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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对于池晁他们四个几乎每日都要与她议事的内阁大臣来说,就发现陛下心不在焉的的程度越来越严重了。
每次议事时,能感觉到她的走神十分明显。
“陛下?陛下?您有听到臣在说什么吗?”池晁蹙眉,语气里带着忧虑。
“嗯?你说,朕听着呢!”容湘袖子遮掩的手中捏着一枚玉简,不止要用灵识去读,还得思考读到的内容。
“陛下,您近来因何事烦忧?不妨告知臣等,兴许能商量出个对策。”赵归关切道。
容湘这才回神,她挑了下眉,心道:我就是说出来你们也解决不了啊!
她笑了下,为了不给他们多添困扰,便道:“还是挂心技术院那边的研究,这个你们帮不上忙,朕也帮不上忙。”
解宣和段忠对视一眼,暂时放心了一些。
技术院那边的事,确实是他们搭不上手的,连听明白都难,更别说帮着解决问题了。
而且,陛下从技术院成立开始,就十分重视那里的一切,不仅分去了很多专精人才,还派了精兵强将守卫,更是要人给人、要物给物、要钱给钱,可以说予取予求,她对旁的人或事,可绝没有这么大方。
“好了,说正事吧!”容湘暂且收回灵识,捏着玉简在指尖把玩,“查账查了也有些日子了,发现问题的官员都移交督察院去细查了,如今应该有结果了吧?”
“查明了一些,余下的尚在调查之中,另外,陆续还有新的问题不断送到洛都。”同样参与议事的牧荣淳作为主要负责这件事的人,理所当然要开口答话,“想要最终的结果,恐怕需要不少日子。”
容湘往后一靠,坐姿懒洋洋的:“查明的便将卷宗交给刑部议罪,和之前整顿吏治那次一样,一律从重处罚,查明几个就判处几个,不然关着他们浪费粮食吗?朕可没那么好心,还养着他们过年!”
又到入冬时节了,眼看着年关将近,若是拖一拖还真就到过年的时候了。
“好,那臣弟让人从即日起将查明的案卷整理一下,尽快移交给刑部。”牧荣淳颔首道。
容湘望着他的脸,不禁又愣了神,她仍是不解为何这副身躯里,会装着两个系出同源的灵魂。
池晁发现她又走神了,顺着她怔然的视线看去,就触及了眼帘微垂、端茶轻抿的洛都王,他心下思量,暗道:难道……陛下近来的不对劲,是因为洛都王?
他跟着苦思冥想一会儿,没想到近来有什么大事与洛都王有关,也不曾听闻洛都王身边有何不同寻常之事。
“陛下,南边的战事,暂处休战之中,接下来仍以驻守为主,不再继续进攻?”赵归问道。
其实何止是休战,根本算是停战了,一则是因她先前的命令,二则也不好再往南打了,华夏军的实力比逃亡的景帝残部强很多,前线的将士们都怕一打就直接把对方打散了,可碍于陛下的命令,他们不能把景帝残部给灭了,为了避免一不留神违背了陛下之意,所以,如今只能收兵停战。
听着好生委屈是不?
赵归也能想象到前线的将士们怕是又郁闷又憋屈,但陛下之令自有其道理,她这般做必有原因,他们做臣子的,再憋闷都得忍着!
“时不时骚扰一下就行,让他们有点危机感,好激发一下斗志,免得没压力就贪图安逸、不思进取了,总得好生经营吧!”容湘淡淡道。
她已经启用了派到景帝身边的暗探,让他们积极地“建言献策”,好帮着景帝重整旗鼓,向着她规划好的方向去努力。不止要帮着景帝重新占地立足,还要帮着他大力发展海上贸易,尽快与更南边的那些土著联系上,进而做生意、彼此交流。
“是,臣明白了。”赵归闻言舒了口气,受人之托来问此事,如今这般也能给个交代了。
陛下无意彻底停战,哪怕是小股袭扰,于将士们来说亦是松筋动骨了,总比闲待着长毛的好。
“对了,洛都大学那边……你们可曾多加留意?”她忽然问道。
五个人均面露疑色,相互看了看,由池晁代表回话:“臣等均未曾留意,可是有何问题?”
