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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珏道：“是啊？”
“那依我现在看，这饭不必吃了，一场惊心动魄后，我这也饱的七七八八了。”连相思踢了踢脚下破碎的瓷器片，扶起一旁到下的凳子坐了下来。
“架要打，饭也要吃的。”
“不吃。”
“放心，这里的老板不会找你索要赔偿的。”林珏双手环抱在胸口，他煞有我知道你担心什么。
这凤仙楼可谓是天下酒楼的第一楼，听闻这里大厨做的一颗花生豆都能理直气壮的要一两银子。
如今她算是在这里砸了场子，水杯水壶，碗和碟子，桌椅，她没少摔打。此刻还能这般淡定，不过是因为强行装出来的。
登时被林珏这么一说，连相思倒是脸红了，不可否认，她确实没那么多细软陪还给凤仙楼。
林珏继续解释道：“这凤仙楼与我颇有渊源，日后我在告诉你。”
连相思惊讶，这凤仙楼同他有渊源？什么渊源？各种疑问冒了出来，但林珏说日后告诉她，此刻想必是不愿说的。
“今日你想吃什么尽管说来，走。”林珏前头走，见连相思楞在原地，便伸手去牵连相思。
连相思并非那种动不动就爱哭的女子，有时候她有点男子的英气来。在林珏牵上她手的那刻，她的脸瞬间像是喝了一坛烈酒一般，烧红了整张玉脸。
……
身体看着薄弱的女子穿越人来人往的大街，缓缓走到一辆马车边，迅速有个小丫鬟走过来接了女子手中的琵琶。
女子感觉到嗓子有些疼痛，咳嗽了几声，小丫鬟熟悉的从腰间解下一壶水递给她，女子接过来喝了几口，瞬间觉着这甘甜的蜜水把干枯的嗓子湿润了，像是久旱逢甘霖一般。
“小姐，见着了吗？”小丫鬟接过女子递还过来的水壶。
女子用锦帕沾了沾嘴，微微点了点头，“嗯，见着了，果真是郎才女貌。”她莫知这辈子从未夸赞过谁人，唯有林珏同连相思。
她因体弱多病，又是五毒门宅主之女，人们惧怕五毒门，自然是对他们敬而远之的。
那日，是她头一次近距离接触林珏。他眉骨略高，长着一双眼窝深邃的丹凤眼，鼻若雕琢，眉如刀锋，唇薄如桃花之瓣。
有些人是五官拆开不好看，却组合起来怎样看都好看。而林珏则是五官无可挑剔的精致，拆开来看，组合来看，都是别样的英俊。
莫知是喜欢美好的东西，不可否认，原本她是对他的样貌略有好感，而当知道他为了他心尖尖上的姑娘拼死也要拿到寒霜草时，她便嫉妒又无奈。
但生性善良的她，无条件的将寒霜草送给了他，愿他救回他的心上人。在大度的人也会有嫉妒之心，她莫知也是凡人，自然是避免不了的，她并不会去刻意回避这些。
所以，她宁愿背着爹爹的嘱托，冒险去看他，也看到了她，很优秀，很般配，如此也就死心了。
……
“你要带我去哪里？”连相思被遮盖住眼睛，林珏不知要卖什么关子。
“你到了就知道了。”林珏坏坏一笑。
连相思原本担心因看不到脚下而摔倒，可是走了片刻后，她便不再害怕，而是放心的跟着林珏走。
“要带我去哪里，你只管告诉我，我跟了你去便是。”连相思想去扒开眼上系的锦帕，林珏一把给她打掉。
又走了数十步，才定住。只感觉风吹脸有些潮湿的气息，泥土混合着草香与花香阵阵扑鼻。
“我是偷跑出来的，若是回去晚了，我怕又遭了家里人的责骂。”连相思有些不满。
林珏紧接着她的话道：“那便嫁给我。”
连相思原本还在解眼前系的锦帕的手登时顿住。
连相思以为是自己听差了，便有些口吃的问：“你……说什么？”
林珏笑着道：“你不是听见了吗？”
连相思听林珏这游戏人间的态度，果真是自己想多了。终于把系的有些紧的结给解开了，拿下锦帕的那一刻，她以为自己看错了。
先是揉了揉眼睛，又掐了掐脸颊，“我没做梦吧。”眼睛此刻借着夜晚的月光，亮如星辰。
他们站在一片宽广的山丘上，除了来时的那条石子路，四周都是红彤彤的鸢尾花。四下里不停的有萤火虫从鸢尾花处飞起，像是火焰中升起的火花，又像是夜空中银河的乍现，美轮美奂，美的太不真实。
“阿囡，嫁给我吧。”
连相思转眼看向林珏，只见他神情极其认真。
“原谅我只能用这种方式告诉你。”
“啊？”连相思始料未及，也未曾想事情这么突然。
林珏见连相思这般态度，紧张的问：“怎么？你不愿意？”
