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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春临大地。
大一下学期似乎是很忙的。
对高复生而言复习的时间也越发紧张，两人时间开始对不太上。盛淅周末的闲暇时间开始被各类课程切成碎块——实验课及通识课；而高复班则开始在周末补习，两个人往往数个周都见不上一次,有时连晚上打电话的空闲都没有。
就在这样的时间之中，余思归在偏僻教室里迎接了人生的第十八个春天。
二模考试,余思归发挥得稍有缺憾。
语文的基础知识选择本是不该丢分的地方,但偏偏分数又重得很,一道选择三分，但是归归一错就是三道,
她被老师叫进办公室分析成绩时，老师也认为她的学习积极性与态度无可指摘,也有充分且雄厚的能力
但是唯有一点——
“你缺点运气。”复读班班主任说。
他透过镜片看向思归,又叹息道：
“……一点儿运气。”
余思归知道老师这句话为什么听上去这么沉重。
高考大省，中上分段号称一分就能甩开一操场的人，而高考本身是一场随机性很强的考试——实力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其实还有「运」之一字。
数学发挥好了一百四,发挥不好一百二，这二十分之间，差出来的可不止‘去向’二字。
思归笑眯眯地问老师：“那老师，不然我去庙里求个符？”
“……”
班主任扑哧一乐，道：“去你的吧,还烧香拜佛,不如抓紧补补你那个字词,也不看看你成绩单上语文凹进去多大一块儿——人家都被数学扯后腿，就你被语文字音字词绊个大跟斗。”
归归搂着成绩单往外跑,刚要转过拐角,就听见班主任在后头忽然喊道：
“余思归！”
归归：“……？”
“……烧香拜佛,”老师仿佛下定了极大的决心，道：
“你找其他人去给你求。”
余思归：“……”
“你别自己去。”
老师目光炯炯：“就看你这个学期的状态，这提议可以考虑一下。”
抱着成绩单的归归：“……”
“……就是封建迷信。”余思归羞耻地说。
电话那头的盛少爷：“……”
晚自习结束，暮色四合，整个宿舍楼都喧嚣不堪，归归洗漱完后找了个僻静窗边，在春夜里和盛淅煲电话粥。
“结果下午的时候，教语文的郭老：“什么商店？”
盛淅还没来得及回答，思归突然在听筒里听见了一个颇耳熟的女孩声音。
“你家龟来找你啦？”女孩促狭道。
什么龟？你家什么？
龟龟一下眼睛都圆了。
然后那女孩立刻笑着说：“那我先走了哈——剩下的明天下课我们再搞，应该很快就差不多了。”
盛淅也笑道：“好，今晚谢谢你了。”
那女声干脆利落地说：“不用谢。主要它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
有意义的事情？
“我反倒想谢谢你能找上我，能帮上忙真是太好了。”
谢谢盛淅找上她……？
思归愣愣的，听见盛淅收拾背包的簌簌声，过了会儿，她小声问：“刚刚那到底是谁？”
“我们班一个女同学。”
盛少爷温柔地答道。
“今晚我托她帮了个忙……你应该记得的，我之前也找过她。”
思归确实记得，盛淅上学期期中考前，就已经开始了。
但她还没来得及问具体是帮什么忙，盛淅就很坏地道：“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
归归眼睛一下子就圆了，急切地为自己解释：“可是我……我也没说你们之间有什么呀……”
“今晚这样只是逼不得已，”盛少爷柔和地说，“主要是校园网太差了，只能本地联机。”
思归捕捉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关键词，但说不出自己究竟是在哪里听过，多半是晚自习时做题做得头昏脑胀所致：“本地连击？什么连……”
而她还没来得及说完，盛少爷就温柔又深情道：
“你知道的，我对归老师一片真心。”
思归那一刹那耳朵都红了。
她支支吾吾地嗯了声，接着听见盛少爷在电话那头轻笑起来，温温柔柔、甚而至于甜蜜地，哄这位已经被他哄过很多次的小同桌：
“所以归老师不需要吃醋哦
归老师被人灌了一肚子迷魂汤，脑袋下面枕着金榜题名的护身符，人倒是挺开心，但是确实做了一整个周被坏蛋拆吃入腹的噩梦。
高考将至，高复班之中，压力越发巨大。
这些来自不同区、甚至不同市，年龄、身份与背景各不相同的学生所背负的东西几乎露出实体，化作一层乌云，隆隆地笼罩在教室上空。
五月初，盛淅第二个学期的期中考试结束，恰逢思归放假，他又专程赶回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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