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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说盛少爷不愧是盛少爷。
余思归当时几乎没什么闲暇时间。她仍然不上晚修,晚上却还要照顾妈妈,除此之外家里各种大小事务都压在她身上,简直像是在打三份工,但盛淅蛮横的介入,有种将流程大幅优化了的感觉。
他行动力爆表,方法论纯熟,目标明确,竟真的将思归往上拽了一点。
余思归和少爷同桌两年多,头一回体会到了盛少爷真实的帮扶能力。
——魔鬼看了都要甘拜下风的程度。
高二的时候,盛少爷曾经提过他初中时帮扶过的某个对象,说那同学今年力克众人捧回了含金量最高的CMO金牌。那个帮扶对象与他做了同桌后,半年时间,从倒数逆袭到了年级前十,上了高中后因为聪明干脆走了数竞,最后一路过五关斩六将,现在已经成为了金牌保送的学神。
学神二号思归其实很难想象,底子薄弱到初中都能考倒数的人怎么才能撑起数竞的高强度输出。
乍听时龟龟觉得他那同学挺有天赋。
现在想来,恐怕没那么简单……
姓盛的,恐怕是那同学的人生阴影之一吧……至少肯定没让他好过。
被盛淅虐待的归归……对那素不相识的男生颇生出了些英雄惜英雄之感,因此后来专门问过盛淅一次,那少年到底是什么情况。
同桌正在做题,没回答,过了会儿,他把手头的题写完,很轻地道:
“那是个从意识到自我存在起,就缺了一块的人。”
聪明,强大,拥有极大的潜力,自己却并不以为然。
——因此他的同学拿到CMO金牌婉拒了国家队的邀请,这么多年做这种事的简直闻所未闻,但他就是做出了这种事;连保送的大学都随便选了家门口的那所,非常欠揍,但又非常有他的风范。
余思归很难明白,但又觉得那学长选的复旦数学系也不错,他在那里说不定能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世上,每个人都是要奔向自己的未来的。
“……你叫他学长?”盛少爷的声音懒洋洋地响起。
思归:“……”
下一秒,余思归将自己胡写乱画的演草纸飞快一压,对他发脾气:“为什么又看我!你难道没有别的事情好做吗!”
“做完了。”盛少爷慵懒道。
他顿了下,又往桌上一趴,惺忪地问:“归老师,为什么他是学长?”
“……”
你真的有病啊!龟龟开始生气,转过头——然后在盛少爷眼中看到了一颗跃跃欲试、准备让小同桌喊一声‘学长’的心。
春日阳光如水,大海沐浴着无尽的光,海鸥凌空而起。
龟龟:“……”
“我和他一级的。”少爷懒懒趴着,指头在思归圆圆的小手指肚上点了点,陈述事实似的讲:“而且怎么想我资历都比他老一点。”
龟龟忽然又被少爷捏了下手指肚,心里嘀咕怎么老对我动手动脚的呀……然后凶恶地祭出杀手锏,说:“他是大一的学生啦!你是老几?”
“……”
挺公平。
于是还在读高三的盛少爷苦苦思索,终于十分勉强地点了点头:“那行吧。”
二轮复习临近尾声,大少爷已经独孤求败,成天没什么事好做,懒散趴着,不太精神,像要睡觉
思归刚掏出自己的必刷题——
在她旁边趴着的盛少爷头上,却忽然冒出个可怕的气泡。
“余思归。”少爷嗓音清晰而理性,像拢着乌云。
归归一愣:“诶?”
盛淅支起头,死神一般,一字一句地问:
“我专门画出来,让你做的那份卷子呢?”
有这么个人在一边儿呆着,成绩想提不上去,都很困难。
几乎第二次小考归老师就有了相当大的提升,可以归功于凶恶版盛少爷对归归的鞭策,归归其实隐约明白,盛淅这次是动了真格。
思归不声不响回家照顾妈妈的时候,盛少爷其实花费了大量时间来给归老师圈重点、练题型,余思归做了一次就明白,他挑的几乎都是以一敌十的重点题。
盛淅就算成绩再稳,就算一模考了全市第一,也架不住一而再再而三地为归归浪费时间。市里的竞争是非常激烈的。
思归其实不明白,为什么盛少爷会愿意付出这么多。
——可能是欣赏?就像他当时亲口说的那样,他对思归的评价绝无仅有,只此一家。
也可能纯粹是他看不惯思归这样堕落。
但这些事已经不重要了。
龟龟不懂。她没有懂过,也已经没有力气去想了。
思归只觉得心脏已经再不堪重负,而且对这场即将到来的、据说能决定人的一生试。
二模远不及一模正式,毕竟市里没钱也没闲工夫再搞一次大阅卷,但不代表这考试不重要。
一模成绩叫「初具雏形」,二模成绩则能基本看到这次高考的最终结果,当然可能会有极个别发挥超常与失常的情况,但统计学角度上,大多数人没多大差别。
那天余思归是被同桌揪进考场的。
天昏昏沉沉,乌云密布,从清晨起校门口就堵着,潮潮闷闷的。
她前一天晚上统共加起来才睡了三个小时,整个人蔫成一团,被拽着还要打俩哈欠,困得眼泪都出来了。
“余思归你怎么这么困?”
