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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淮和娣鸪,沿着古朴的城墙行走,双脚在凉湿的嫩草上滑动,如同踏上块百依百顺的地毯。
偶能遇到一片砌得笔直的石板路,仿佛忘在冬里,依是僵硬紧绷的姿态。
沿墙而行,便能看见向人们得意地展示着的春,许淮看了看身边的娣鸪,心中暗想,若春是女子,大约也是娣鸪这般的模样。
娣鸪很喜欢和许淮同行,走的一阵,她遥遥一指:“快看,桃花!”
不远处的野地里,一片奇曲枯枝上头,桃花试探地、矜持地慢慢开放,如同刚出闺阁的女子,每走一步都要柔柔探寻。
淡白的花瓣上,都“滴”着浅粉的色彩,倒是有一些向宋岚清了,那样的淡定,却也有过于激动,脸上藏不住的腮红的时候。
离那片桃园不远的路基上,迎春花热情奔放,决绝地、果断地迅速开着,此时已是比直的盛开着,朵朵金色的花而,修饰得无比圆润。
一阵风吹过,一多迎春花被风卷到了一棵古老的大树上,娣鸪追着那飘走的花儿追了一阵,站在树下忽然就顿住了脚步,她小心翼翼的往前探着身子,回头看了一眼许淮,两只眼睛笑成了弯弯的月亮,她压低声音对许淮道:“是春燕!”
树上的两只春燕大约是一雌一雄,他们正互相梳理羽毛。
雄燕子正把针一样的嘴,笨拙地往爱人的羽毛上插,试图为它打理羽毛,他的眼神充满了忐忑不安,身子也一下一下地抖起来。
许淮和娣鸪一同往上看,见那雄鸟儿,瑟瑟缩缩地把嘴慢慢放进雌鸟儿的羽毛里,一下、一下地理顺爱人的羽毛,绝不放过胆敢吸爱人血的小虫。
他对待虫子如同他毕生的仇敌,而在理雌鸳鸯的羽毛时,他却换了一个模式,细腻而轻柔,细细拨弄爱人的羽毛……
娣鸪痴痴的说了一句:“也不知谁会为我梳妆。”
树上的两只鸟儿惊闻,扑棱一下窜上了高空,许淮笑道:“你看,你把他们吓走了。”
原本脸上带着淡淡笑意的娣鸪脸色瞬间不好看了。
却也不是生许淮的气,大约只觉许淮不解风情罢了。
许淮自是明白小女儿的心思,可他到底有一个装满了现代文明思想的脑子,实在不想去做那等腌?事,便道:“鸟儿志在高空,飞走了便飞走了,莫放在心上。”
本是想安慰娣鸪,娣鸪听了他这样的话确实更加的不好受,眼圈儿都红了气鼓鼓的往前跑去。
许淮吓了一跳,却也只能小跑着跟上去,又说了好些安慰的话却还是不能叫娣鸪心思重新开阔起来。
最后只好说道:“不若我给你讲个故事罢?你听了保准会喜欢的故事。”
娣鸪狐疑的看了许淮一眼,确实不尽信,可又实在好奇,便对许淮道:“那你说罢,要是我觉得不好,便要一直说,一直说到我觉得好为止。”
许淮无奈笑笑,便也只好点头答应。
古时山东的诸城,有一位姓赵的书生。
他打小喜好古典文学,经常写写诗文和字画,颇有才华。
但这位书生禀性有些轻佻,做人并不踏实。
一天,这位书生到镇上卖诗文和字画,在回家的路上忽然见到前方不远处,路边正坐着一位女子。而从这位女子的背影和穿戴来看,长相必然不俗!
于是书生加快脚步,大步走了过去。走近一瞧,却听见那女子正在哭泣。
书生忙问道:“敢问这位姑娘,为何在此哭泣呢?”
女子见身后有人问话,便扭过身来,这一扭着实惊到了那书生:只见那女子面容清秀,五官长得美到极致,身材窈窕,虽然穿着朴素,但掩盖不住那女子优雅的气质。
书生愣在原地发呆。
女子回道:“我丈夫刚刚过世,现在的我无依无靠,想想这些心里委屈,所以在此哭泣。”
书生因沉浸在女子的美貌之中,发着愣,并没有回答。
那女子不悦,“你这人话也不说,路也不走,真是无礼之徒!”
书生这才缓过神来,忙说道:“姑娘莫怪,姑娘莫怪,既然姑娘没有去处,可否与小生共度余生?你未嫁,我未娶,今日有幸与姑娘遇见,也是千年修来的缘分,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那女子说道:“既然公子不嫌弃小女,如今我也无处可去,这便依了公子吧!”
二人挽着手便朝着书生家走去。
从此,书生以卖诗文、书画养家糊口;女子虽有“倾国倾城”之美貌,婚后却一直料理着庄稼,搭理着家务,任劳任怨,从不娇养自己。
两个人就这么过了好几年。
一天,那女子说道:“你我相爱多年,我感到很幸福,不过我要去家里看一看父亲。”
书生不解:“你先前不是说没有去处吗?如今怎么又有父亲了?”
“当时只是胡乱一说,家父目前在京师开了家药店,今后如果你想我,大可去金陵找我,顺便带上些药材,可以赚些银两。”女子说完便起身离开了。
路途遥远,书生赶忙去备马,却被女子拒绝了。
只见她信步如飞,很快便消失不见了。书
生望着妻子远去的方向默默不语。过了好久好久,书生才想起了妻子。于是买了些药材,便备马向着京师的方向驶去。
到了京师,书生正在四处打听老岳父药店的地址,却听背后有人说道:“女婿来了。”
生转过身来,只见一白胡老翁正微笑着打量自己。书生赶忙作揖回道:“老岳父安好!”
老翁将书生迎进了家门,书生抬眼望去,不远处妻子正在洗着衣服。书生面露喜色,正要抬腿大步走过去时,却见妻子转过身来,望着他不问不语,眼神中透露着些许的冰冷。
之后又转过身去继续洗起了衣服。
书生见状很诧异,他收回了腿,心中很是气愤转身便朝着大门走去。老翁一把将他拉住,迎进了客房。那女子依然没有说什么。
老翁想要给书生一些钱财,可女子却说道:“他福浅命薄,就算给他钱财他也无福消受。他虽对我薄情寡义,但念在夫妻情分上,父亲就给他一些药方,此生让他不愁吃穿便足矣了。”
于是老翁便给了他一些药方,书生便回家了。
听得许淮讲完,娣鸪嘟囔着嘴道:“着书生着实无情,初时与那娘子相识却也只是因得人家貌美,不然也不会过了那样久才会去寻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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