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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亡国公主要建国 > 第 201 章 番外篇—池元、崔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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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平二十五年,池元通过考试,被授官入了商务部。

    安平二十七年,崔皓通过考试,被授官入了工部。

    此后几十年,他们开启了一时瑜亮的大半生,直至多年后两人先后成了内阁大臣,这期间他们曾因政见不同争论过,也曾在大是大非面前齐心协力,两人的经历被传为佳话在坊间流传,就连陛下亦对他们赞誉有加。

    池元的父亲池晁,是华夏第一位内阁大臣,在刚刚开国的几年间,甚至是唯一的内阁大臣,直到池晁病逝,陛下不仅亲来探望,还扶灵亲送,这份恩重无人有自信可以比肩。

    而崔皓的父亲崔泓,亦是华夏的内阁大臣之一,只是比起池晁他年轻很多,和池晁并没有亲密共事的经历,且他的仕途过程比之池晁要丰富得多,是真正从地方上一步步实干升任的。

    因着池晁、崔泓的原因,池元和崔皓的人生经历并不相同。

    池元自幼长在洛都,从蹒跚学步到念书求学,他从未离开过洛都,只有池晁卸任内阁后,跟着父亲在各地游历过。

    崔皓则不同,他出生时就是在父亲崔泓当县令的时候,他从幼时起,一直到读少学期间,都在父亲任职的州府县,他亲眼见证过一州一府一县是怎样在陛下的政令和父亲的治理下,一点点变成后来繁华富庶的模样。

    虽然池元入朝为官早于崔皓,可他对世情的认识和见识,远比不上比他小几岁的崔皓。

    在池元进入商务部为官,学了两年才懂得如何办事为官时,崔皓一入工部便能独自处事,表现出的能力和见识,引得不少人为之侧目。

    两人都是内阁大臣之后,有他们的父亲在前,陛下对他们当然有几分关注。

    不过,池元的父亲已然逝去,崔皓的父亲却正身居高位,两人在朝中的境遇自然有别,多数人都更偏爱崔皓一些。

    唯一与官员们态度相反的,反倒是陛下,她念着池晁,特意命人多关照些池元。

    至于崔皓,在她笑着提及多关照时,彼时身为内阁大臣的崔泓却代儿子拒了。

    “陛下不必如此,先前参加考试时未曾避嫌已是陛下开恩,之后如何就凭他自己的本事吧!”

    每逢朝廷开考取才,内阁大臣都要轮流作为主考总揽考试之事,崔皓参加考试这年,恰好轮到内阁中的崔泓作为主考。

    这种情况下,为了父子避嫌,崔皓应当延迟考试,以示考试公正。

    但崔泓向陛下禀报此事时,陛下却摇头否了,只说如常参加考试便好,不必过于忌讳。

    因着华夏官员的晋升制度,早一年入朝为官当然比迟一年好一些,所以,崔家得了这恩典,感恩之余也难免有些惶恐,毕竟,这属于破例为之了。

    如今又说出关照之辞,崔泓怎敢再应?

    “哦?真的不必朕嘱咐一声?”容湘笑着询问,语气就是寻常君臣闲聊的那种。

    她平日里有时也会和臣子们谈及私事,内阁大臣见得最多,所以与之聊起来的次数也多。

    “陛下,真的不必了。”崔泓笑容温和地再次拒绝,末了颇有些自豪地道,“而且,臣相信臣的儿子有能力做好差事。”

    “嚯,还挺自信的嘛,那成吧,你愿当虎爹,朕又何必多拦?便凭着他自己扑腾吧!”

    其他几位内阁大臣相互看看,都觉得崔泓此举很心机,说是不必陛下吩咐多加关照,但这不是让陛下对他的儿子印象更深刻了?恐怕日后陛下一想起来,肯定会多问几句,能在陛下面前挂了号,这对于一个初入朝堂的微末小官来说,等于是铺好了通天坦途啊!

    于崔泓自个儿,这么做却是出于谨慎。

    他宁可觉得陛下此举是在试探,身处他这个位置,权力已达顶峰,最不能做的就是权臣,若坦然受了陛下这“关照儿子”的好意,会否让她对他生出警惕防范之心?

