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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亡国公主要建国 > 第 115 章 第115章 各方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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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庆国皇宫。

    五年前还身姿伟岸的帝王,如今却连床榻也离不得,多耗些心力都可能躺上几日,更遑论握刀上马、亲临战场了。

    “咳咳咳~!”庆帝,即扶兼,他的容色实在不佳,掩唇强忍下胸腹间瘀滞的不适,正勉力撑着精神与榻边的亲信臣子议事。

    “近日情况如何?”他看向老将邓锵。

    和他一样,这位老将自那年在城楼上被射伤后,身体也大不如前了,养了这几年,仍是不能受累,自然也无法再上战场了。

    “陛下,牧荣陲目前仍在固守,暂无攻掠迹象;只西北和北方……战事始终未止,凶奴人以抢掠袭扰为主,一旦见我军集结便快速退去。”邓锵花白了发鬓,肃容禀报着战况,“西北则呈胶着之势。”

    “姚——常!窃国贼子尔!”扶兼咬牙怒喝,若是此人在此,他恨不能生啖其肉。

    比起牧荣陲,显然姚常更拉仇恨。

    但认真比较起来,这两位其实半斤八两,于扶兼而言,都是脑生反骨之辈。

    两人皆是降臣,扶兼受降后虽有所防备,可到底不同程度用了他们,派其为将的次数不少,总体来说还是有些信任的,不然这二人也没机会有今日这气候。

    能领兵作战意味着掌兵,而能掌兵就意味着有一定的兵权,在如今这乱世之中,手握兵权可不就有了自立的资本?

    邓锵敛目不言,对扶兼的怒火默然以对。

    “可恨,属实可恨!杀之亦难消朕心头之恨!”扶兼捶榻,语气里流露出明显的悔恨之意,此刻比起恨那反叛小人,他更恨当初妇人之仁的自己。

    “咳咳咳~!”扶兼脸色一变,登时捂着嘴溢出一连串的咳嗽。

    “陛下切莫动怒,保重身体为要!”邓锵关切地劝了一句。

    旁边的侍女赶忙近前,一个抚胸,另一个捧了痰盂来,还有去端碗盏的,好一阵忙乱后,靠在榻上的扶兼才缓过来,精神又变得差了些。

    “东、北两边暂以守为先,西北派兵增援,誓要剿灭姚贼!”扶兼吩咐道。

    “是,陛下。”邓锵应声领命。

    眼下形势确实不好,能派出去领兵的都被派出去了,扶氏子弟善战者几乎都在带兵平叛,邓锵因无法再上战场,才留在昌安居中收拢各方战况,在陛下实在精力不济时暂为调度,同时也是为了坐镇于此,免得昌安陷落、庆国危矣。

    对于扶兼意欲集中兵力剿灭姚常,邓锵并不觉意外,这个选择,是如今衡量得失后最明智的了。

    看来陛下虽精力不足,但脑子并未糊涂,对局势利弊也早已心中有数。先灭姚常,便可重新控制西北一带,这里有耕地有马场,若真到最坏的时候,还可据守于此再图以后。

    至于北面的凶奴人,这些只会袭扰的饿狼的确烦人得很,不过,他们既然不敢与大股军队交战,那就不大可能攻破北边防线。

    而牧荣陲……此人有勇有谋,若无一击即中的把握,是不会派人大举出战的,毕竟还得考虑他背后不是?

    邓锵敢保证,一旦牧荣陲向西进犯,那位女帝绝对会乘机吞并了牧荣陲如今占据的郡县。

    这边庆国开始调整战略部署,仅仅三日后,洛都内的容湘就收到了消息。

    其时,她正在和赵归、解宣商讨准备西征的事。

    “呶,都看看吧!”容湘将传信来的纸条递给二人,浅笑着端起茶盏润口。

    赵归先看完,转递给解宣后便陷入沉思。

    “陛下,此事乃是何时发生的?”解宣看完纸条,见其中描述虽简略,却全无一字废话,据此很容易就能推断出庆国接下来的兵力调度情况。

    “三日前,扶兼召邓锵议事,以邓锵的办事能力,军令今日应该就传出昌安城了。”

    “消息送来的如此之快,敢问陛下,可信否?”解宣大胆地问道。

    容湘挑眉看他:“佑度是好奇朕怎么传讯的?”见他神色是被说中了的不自然,她轻笑道,“早年朕驯养过一批信鹰,至于消息可信不可信……都是多年的老人了,敢于背叛的都已处置了,留下的这些自然是可信的。”

    她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听在解宣耳中,心里则感到了一股肃杀之气。

    他不禁又想,比照庆国,想必景国内也有她留下的信鹰和探子吧?果真如叔父所言,值此大争之势,统一之主已然现身了。

    于容湘而言,不是确实的消息,她也不会拿来跟他们讨论不是?好歹也是有外挂的皇帝,当她撒出去那么多的忠心符是白给的?

    “既然扶兼决意先灭姚常,那朕何妨再助他一臂之力?”容湘勾唇一笑,眼露几分玩味。

    “陛下想要如何做?”赵归沉声询问。

    “数日前洛都王去了西南,那里去岁有个县旱了大半年,遂朕命他前去看看。”容湘忽然说起旁的事。

    有旱灾是真,让牧荣淳去看也是真,若情况真的很糟,便可让他以术法做个弊,缓解那里的旱情,免得今年又颗粒无收。

    赵归眸光一闪,脑海里比划了一下地图,很快有了个猜想。

    解宣凝眉思索,尚没有那么快想到,只是疑惑洛都王去了西南,难道不是为了视察灾情,而是为了西征之战?