盛大少爷离奇地问,“你昨晚没睡好么?”
思归打了个哈欠:“失眠啦。”
盛淅不疑有他,过了会儿却又怪道:“我怎么在你身上闻到一股药味儿?”
“……”
思归一呆:“诶?”
“不是身上,”同桌拧起眉头,“你头发里的。”
余思归前一天晚上,熬了锅偏方。
求助偏方几乎是绝症病人的必经之路,龟龟不会熬药,而且要放其中白术的气味相当要命,头发进了味儿挺正常。
归老师挠了挠后脑勺,刚要糊弄他两句,同桌却狐疑地眯起了眼睛。
思归:“……?”
下一秒,同桌眼神一收,道:“好好考试。”
余思归糊弄妈妈似的糊弄他:“诶。”
“……”
“我是认真的。”盛淅似乎听出了思归的敷衍,眉头拧了起来。
他说:“余思归,你知道现在非常关键。”
那一刹那,余思归想到了什么,稍一怔,继而若有所地地点了点头。
盛淅:“……”
“行了,”他压抑着一点火气,但好像又不愿意对思归撒出来:“去考试吧。”
——他们仍在同一个考场,但却不像先前那么近。
高三,一中仍然按成绩排考号考场。
盛淅是第一排第一个,思归的位置却滑落到了另一个角落里去。
前五名的竞争非常激烈,升入高三后,除了盛淅的地位岿然不动,剩下的座次一直由近十个人轮番坐庄。
余思归望着那排座位,心里总有点很难言说的滋味。
仿佛那是她失去的事物。
而思归无论怎么去想,都抚不平心里的意难平。
……
九点多,窗外下起了小雨,灰蒙蒙的。
雨点溅在窗上,监考老师在雨声里发下卷子,余思归接过来就做,却无论如何都无法集中精力。
字音字词变成了会吞噬她的怪物,余思归撑着脑袋,一道题一道题地做,每一道题却都摸不太准。
她这个档次的学生对考试状态其实非常有数,甚至能从自己的状态判断出这次的排名。
——而在眼泪吧嗒掉上卷子上的瞬间,思归就知道了,后面将会发生什么。
归归对着那滴眼泪看了会儿,擦去了泪痕。
……
龟龟考完交了卷,一路上死撑着,其实连作文写了什么都想不太起来,出考场时昏昏沉沉,独自穿过落雨绵延的走廊。
盛少爷走时和李浩宇一起,已经先行离开了。
思归孤孤单单,爬了两层楼回教室,十班人声鼎沸,有不少贱人专程回来找别人对答案,讨论声震天响,仿佛回来对这下答案回头能涨个七八十分似的。
余思归高中三年从没参与过这种没营养的讨论,今天也不会是例外。
她在自己位置上坐定,然后“叭唧”栽在了桌上。
“怎么这么蔫?”陈冉路过,好奇地问。
归归声音很虚:“困。”
“……”
“可怜哦,”陈冉揪着她的小马尾辫说,“看上去像被人打了一顿。”
周围人来人往,讨论声渐渐小了,那些不对了答案就吃不下饭的人也已经滚去觅食,余思归呆呆趴在桌上,无意识地攥紧了自己的校服裤子。
……
过了好一会儿,外面传来????的人声,有人交谈着,推开教室的门。
“吃饭了没?”盛淅随口问。
余思归:“吃啦。”
“……”
“你自己吃的吗?”盛少爷不太愉快:“我看刘佳宁也在食堂来着。”
余思归故意一声不吭晾着他,窗外传来噼里啪啦的雨声,片刻后盛淅并没有计较,在思归身边拉开凳子坐了下来,平静地问:“考得怎么样?”
余思归:“……”
归归静了很久,然后心里很轻地告诉自己,就是现在了。
“不好。”
思归故意这么讲
她又说:“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次作文写了什么。”
盛少爷没跟上思路,奇怪地问:“这次审题不难吧?”
“难。”归归带着恶意胡诌八扯,“而且我根本不想写它那个破题目。”
盛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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