    可对于同在场议事的洛都王来说,他却很清楚陛下绝无他们揣测的那些意思,对有才之人,阿姐素来宽容优待,根本没有他们想的那些个弯弯绕绕。

    作为皇帝的容湘,从头到尾确实没有旁的意思,说是关照也是实心话,作为朝中肱骨之臣的子嗣,他们入朝为官的起点本就高于寻常人等,这是他们父辈攒下的福报,寻常人羡慕不来的。

    且,考试避嫌这档子事,在她这里其实没有必要。

    华夏朝廷开考取才的卷子,在安平十年前一直是她亲自出的,答案也只有她这里有,避嫌这种为了杜绝出现舞弊的做法,在这种情况下根本毫无用处。

    而安平十年往后,各部各院的考试试题则出自技术院,那里和官员们是两个体系,随着他们的日常工作逐步迈向精深,他们出的题目市面上还真未必能找到答案。

    即便是通过贿赂、窃取等方式拿到了题目,她敢保证外界能做出来的极少,能做对的就更少了,能做出来还保证正确率的人才,基本都被搂到技术院了,外面可是凤毛麟角的。

    再者,从出题到试卷送往考场,这期间和负责组织考试的官员毫无关系,是由军队所为,三方三个体系的人,想要从中作弊……真的极难!

    容湘不怕舞弊,自然无需搞父子避嫌,如此还能收买一下臣子的心,何乐而不为呢?

    至于对新入朝的小菜鸟照顾一下,她既然给了池元这份善意,那对同样是内阁大臣之子的崔皓,也当平等以待。

    她并不知道,因着这番举动被臣子们分析出了多少条深意。

    池元和崔皓本人,全然不知冷松阁发生了这点事儿,两人从安平二十七年开始,各自在各自的领域实心任事,专心做着微末小官。

    安平三十年,两人先后外任为县令,池元去了西北,崔皓去了西南。

    安平三十四年,两人上奏请求连任,陛下允之。

    安平三十七年,两人分别被调任为府君,在之后的十年之内,他们历任三个府的府君,各自在任期考评为优。

    安平四十八年,池元、崔皓升任州牧,一南一北各治理一州之地。

    安平五十三年,他们终于升官回到了洛都,在华夏的权力中心为官,也是从这时开始,两人从客气到熟悉,成了相互促进成长又忍不住竞争的好友。

    晚间的他们卸任后抛却政事有了更多闲暇,彼此成了对方的牌搭子、棋友,两老头时常结伴在外晃悠,有时忆往昔感慨万千,说到动情处还会凑一起抹把泪。

    池元那个时候才说:“其实我小时候就听说过你了,是我爹从陛下那里听闻的。”

    崔皓耳朵一动,默默等着下文。

    “哎,你小时候见过陛下?”

    崔皓自己记不得了,那时候真的年龄太小,不过父母和兄长都给他讲过,脑海里也勾勒过那个情景,所以点了头:“不止见过,还被陛下抱过。”

    “我爹说,陛下在你幼时似乎就颇多期待,还说你日后定为名臣。”

    崔皓一怔,笑得满脸褶子:“竟还有这等事?我年少时确实立志要做一代名臣,没想到还是陛下预言在先?”

    这次换池元微怔了,他意外又恍然地道:“我年少时也曾立过志,终此一生必将尽己奉国,以期他日得入忠贤祠!”

    两老头相视一笑,朝堂城沉浮半生,熟料今日方知,他们年少时的心愿和志向竟出奇的一致。

    “哎,为何不是向崔内阁学习?”

    崔皓瞥他:“那你呢?为何不是做个和池大人一样的人?”

    两人再次笑了。

    没有人愿意被父亲压住自身的光辉,他们不愿被人提及时,永远都是谁谁谁之子,他们更想做个超越父亲的人。

    “说起来,我比我爹幸运一些,我还记得他临终前,陛下来见他最后一面的时候,他都惦记着陛下的继承人。”

    “你是说见到了册封太女?”崔皓想到那个和陛下全然不同的储君,前不久儿子来信时还提及过,从信中所述看,太女殿下的脾性和行事,和陛下分属两种风格呢。

    “陛下立太女也确实很迟了。”池元不由得感叹,心里其实极为佩服陛下这份淡定的心性。

    哪个帝王会在七十岁才确定继承人?而这继承人还需不短的时间才能长成?

    “陛下素来心中有数,非你我所能揣度。”崔皓自父亲崔泓继承来的谨慎,让他数十年如一日地不愿妄议这等事。

    “你啊你,一直就是这么无趣!”

    “怎么就无趣了?这不是理所应当的?一大把年纪了,难道你连‘祸从口出’也不知道?”

    “得了得了,别在我这儿上纲上线,咱都卸任了,不管这些事了,懂不懂?”池元不服气地反驳,“我现在就一平民百姓,别人都说得陛下之事,难道我还说不得了?”

    “我这是好心提醒,说两句就跟我掰扯,池元,你又不讲理了是不是?”

    两老头三两句又吵起来,吵得红了脸便气哼哼地各自归家,第二天却还是约着一起出门,任谁见了都要说一声“感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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