    “朕还派了贺铭恩乘船西行,也不知他们何时能汇合。”容湘又道。

    她这含糊不清的,让人听着越加糊涂了。

    赵归迟疑着猜测:“陛下是想……吐谷浑?”

    吐谷浑是盘踞于庆国以西、凉州以南的部族,说起来也是显北人的一支,和前宴国皇室牧荣氏同属一个祖先,后来两相闹翻才出走西边的。

    “时隔日久,如今去寻也不知是否有用,朕只是想着试试看,若不成也无妨,再想别的办法就是了。”容湘轻叹一声。

    派贺铭恩去是当说客的,至于牧荣淳……若事有不成,他也能护着贺铭恩全身而退,只是一次尝试,她并不想折损臣子。

    回忆一下吐谷浑部的来历,解宣顿时了然,这却是他不曾想到的,只着眼于庆国内部了,未曾放眼于外。

    “这事暂且不必报太大希望,说回先前的事吧!”容湘将话题拉回去,“方才说到南边防守的事,一旦西边打起来,南边也需加强警惕……”

    赵归和解宣回神,三人针对西征一战商讨起各种预设方案,力争将方方面面都考虑周全,虽说真的打起来,具体情况不定,可如今能多想到些总归有备无患。

    正被他们谈及的景国,朝中也在就庆国之事争吵,解岸站在众臣之间,比之五年前,他的官职未变,但境况已大不相同,这从同殿为臣的其他人看他时的目光便知。

    就连宝座上的景帝司曜,偶尔扫过他时也眼神冷淡,更遑论对面王家的那些人了。

    解岸对这些一概忽略不计,只垂眸站在那里,有人问及时才会开口,无人搭理时便装泥塑。

    去年他和侄子解宣大闹一场,其时叔侄反目传得人尽皆知,闹了足足一个多月,解宣带了些交好的同族子弟“愤而出走”,扬言与叔父决裂,就此脱离家族、分宗立户。

    解岸在那之后大病了一场,养了数月才好转。

    可这叔侄反目是真是假……便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要知道解宣一行离开景国后径直去了华夏洛都,这意味着什么,明眼人都清楚。

    目前看来,至少景帝司曜和王家,以及其他一些世家是不信的,因而,解岸再回到朝堂就被边缘化了,很多人都不再相信他对朝廷的忠心,只不过解家与诸多世家皆有联姻,亲朋故旧繁多,关系难免错综复杂,考虑到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朝廷还无法对他及解家作何处置。

    其实,即便真要对解岸和解家如何也没有理由,说他们叔侄反目是假、解家想在景国、华夏两头投资?证据呢?没证据焉能定罪?

    解岸对景帝和其他世家的想法心知肚明,却全然不曾在意,更不惧他们对他及解家如何,因为他不会给他们发难的借口和理由。

    “解卿,对庆国之事如何看?”景帝忽然发问。

    一时间,满朝文武皆收声看向仿佛摆设一样的那个人。

    解岸一愣,继而出列行礼:“回陛下,臣以为一动不如一静,庆国内乱尚无定论,局势未曾明朗之际出兵都非明智之举,一则,庆帝虽遇刺却未死,凭其多年树立的威望,又有不少忠臣良将拥护,焉知不会怒急攻心下强势反击?二则,庆国内乱已近一年,然那女帝至今安然如故,臣恐其早有所谋,是以才能安之若素,说不得正虎视眈眈盯着我国。”

    “依卿之意是……静候时机?”景帝蹙眉,面露深思之色。

    “呵,解大人究竟是真心为我国考虑,还是另有他想?这才不愿我军北上?”有人看不惯解岸明明处境尴尬,还摆出一副从容姿态,遂出言质询道。

    解岸猝然抬眸,直视这出声之人,肃容反问:“刘大人此言何意?还请直言!”

    他这眼神和突然爆发的迫人气势,逼得那刘大人僵了僵,不自觉地退了半步,抿着唇不敢回答。

    解岸不屑地一瞥后,转而看向宝座上的景帝,拱手认真道:“陛下,臣之忠心日月可鉴,一言一行皆发自肺腑,绝无半句虚言妄语,还请陛下明鉴!”

    景帝见他神色郑重、目光诚恳,一如往昔,任谁看了都想相信他,可一想到如今效命于那位女帝的解宣,这想法便迅速冷却了。

    听说解宣被女帝任命为督军了,此乃正三品的官职,在华夏已举重若轻,满朝都仅有寥寥数人,足见其受重用的程度。

    这般情形下,让人如何相信解岸呢?解宣可是他最喜欢最重视的亲侄子啊,真能轻易就反目吗?

    “陛下若不信臣,不妨一探庆、华夏两国边境兵力情况,届时便知臣所言不虚!”解岸拜倒请求,言语恳切万分。

    景帝犹豫片刻,看向了位列朝臣之首的胞弟司道,至于王家人……因王?胖?⑼醣曛??改晗群笕ナ溃?菸耷坑辛Φ牧焱啡耍?浼易逵跋烊匀缓艽螅?床凰魄凹改辏??暗鄱家?雌溲凵?惺隆

    司道想了想,冲着皇兄微不可查地点了下头。

    “那便先使人探明北方两国边境兵力吧!”景帝吩咐道。

    议事暂告一段落后,景帝叫了司道一起去御书房,随着他年纪渐长,深陷世家掣肘的他已然萌生出削弱世家、收回君权的念头,而胞弟便是他能够信任的、分薄世家权柄的人选。

    所以,兄弟俩近几年时常这般单独议事,众人早就习以为常。

    从宫里出来的解岸登车归家,待车帘遮去外界后,坐在车内的他缓缓弯唇笑了,一双睿智的眸子露出明显的愉悦之色,显见心情甚好。

    只是如今处境尴尬的他到底在高兴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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