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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找不到？！”一身黑衣的男子狠狠一拳打在茶几上，大理石做的坚硬茶几发出裂痕蔓延的脆响，然后分成几块轰然倒地。
他原地快速踱了几步，咬牙切齿道：“要是让我找到他，一定……”
他越想越恼怒，伸手将桌子上所有东西一扫而下！
另外一个，要是今晚在现场的人看到一定马上认出，就是审.判时一直没说话站在旁边的另一个黑衣人，此时抱着一只猫慢慢摸毛，声音像是女孩子一样尖细：“找回来又有什么用？”
“就能将家主从地牢放出来了啊！你没看吗，千鸟啄心还不是找不到那老头子才出此下策！”
“哦。”那个声音尖细的低下头，“放出来，然后好吃好喝养几天，处.决她？”
黑衣人的动作猛地停滞了，灯光照在断开的大理石断面上，冰冷又坚硬。
他低声道：“至少，至少让她少受一点折磨……”
声音尖细的像是哼了一声，尾音尖锐像是一把切开心脏的小刀。
“好一点死和坏一点死，你以为做法不同会显得比较仁慈吗？或许，你还在做轩辕灼还能和你和好如初的梦？”
“……不是的……”
“别让我提醒你了，用千鸟啄食转移大家视线的事是谁做的？”
声音像是被墙壁吸走一样没了动静，半晌猫觉得无聊，摇摇尾巴，跳下来从窗子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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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雀从窗外飞过，有一只离得太近，一头栽到了窗子上不动了，长相阴郁俊美的男人打开窗，温柔的将它装歪的翅膀回复原位，然后扬手放飞。
“真幸运啊，你和他们不同，可以自由离开。”
男人转身，让大厅内众人看清楚他暗藏阴郁的眼睛。
“不归，他到底是谁？”白家两个兄弟都不可信，只有和‘轩辕长秋’亲自接触过的不归或许知道详情，黄杞这么想到。
谢昆仑到底是谁，就算现在的人世间早已经没有了魔族，但没有一个以除妖为职业的人不知道这个名字。
战争是有记忆的，千年前失去的献出的被夺走的，都还记在书籍上、记在老人的故事里、记在每一个经历痛苦的人的基因里。
人类明明是生命无比短暂的生物，却如此长念。
“他是魔族。”说话的却是艾月满，他紧紧盯着谢昆仑，属于传承里的情报在脑海里翻涌欲出，那冲天的魔气像是雷一道道劈在心里，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自己的识海开始变化。
“他就是，魔尊——谢昆仑。”血和汗幻视而来，艾月满一字一句咬牙道。
男人本来背对着艾月满，此时微微侧头看来，一双狭长的鹰目寒的能冻伤人，艾月满不自觉朝后退了一步。
而他只是稍微看了艾月满一眼，很快不经意一般移开视线，落到白昭脸上。
谢昆仑轻声道：“你真是长了一张讨厌的脸。”
白昭没有说话，握紧手中的长剑，他感觉其中有股力量正由内到外涌动着，却好像缺了一个出口，只能徒然的在内里打转。
……白容。
是白容残留的意识在蠢蠢欲动。
用厌恶的眼神最后看了白昭手中的长剑一眼，谢昆仑移开了视线，看向其他几个灵力不错却登不了大雅之堂的人。
所有人几乎是在名字刚出口时就已经警惕起来，此时被更甚，他们不知道魔尊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只是这么简单的被抓住，显然是有目的的。
这个目的，难道就是击杀几个家主？
……真是太划算的交易了。
看着大家的姿势，谢昆仑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在大家都还僵持的时候抬手一道黑光闪过，一个从透明到逐渐有了颜色的人从天花板上摔下，胸口流出潺潺血液，不动了。
“我一开始就说过的吧？一个都不准走。”男人吹熄指尖上的火焰，微微侧了脸睨着众人。
隐藏的自然是黄家和孙家其中一家的人，但两人脸上都没有分那生死不明的人一眼，就连一贯散漫的孙长云都握紧手中符?，紧紧盯着来人。
气氛剑拔弩张，造成这一切的魔尊却突然笑了，甚至走上前拍拍黄杞的肩：“不要这么如临大敌嘛，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谈什么？”身后的白昭问。
谢昆仑的动作一顿，很是不耐烦的转过头来：“你们想知道的事情。”
“比如轩辕家到底出了什么事让他们断尾求生。”
白昭：“我不觉得需要相信你。”
