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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了这些许的物件要给红妈妈送去,娣鸪问起缘由,便也好不遮掩的告诉给他。
她的这些处世哲学,以前并不愿说给娣鸪听,她希望娣鸪永远纯洁无暇。
可眼下她也想通了,纵然她再怎么爱护娣鸪,娣鸪总有一天要嫁人的,这些处事之法要尽早的让她知道,才不至于吃了亏去。
若是有朝一日娣鸪从旁人哪里学了这些来,反倒叫她和娣鸪姊妹离心了。
娣鸪对这些并不排斥,可也不会太细心去琢磨,香语觉得顺其自然倒也不错。
这时娣鸪又将自己的脸儿凑到了香语的跟前。
“姊姊你还没说我好看不好看呢!”
看着娣鸪的模样,香语忍俊不禁:“好看好看,好看极了!我家小妹啊,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女孩儿了!”
看起来是无可奈何的奉承话,实际也是事实。
从前的娣鸪在香语的呵护下,容貌仪态不比那些大家闺秀差到哪里去,因为那时的旧疾显得整个人木木讷讷,才让她的绝美蒙了一层滤镜以至于人去看她,首先注意的永远是她如三岁孩童般的性子。
眼下她渐渐恢复,性子也如常人无异,如此去看,变向是未经世事的少女,容颜绝色,娇憨可爱。
夜里的格外激烈,吹的外头呼呼作响,夜里,姊妹两个相拥而眠,失眠了半宿的香语到了下半夜,才昏昏沉沉的阖上眼睛。
屋里暖意如春,屋外天寒地冻,尤其是在那冰天雪地的深山密林里。
许淮和孙大夫还是在八个时辰前吃过东西。
适时许淮独自出去找,原也是想碰碰运气,冰天雪地里又无弓箭,想到打到野味实在是难如登天。
这也的确是运气爆棚,几乎绝望的许淮走着走着捡到一只冻僵的野鸡,他将冻僵的野鸡带了回去烤熟,和孙大夫饱餐了一顿。
许淮心想,若不是那只野鸡,他和孙大夫可未必能撑到现在。
“许淮啊。”孙大夫的身体已经很虚弱了,可许淮不让停,他也不想死,他便只能机械的往前迈着步子。
嘶哑的声音夹杂在寒风里飘远,近在咫尺的许淮自然无法忽略这一声低沉。
他侧脸看向孙大夫。
深夜的深山里,除了朦朦胧胧的夜光,和惨白一片的积雪,根本无法看清孙大夫的表情。
这时便又听得孙大夫开口道:“宋岚清是个好姑娘。”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许淮心里一个咯噔。
孙大夫说完这句话之后便停了下来,仿佛在等待许淮的一个回应。
许淮深吸一口气,答道:“是个好姑娘。”
孙大夫道:“我已经将她收做义女,若是你和她能结成连理,大约是得唤我一声岳丈大人。”
许淮抿了抿唇,没有出声。
他来到这个世界,便代表这接受这个世界的一切,生在这个时代,必当理解这个时代。
这个时代里,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金字塔顶端的男性三妻四妾左拥右抱,孙大夫能对他说出这样的话来,无疑是看重他的。
若他生在社会顶层,说得残忍些,若是他如同自己初来这个时代,一直是那个小长随,指不定和自己的左手度过一生也未可知。
毕竟社会底层的人,太多太多的鳏寡孤独茕茕孑立形影相吊。
这个世界的守恒定律便是如此。
他轻轻的嗯了一声,只当是应了孙大夫。
此时他也已然是靠着自己的意志力,机械的迈着双腿,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着,孙大夫的状况,只会比他更差,说出这样的话来,大约便是觉得自己没有活头了。
他懂得,却无法安慰,也无能为力。
他和孙大夫进入荒野雪地的时候,便看见了他们会得救的那一幕,可到得现在,能救他们的人也没有出现。
许淮默默心想,这人可能不会出现了吧。
绝望之际,忽闻一阵烟火气从远处飘来。
那烟火气里,夹杂着肉油烧焦的气味。
许淮猛地精神一震,他推了孙大夫一把。
孙大夫的眼睛半睁半闭,在溃散边缘的意识归拢了一些。
“怎么了?”
如蚊蝇般的声音,让人觉得他一口气没喘上来就要死去。
许淮忍住狂喜,用尽量正常的声音说:“肉香啊!肉香你闻到没有!”
孙大夫蹙了蹙眉,又缓缓的往前走了两步,这才睁大了眼睛:“当真是肉香!”
两人急急往前奔去,只见一幢破烂的土地庙出现在眼前,那带着肉香的柴火气便正是从里头传来。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几乎冒出了精光来。飞快的往那土地庙里冲去。
哐当一声,土地庙本就摇摇欲坠的木门被撞翻在地,一佝偻着脊背,须发灰白,看着比孙大夫老了许多的老人家回头朝门口张望。
“抱歉抱歉,把你家的门……撞坏了。”
许淮尴尬的指了指地上,还想解释两句,那老人家眼中漏出诧异之色,随即便隐了下去,他站起身来,朝着站在门口的许淮和孙大夫走来。
雪夜深山的土地庙里,火光忽然更加盛了些。
翌日,午后,陈州城洒金街的一处茶馆里,陆长河百无聊赖的斟茶自饮,他已经连续两天没有回过家了。
不是他不想回,是不敢回。
想起家里那个母老虎,就不觉胆颤,咬牙切齿的暗想,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领着那个女人回陈州了。
闷了一口茶,又呸的一声吐了出来,他本想去喝酒的,奈何实在囊中羞涩,只好转道来了茶馆。
他冲着门外大叫:“伙计!过来!”
“好嘞!这位客人稍等!小的马上就来!”
接着一个头戴小帽的伙计笑眯眯的从外面走了进来:“这位客人是要添茶加水还是要来些点心?”
陆长河将那还剩半杯汤水的茶杯往前一扔,倒是没有碎,咕噜噜的滚到了那伙计的脚边,没有喝酒却犹如醉酒的陆长河嚷道:“你这什么破茶!又苦又涩!给爷换甜的!”
那伙计捡起用肩上搭着的毛巾仔仔细细的擦了一遍又递到陆长河的手边:“哎呦,这位客人可是为难小的了,这不苦不涩不是茶啊!你要是想喝甜茶,那便只有芝麻豆子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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