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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
她给艾米夹菜，脸色如常。
艾米定了定神，整理了一下思绪才慢慢开口。
“我今天回公司，才听说了这件事的。”
“总裁办新来了一个助理，叫秦如霜。我打听了一下，这个女人最近在公司很出名。”
艾米说到这里，不经意似的看了看程未央的脸色。
她确定程未央对于这件事一无所知。
因为她的表情几乎茫然。
就连听到秦如霜这三个字的时候，也没有太大的反应。
这让艾米更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
她看见程未央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只能咬了咬牙继续说完。
“我听说……那天她进公司的时候，是周总亲自带她来的，还当面交代了梁助很多事情。后来公司里就传……传秦如霜是周总的初恋情人。”
程未央凝神听着，纤长白皙的手指捏着手中的竹筷，捏的死紧。
如果说出这番话的不是艾米，她可能根本就不会往心里去。
可是偏偏，这番话是从艾米的嘴里说出来的，就由不得她不信。
“你……都听谁说的？”
程未央低了头，几缕碎发滑下来挡住她的眼，艾米看不真切，只能看见程未央的手指泛白。
她的声音有点哑，不太像是正常状态下的声音。
艾米咬了咬牙，翻了翻手机找出通讯记录想递过去给程未央看。
她没接，眼神在上面打了一转，蓦然别开。
她害怕，怕到不敢面对。
程未央捏紧了手里的筷子，她只感觉掌心发凉，需要用更大的力道才能转移开自己的注意力，让她不要去瞎想。
刚才莫名其妙的，她就总是想起许国璋的话。
想起那些照片，和本来已经打定主意要遗忘的事情。
艾米手一抖，把手机拿了回来。
她的声音不大，但足够程未央听的清楚。
“公司里传的沸沸扬扬，而且群里传了几张照片，就……”
程未央抬眼，那一瞬间眸子里翻涌过很多情绪。
艾米被那一瞬间程未央眼底的惊慌失措刺痛了一下。
但她不能不说，否则程未央只会一直被蒙在鼓里。
“就什么？”
她恍然定神，不着痕迹的做了个深呼吸。
程未央原本就不是很软弱的人，她刚刚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
艾米说不下去的时候，她现在甚至可以鼓励着她开口。
“什么照片？”
她又问了一遍。
艾米想到刚才程未央说周总对于徐慎之的成见，那时程未央的表情分明看得出来，她对周总的依赖。
这话叫她怎么说得出口……
气氛有一瞬间的僵住，艾米才轻声开了口。
“是核算岗的同事拍的，周总在走廊上……吻了秦如霜。”
她话音落下，程未央果然僵住了。
“未央姐，我……我再去问问，你先别急，或许照片是假的也说不定。我只是看见……”
艾米看见程未央那一瞬间失魂落魄的表情，她竟然是比程未央还着急，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程未央没说话，似乎连眼都忘记眨。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端起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
女孩子的脸色几乎可以说是平静的。
她缓缓的放下水杯，刚才那一瞬间的恍然全部都消失殆尽。
“吃饭吧。”
程未央面色淡然，好像她什么也没有听到过。
艾米却是更胆战心惊。
她太了解程未央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越是心里已经翻起了滔天巨浪，她表面上看上去反而越是平静。
艾米是知道这一路走来，程未央吃了多少苦头的。
就连她也感怀，程未央为了追到周立行，真的是使出了十八般武艺。
她担心程未央受不了，伸出手去试图握住程未央的手。
“未央姐。你……”
程未央抽回手，恍若未闻。
“吃饭吧，下午你好好去上班，我自己会处理这件事。”
她表现的越是冷静，艾米越觉得这事儿大条了。
她连饭都吃不下，担忧的看着程未央。
原本就应该是心事重重的两个人，吃了一顿味同嚼蜡的饭，匆匆离别。
程未央自己开车回江山故里，她一路上把音乐开到震耳欲聋，才能勉强集中注意力看前面的路。
其实心思已经飘远了。
她想不明白，四叔怎么可能会背叛这段感情呢？
他分明不是这样的人。
程未央浑浑噩噩的回去了，她停好车，拿起手机看时间，却鬼使神差的想到一件事。
手指好像不受控制一般点开了艾米的微信头像。
程未央输入文字的手几乎在抖，她咬了咬牙，控制着自己的手不要打颤。
【艾米，你能帮我看看四叔上次出差去法国的随行名单吗？】
那边很快回了个好字。
程未央锁好车进了门。
阿姨正在打扫卫生，看见程未央回来，满脸笑容的跟她打招呼。
程未央勉强扯出一抹笑，完全心不在焉。
她一路冲上楼去，镜子里的女孩看上去连精神都是涣散的。
她等了一会儿，像是犯人在等待审讯结果，那边传来了艾米的回复。
是一张照片。
她点开原图，放大了字体才能看清楚。
艾米直接把随行名单登记表照了过来。
上面只有两个名字。
程未央盯着那两排字看了很久，有点不敢置信。
明明是很熟悉的文字，却好像一把锋利的匕首，一点一点刺穿她的伪装。
眼泪一下子滚了出来。
程未央盯着手机屏幕，慢慢弯下腰去，眼泪不受控制的奔涌而出，她压抑着声音，忽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几乎崩溃的咬住牙。
跟四叔去法国的，只有秦如霜一个人。
他甚至连一个助理都没带。
两个人去了全世界最浪漫的国度。
程未央甚至不敢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她不可抑制的想起那天四叔镇定自若的跟她说。
想让你暂时离开公司，只是因为最近局面动荡，形势不稳，想让你在一个更安稳的环境里。
他甚至还不止一次的说要帮她开个店，因为害怕她没有事情做会很无聊。
可是让她离开公司的真正理由，难道仅仅只是因为这样吗？
会不会，根本就是因为秦如霜？
程未央越想越觉得可怕，她明明坐在空调房里，二十六度的气温刚刚好。
她却出了一背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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