了水梨,一人一兜子,毫不吝啬地拿出来大家一起吃。
“怎么会想到带梨子?”李颐拿了个小点的,扫过啃梨子的其他军士,看向旁边的文达。
“梨子汁多啊,补水止渴,打仗的时候要是水不够,有这玩意儿最好了。”文达一口咬掉少半梨子,顺嘴说起了往事,“两年前我们和秦国打仗,有一次伏击要在荒野趴好几天,为了不惹人注意,伏击期间是不能吃喝的,陛下当时也在军中,怜我们辛苦,就特意命人赶着弄来好多筐梨子,给所有参与伏击的人每人分了一兜子,让大家带着梨子去潜伏。”
李颐听得入神,连梨子都忘记吃了:“陛下真上过战场啊?是不是很厉害?”
文达闻言笑了,感觉一说起陛下,这位小大人眼神都亮了好几个度:“陛下当然厉害了,我给你说啊……”
所有人听着文达讲述陛下的英勇事迹,丁永暗自摇头,瞧这小子说得起劲,但他根本没机会跟着陛下打仗,两年前他还是个新兵蛋子,只能搞搞后勤,根本不够资格上战场。
因着说起了陛下的事,李颐和文达很快熟悉起来,再不像刚开始那么客气了,两人年岁相差无几,说起来都是同龄人,有了共同话题,相处起来就自在多了。
“你瞅瞅,路边这几棵都是果树,我觉着陛下让人在官道边种这个,肯定是考虑到日后来往的人累了,可摘果子充饥或止渴,等过几年果树长成了、结果了,得有多少人得实惠啊!”文达说得兴起,要不是丁永喊了启程,且还有得说呢,这会儿启程了也凑在马车边,指着路边那些果树给李颐看,“这个是杏树,那个是桃树,前面还有李子树、梨树,都是能挂果的。”
李颐不大认得这些,听他指着说了,便仔细去辨认,还连连点头赞道:“陛下心善,对臣民一直体贴得很。”
“对将士更是爱护有加,我跟你讲,从去年到现在,我们军中吃的喝的用的,每一样陛下都记挂着呢,比如说这吃的……”文达又说起了军中的吃穿用度,描述得细致,一言一语无一不流露出对陛下的赞美之情。
丁永瞅着这两个组团夸陛下的,一个一夸另一个就附和,之前还客气地互相行礼呢,这会儿怕是早忘了。
若是他知晓后世的一些词汇,便知道称呼他们为“迷弟”、“迷妹”最贴切不过,这同一个人的迷弟迷妹一碰头,可不就说得停不下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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