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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几乎也可以确定，不归是知道这一点的。
但先推开门的不是不归，几人没听到白霖发火转身一看，意外道：“黄家主？”
艾月满是第一次见黄家家主，不免多打量了一眼。
和黄二长老的隐藏着商人奸猾的慈眉善目不同，是个相貌很精明的中年人，一身成功人士的打扮，他看到孙长云也在，玩味的一挑眉：“长云也在？”
然后大刺刺的走到正中央站好，歪着头问：“你说让我一个人来，原来自己这边可带了不少人——第一高手，还有两个小跟班？”
一边说，一边手指着艾月满。
莫名其妙被认作小跟班的艾月满：……我觉得你可以和孙家主统一下口径，我到底是谁。
坐在老板椅上的白霖臭着脸玩自己风衣上的腰带，不屑的提了提嘴角：“带没带人心里要有点数，黄家主。光是我感觉到的就有五个，远处还有多少‘你没带的人’？”
黄杞坐下来，装没听见。
理所当然，就算白家一向口碑很好不轻易在背后算计人，但也指不定出什么意外，作为一家家主自然要有保全自己的手段，而这点在座的人都很清楚，说不要带人，意思仅仅是别带不可信任的人。
孙长云懂，其他人也懂，就只有黄杞，一个讨嫌指数和白霖有得一拼的人要拿出来刺一刺。
大概也是有点不爽，被一个年纪不大的小辈压了一头。
白霖翘着腿，问：“两位觉得轩辕家是在打什么主意？”
“壁虎断尾，是为了保全性命。”黄杞抖着腿道，声音都有点轻微的抖，“肯下这样的血本肯定是出了让他们认为‘自断手脚’也更危险的事情，但我比较好奇的是他们既然要放弃家主，为什么不真的拿证据出来让大家接受她真的是凶手。”
光是在那里嘴炮，也就几个被人面婴儿的脸吓到的人咒骂愤慨，没和那个被杀的人有关的人基本都冷眼旁观。
轩辕家主到底是怎么被发现的，妖兽到底有多少，养了多久，在此之前养在哪。
这都是保持了理性的人关注的，也是很容易伪造的，但轩辕家的人却没有在这上面使劲，反而在中途突然拿出了好处，明明白白贿赂他们。
那么成功了吗？
黄杞靠在沙发上无所谓的说：“黄家收了好处决定不去管这件事了，不管你白家和孙家怎么想。”
孙家主有带着金戒指的手摸了摸脸：“……没办法啊。既然收了钱。他们以后要怎么做，是回归普通人还是退回深山已经很可怜了，没必要赶尽杀绝。”
“那么两位是觉得，轩辕家隐瞒的事情对如今的除妖师界无害是吗？”白霖挑眉问。
没人回答，会议厅里只有大家安静的呼吸声。
将前倾的身体直回来，白霖居然笑了：“我也这么觉得。”
“轩辕家引以为傲的力量和魔修的关联，毕竟天道就在上面，不相信不行。”他指了指天花板，“我和大家一样，轩辕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连家主都舍弃了，到底是有什么苦衷就不用追着不放了。”
“毕竟他们拿不出证据，直接贿赂我们了嘛。”
本来以为有一场唇枪舌战的黄杞纳闷了：“那你叫我们过来？”
白霖一笑，艾月满便听见旁边的白昭叹了口气，像是无奈熊孩子的老父亲。
果然白霖笑着抛下一颗炸弹：“轩辕家拿不出证据的原因很简单嘛，因为被我们抓住了啊。”
……
孙长云和黄杞卡带一样转头看白霖。
黄杞更是抹了把脸，失声：“啊？”
门被推开，一身燕尾西服的不归走了进来，他笑眯眯的站到白霖身边，拍拍手，两个白家弟子便一前一后手掐诀走进来，中间升起的金色透明空间中有个盘膝而坐的白发青年。
艾月满是对眼前的发展第二淡定的一个了，之前种种迹象已经让他隐隐有点预感，而白昭面无表情的喝了口茶。
灯光照到被押着的那人脸上时，会议厅寥寥无几的几个人心中同时发出想要将这件事大吼出来的冲动，被照亮的苍白面容，不是轩辕长秋又是谁？
艾月满听到不归小声而得意的说：“我出场时机还不错吧？”
白霖：“就你那从窗户装圣诞老爷爷？滚。”
不归：“不要，衣服会脏。”
将一门长老抓来、打断别人审.判计划的始作俑者居然淡定的要死，孙长云几乎是瞪了白霖一眼，眼中充满希望看着白昭。
……还好白家有靠谱的在和他们谈话。
而白昭动作优雅的放下茶杯，在黄家主到来之后第一次开口：“白霖，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白霖：“啊？”
其他人包括在暗处观察的人：对对！教训他，他在搞事！
白昭：“是我们让他们得了便宜，先前谈的，让三成不然你不签字。”