“你相不相信不是重点，我乐意才是真的。”谢昆仑下巴抬着说完这句，他一直释放的魔气没有收回，在这个短暂的停顿，有实力不太强的已经闷哼着膝盖着地，用一只脚勉强撑着不要扑倒在地上。
艾月满一把扶住已经满头是汗的白溪水，将他的体重挪到自己身上。
而在他拉住白溪水的瞬间，谢昆仑的视线却猛地移了过来，下一刻，艾月满只觉得身上压了三个白溪水，忍不住手一松，白溪水重重摔到地上。
要不是被艾月满拉着缓冲了一下，白溪水的鼻子差点当场去.世。
谢昆仑在做完这一切又转回了头，闲适的玩着自己的指甲。
“这件事对你们很重要吗？”白昭担心的看了一眼艾月满，沉声问。
谢昆仑直接无视了白昭的问话，他慢条斯理道：“对你们也有好处，不是想知道轩辕家纹身的秘密吗。”
没人接话，他也自顾自说下去：“一切都都是天界树的功劳，你们都是这么想的吧？其实也不能说不对，但你们知不知道，天界树最开始，是长在魔界的。”
“你知道吧，寿生草……？”他转过头问艾月满。
是第一次被谢昆仑直视，艾月满被那双像是浸了毒一样的双目看着，心底毛毛的像是用指甲抓毛线衣，谨慎的没有随便搭话。
但是他当然是知道的，在第一次看到‘天界树’的模样就发觉了，在千年前叫做‘人面树’的树状魔物。
不知道为什么没有随着天雷毁灭，还到了人界，并且被除妖师奉为神树。
“你不知道也可以。”见艾月满没有回答魔尊也没动怒，继续说：“而纹身更是需要问我了，在千年前，这都是魔族的……”
“不要胡说了。”一直在一旁旁听的白霖冷着脸站起，他脸上是因为愤怒而升起的薄红。
“我胡说吗？”魔尊笑了，“这点轩辕家该是最清楚吧……或许是最近才‘清楚’的？”
“你们四大世家，其中有一门满门魔族，而你们浑然不知，甚至同流合污。你们想想自己家祖先的‘神迹’是不是很少出现了？金身也不灵了吧，这难道不是让祖先也蒙羞，然后舍弃……”
长棍化为千万条卷过来时，声音也如影随形：“你的话简直臭不可闻，一个字我都不想听。”
不算太窄的大厅被挤的逼仄，千万条长棍的影子像是食人鱼一样朝着谢昆仑扑过去，瞬间蓝光涌动，整个空间空气像是也随着那个旋涡被吸了过去！
然后在达到顶点时，猛然爆开，成千上万条半透明游鱼窜了出来！
被冲击力卷到的人都朝后飞去，艾月满只觉得整个人都飞了起来，以为要撞到墙下意识闭上了眼睛，却碰到一个软软的东西。
直到带着这个‘靠垫’撞到墙上，艾月满连忙睁开眼一看，慌了：“白昭你没事吧？”
白昭握住他的手，就算没受伤也象征性的半闭上眼睛：“……没事。”
这就是有事！艾月满着急的掏乾坤袋，“我有恢复体力的药你吃了就……”
那边烟尘四起，爆炸中心出现一个黑坑，倒在里面的谢昆仑慢慢撑起身子，唇角滑下一丝血。
没等他完全起身，白霖的长棍就已经到了眼前，一下将谢昆仑击飞出去！
整栋建筑顿时震动起来，撞上墙的谢昆仑已经嵌入墙壁中，垂着脑袋好像生死不知。
艾月满抱着白昭，心中却存疑，魔尊真的有这么弱嘛？
而下一刻他的担忧成真，谢昆仑的手指动了动，然后抬起来用大拇指擦去唇角的血。
他的瞳孔紧缩，眉毛扬起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我在千年前也遇到过使棍子的人，他和我是朋友。”
白霖握着长棍警惕着他的靠近，谢昆仑却没有拉进距离，而是一抬手抬起白霖喜欢的老板椅，笑着继续：“所以他死的时候表情很扭曲，想来是不相信会死在我手上。”
“我很好奇啊，他那么好强，要是被除朋友之外的人杀死还会不会出现那种后悔的表情呢？”
“就让你来回答好了。”话音落下谢昆仑将椅子炮弹一样扔了出去，却不是对着白霖或者是其他人，而是朝着房顶！
本来就是顶层，随着震天响的剧震，石灰和钢筋朝着众人劈头盖脸扑下来，来不及躲避的人猝不及防被长直的钢筋穿透了身体，惨叫从唇边抑制不住的响起，下一刻脖子一扭，失去了动静。
侥幸逃过的人都用手上的武器弹开了钢筋，但聚起的人群都已经被冲散，艾月满被天花板塌下来钢筋到处飞刺的同时，就被‘回光返照’的白昭护在了怀里，怀抱温暖安心，一股凉风却吹到了脸上。
他挣扎着抬起头，对上一轮月，和远处逐渐金红的地平线。
而周围的游鱼，正在飞速消散。
艾月满心中一惊，连忙从白昭怀抱直起身寻找白霖，很快瞳孔紧缩，在不远处的半空，他看到被数根钢筋刺穿的白霖！
他就那么悬在空中，像是什么受难的油画一样，血顺着黑色的贴条往下流，然后悄无声息的被石灰吸收。
“白……”
在空中的魔族表情好奇，单脚踩在残存的天花板上，笑得宛如一个残忍的孩子：“你脸上的表情，是什么样的呢？”
然后像是调戏一样，抬起了白霖的脸。
接着下一刻，脸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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