容湘纤白的手指间一枚玉简翻飞旋转,她轻笑一声:“问问教育部吧,今年秋天洛都大学开学时,可曾做个数据统计?录取新生男女比例如何,各个专业人数多寡,每个专业男女比例又是如何,若有统计数据,那便给朕报一份。”
“是,陛下,臣会吩咐教育部的。”段忠出声回道。
几个内阁大臣各有自己分管的部门,教育部恰在段忠分管范围之内。
“嗯,倒也不急,只是看个情况。”容湘还补充了一句,“关键是数据要准确。”
她的意思很明白,不要图快而糊弄了事,数据一定不能失真。
今日的议事结束后,出了冷松阁,牧荣淳便与他们四人分开了,直到他走远了、瞧不见了,四人才聚在一起讨论。
“可有听闻殿下遇到什么事?”解宣询问另外三人。
“不曾,殿下近来多在督察院,要不然就在文史院,连外出都未有。”段忠摇摇头。
“我见陛下走神似是因洛都王……你们真的没听到什么相关的消息?”池晁再问。
赵归也在摇头:“从未听见。”
显然,四个人都看出来了,陛下近来的反常并不似她说的是为了技术院的事,她今日不止一次看着洛都王走神了,还隐藏得很好,没让洛都王发现,这其中定有缘故。
“会不会是……陛下有意给殿下选妃了?”段忠猜测。
池晁瞥了这位一眼,知道他是从来没有多深想过陛下姐弟俩的关系。以他早年所见,以及这些年的观察,总觉得陛下姐弟比起寻常人家的姐弟要大不相同得多。
“不会,陛下若真有此念,必然是殿下自己提了。”解宣当即否认。
他是个敏锐的人,且因自己有姐姐,很清楚正常的姐弟间该是怎样,哪怕是感情深厚些,也不过如他和阿姐这般,像陛下姐弟那样的……至今为止,他只见过这一例。
如今朝政稳固,陛下姐弟身份尊贵,看着倒不怎么明显了。但他对当年他们姐弟相处的情景,始终记忆犹新。
总觉得,陛下姐弟间比之亲人,更像是互为依靠、彼此依存的那种感觉,不过,他们本就是年龄相近的亲姐弟,又经历了亡国、逃亡,许是这段相依为命的经历,使得他们与寻常姐弟不太一样。
“说的也是,殿下不提,以陛下的性子是不会主动提及的,陛下素来在意殿下的意愿,从未勉强过半分的。”段忠点点头道。
池晁和解宣听到他这描述,神情却有点裂开,这形容……怎么听着不大对味呢?
“如常便好。”赵归总结道,说完就大步离开了。
他默默在心里吐槽:究竟是为了什么,要和他们在这里讨论这种话题?纯粹是浪费时间!
安平十年就在这种平淡中度过,从安平十一年开始,接连四年华夏的一切都平稳如故,顶多南边时不时打点小仗、北边时不时揍揍柔然,国内这里或那里出了天灾,需要朝廷赈济等等。
一晃到了安平十五年,无论是华夏占领的西边还是南边,这些原属于庆国、景国的地方,各州府县的城池都陆续发展起来了,农业生产、经济往来,包括百姓们的生活,均逐渐向着华夏东边一带的州府县靠拢,距离赶上指日可待。
而这一年,朝廷得到西边驻军奏报,说吐谷浑部首领释连病逝了,其子释罴继任,还明确立了树络干为继承人,并广而告之。
得到奏报时,容湘眯了眯眼就下令:“让边境驻军提高警惕,同时不着痕迹保全那里的厂房人员,许是随时会有战事。”
“陛下之意是说……释罴会出兵?”解宣和赵归均冷肃了脸。
“七成可能。”她点头道,一则是当了十多年皇帝的直觉,二则是修真者的预感,“释连病逝、释罴继位不奇怪,释罴继位立嫡长子为继承人也不奇怪,奇怪的是他这个立了继承人广而告之的举动。”
“为了迷惑我们?”段忠道。
“树络干在洛都居住过五年,在他看来许是与朝廷有些关联,告诉朝廷立了他为继承人,是想跟朝廷表示亲近之意。”容湘淡淡道,“可这等事不必他宣扬,朝廷也会知晓,届时自然明白这层意思。”
“但此人太刻意了,反倒弄巧成拙,显得内里另有谋算。”解宣亦赞同这个判断。
“哪怕是朕想多了,也比措手不及好得多,还是早做准备吧!”她挥挥手打发了他们离开,揉着眉心面色不佳。
除了这一桩事,还有件事让她烦心,那就是……池晁病了,听她派去的太医诊治回来说,病情并不大乐观,算起来他才五十五岁,自她亲自上门招揽至今,也不过十六年,正经一起共事将将十五年,这消息着实有些突然。
容湘没想过池晁病得有多厉害,她打算亲自去看看,许是太医解决不了的病灶,她这里还有办法,五十五岁尚不算老,他这还没颐养天年呢,岂能就此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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