白霖：“？好。”
黄杞or孙长云和他们暗处安插的人：“……”
不要脸啊！不要脸！这一刻他们想起来了，在最开始还在处理事情的白昭，其实也是个和哥哥不相上下的无耻之人……
这样一打断，竟然一时间没人去管中间站着的青年，站在旁边的两个弟子也手足无措，本来轩辕家决定退出世家的消息还没完全放出去，就这么久的定势思维也让他们对押着一个长老感到惊慌，不由手上松了灵气。
就在这瞬间，轩辕长秋摆脱了阵法的控制，几乎只是一眨眼便卡着白霖的脖子，狠狠将他定在了墙上。
艾月满眼睁睁看着残影从眼前略过，惊慌道：“住手！”
本来只是下意识的阻止，轩辕长秋也只是朝这边看了一眼，然后更紧的掐住了白霖的脖子。
打算直接将这个不长眼的脖子拧断，轩辕长秋眼中凶光一闪，正要加大手上力气，手却被人以更大的力量握住。
他阴郁的抬眼，面前的青年发辫束在颈边，一双黑眸像是黑沉的泉：“无意冒犯，也以宾客待之，您这就过分了吧？”
轩辕长秋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招待……？你们就是这样招待客人的？”
“非常时期，请您谅解。”
手下这个在短暂的尝试后，不是可以瞬间解决的人，旁边的青年更是棘手。轩辕长秋在短暂的思考利弊后，沉着脸放下了手。
白霖被放下来摸了摸脖子，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扬扬手：“既然人都到齐了，就开始我们今天的谈话吧。”
孙长云被这一连串的事情弄懵了：“谈……谈什么？”
黄杞打断了他：“白霖！你们太无理了！”然后掏出口袋里的手帕给轩辕长秋亲切的擦着手，“长老没事吧——哎哟，他们就是群胆大的毛头小子，没什么恶意的，擦擦手擦擦手我们好好谈……”
白昭：“真正的轩辕长老去了哪里的问题。”
黄家主的动作停下了，不上不下的卡在那里，他看着面前带着些微茧子的手，又是气又是恼怒的直起身子：“你们……”有什么话一次性说完啊！
“而且，证据呢？”
白霖比他还无辜：“这不是正在谈吗？”
合着没证据啊！黄家主又想给轩辕长老擦手了。
白霖却在这时候一指艾月满：“他能告诉我们，到底是不是轩辕长老本人。”
突然被cue到的艾月满眨了眨眼，看向白昭，这是什么情况，他没和白霖事先对过口供啊？
而白昭看起来也很淡定，对孙家主突然出现导致没有说明的时间也不急，对着艾月满柔声道：“你就和在魔界一样，说你发现的东西就行了。”
艾月满点点头。
轩辕长老明显在‘回来’后就和原本不同，连家主也背叛了，要说有谁可以立刻分辨轩辕长秋是不是本人，也只有寿生草了。
轩辕长秋的法宝是小界的机缘点，长期使用一定会留下灵力痕迹，只要艾月满让轩辕长秋拿出机缘点就可以证明。
但艾月满疑惑的地方就在于，到底还是一门长老，他要是不想回答完全难道还能逼他吗？最后也只能僵持不变，而且轩辕家一定在到处找人，外面的行雀一直在飞行，或许不用等到天亮就能发现这里的不对劲。
让他来做证人，也太鸡肋了吧？
白昭和不归也没有阻止，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虽然这么想着，但不想去破坏计划的艾月满还是打算问：“长老，你可否把你的……”
“好了。”轩辕长秋却突然收起高深莫测的高人表情，微微抬头形成一个不可一世的傲慢神态：“我承认了，我不是轩辕长秋。”
他身上的气场猛地一变，一股让人浑身发寒的气息围绕在周围，表情也变得阴冷，对白昭冷冷道：“你的计划很好，让他来和我周旋……你知道我没多少时间。”
白昭从手机里掏出在通话页面的手机，叹道：“要能再磨蹭一会，就能找到你老巢了。”
艾月满看到通话人是：鹤千秋。
这个长老好像在白昭离开后也离开了白家，白昭知道后失手打碎了杯子割伤了手，所以他记得。
‘轩辕长秋’呵了一声：“区区鹤家，你也太小瞧我了。”
“我谢昆仑不是杂鱼，记好了。”
看只有其中几个对这个名字有反应，‘轩辕长秋’便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突然一股黑泥窜起将他整个人包裹起来，再出现时已经完全换了个样貌。
“或者你们要叫我‘九天魔尊’也行，你们几个的族人，好像被我杀过不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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