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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迁冷哼一声，对此嗤之以鼻。
李易倒也不恼，淡淡道：“谢公身为内阁重臣，想必对于赋税极为了解，那么敢问谢公，大明去年岁入几何？”
谢迁立马答道：“共计二千八百八十四万余石，比前年还要多出一百余万石！”
言语之间，无不透露出些许傲色。
这些功绩自然跟他们是分不开干系的。
按照李易所说，小冰河期应当导致大明的粮食减产，岁入减少，可如今分明还有增多，且看他如何解释。
李易点点头，面色狡黠道：“比之洪武朝如何？”
“自然是……”谢迁刚要说什么，突然眉头一皱，再也无法说下去。
就见刘健苦笑道：“不能比之。”
虽然弘治朝政治已算清明，他们在内阁期间更是极为关注民生，大力发展农业，可实话说，按照赋税水平来看，仍然比不上洪武一朝。
若将洪武朝的平均岁入当作及格线，那么弘治朝无疑是不及格的。
李易又问道：“跟永乐朝相比呢？”
刘健依然摇头。
“仁宣两朝？”
“……”
殿内已是死一般的寂静，刘健额头一滴冷汗悄然滴落，他身为内阁首辅大学士，对于这些状况是再清楚不过的。
“太祖时期国家初定，人心不稳，田亩划分尚且不清，何以岁入比今朝还要高？刘公？”
刘健默然不语。
“太宗时期五征漠北，大举兵戈，怠于农事，何以岁入比今朝要高？谢公？”
谢迁闭口不言。
“仁宣两朝倒是繁华，可为了施恩百姓，轻徭薄赋，多次免去赋税，饶是如此岁入却为何比今朝要高出不少？李公？”
李东阳无语凝噎，这……怎么把自己也牵扯进来了？
一旁的朱厚照听着李易三问，将三位师傅都问的哑口无言，心里早已火热不已，直觉得热血沸腾！
卧槽！老李真特娘的牛啊！
简直是深藏不漏啊！
真是小刀拉屁股，给本宫露了一手！
此时他看着李易的眼神彻底变了，方才对他的不满也彻底抛诸脑后，眼睛里都在冒星星。
他只恨自己身上没有纸笔，否则定要将这些话记下来，回去背他个滚瓜烂熟！
李易心里也在暗爽，却强忍住笑意。
“在我看来，我朝在各个方面均不输于先朝！但是从赋税来看，粮食产量却分明不如，为何呢？”
朱厚照立马帮衬道：“难道是因为天象？”
“不错！正是因为小冰河期的降临，纵使如今君明臣贤，天下安定，重视农耕，开垦荒地……却也只能稍缓天象异变带来的恶劣影响，此为根本之因！”李易斩钉截铁道。
两人一唱一和，听的内阁三老皆是恍然，真是因为如此？
弘治皇帝也在思考，口中不禁喃喃自语：“天象异变……粮食减产……人口锐减……”
见状，李易拱手道：“陛下，臣斗胆直言，天象异变为根本，粮食减产为趋势，人口锐减为结果！”
众人皆是心神一震，天象异变为根本，粮食减产为趋势，人口锐减为结果，恰恰跟李易方才所说的四次小冰河期对应！
想清楚其中的关系之中，众人不由脸色剧变，前三次小冰河期几乎导致了三个朝代的覆灭，而如今大明所处第四个小冰河期，岂不是说……
嘶！
他们不敢再想下去了。
弘治皇帝藏在袖口中的手掌微微颤抖，面露绝望之色。
朱厚照一盘算，卧槽，好像完犊子了呀！
他急道：“老李，难道我大明没救了？”
李易摇头，郑重道：“殿下，如今小冰河期尚处初期，影响不大，若重视起来，加以预防，这区区小冰河期也算不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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