“我……”连相思低下头来，两个手不自觉的搅在一起。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不被重用的皇子，敌国质子数年，是我的耻辱？”林珏脸色在黑夜中看不大清。
听他这么说，连相思抬头看着他。不是的，她从未这样想过。连相思很香答应他，因为这一刻，她不知道会等多久，更是不知道林珏究竟会不会喜欢她。
只是，她若是嫁给四皇子，父母绝对是不会同意的。且她早已被皇后选为太子妃人选，虽然她知道这都是为了利益关系，但她又不能弃连家不顾。
连相思思索良久，终究开口道：“对不起，林珏。”
林珏道：“没关系，等我有能力了，再娶你为妻。”他转身走了几步又停住，“我过两日就要去平州了，今晚，是我提前为你准备的生辰礼，我怕不能及时赶回为你庆生。”林珏笑了笑，仿若将将一切都不曾发生。
难得他有心，这怕是她过得最好的生辰了。
“林珏，谢谢你。”她还有许多话想说，谢谢他让她如此感动。“对了，平州闹饥荒最严重，每天都有许多人饿死，那行尸体甚至来不及掩埋而腐坏导致闹出了瘟疫，皇上怎么派你去那种地方？”连相思知道平州状况，那里几乎成了死人区，即便朝廷再增援人手，都以是无济于事。
“平州百姓亦是我大梁的子民，我身为皇子，更该为皇族效力。”
“是没错，但我总觉得此事派你去，着实蹊跷。”连相思说出了自己的感受，“不知道哪里，就是说不上来？”
“你在担心我？”林珏突然两眼放光。一眨不眨的看着连相思。
“我……”今晚是连相思口吃最多的时候。
林珏自然是欣喜，虽然连相思没有答应她，可是从她的眼睛中能看到，连相思对他是有情的。
“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安全回来的。”他摸了摸连相思的头。
连相思看林珏胸有成竹的样子，哪里还说什么？
虽说放下了，但是这件事还是一直留在她的心里。如果把林珏去平州的事同林珏结合起来，连相思便觉得蹊跷。按理说，建安帝皇子众多，对于林珏是曾在敌国数年的质子，建安帝多疑，必定不会重用。
夜逐渐深了，时间总是过得太快。林珏送连相思回去，看着她的背影逐渐消失在黑夜中，失落逐渐爬上面容。
“小姐，是你吗？”不确定的问了句。
门里传来的是雁儿的声音。
“三长两短自然是你小姐我了，快些开门。”连相思隔着门说话。
门里里的雁儿抱着枕头从床上跳了下来，仿若看到了救星。
门刚打开，雁儿铺天盖地的一把搂住连相思的脖子，“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雁儿以为，你这一去就不回来了。明日若是发现小姐不见了，雁儿铁定要被活活打死了。”
“看你如此活蹦乱跳的，距离死还远着呢，阎王爷昨晚便托梦给了我，说不会收你。”连相思宽慰道。
雁儿红着眼，嘟着可怜巴巴的小嘴。“真的吗？”
“是啊，真的，你见我何时骗过你？”连相思为雁儿把眼角的泪渍擦掉。牵着雁儿进了屋，多亏了今晚雁儿假装她不适早早睡下，她才有机会出去见林珏。
“对了，家中有没有人前来找我？”连相思问了问，好确定次日请安回话不会穿帮。
雁儿点了点头，“夫人和老爷都来过，奴婢假装小姐早早睡下，如此便蒙混了过去。也不知老爷夫人可曾发现。”雁儿有些不确定。
“好雁儿，辛苦你了。”连相思拍了拍雁儿的肩膀，忠仆难得。
雁儿服侍她洗漱，为她正梳头，问：“小姐，四皇子可有说些什么？”煞有一副八卦媒婆的样子。
连相思撇了撇嘴，“何时变得如此八卦了？感情自己还没嫁出去，就想着急去做媒婆了不是？”
“小姐，你又取消雁儿。”雁儿脸色通红，放下梳子要走，猛然想起一桩事来，便道：“对了小姐，今日在门前的缝隙里找到了一封信，不知何人放的。”她从怀中掏出，递给了连相思。
连相思接了过来，信封上没有署名，一阵哗啦声响，信被打开。白纸黑字，映照着屋内的烛光，连相思的脸色唰的一下子变得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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