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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旁敲侧击的说小姑娘好像遇到了什么难处，明里暗里引着周立行上去看看。
“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到现在还没出来过。”
周立行皱眉，放下了手里的文件转身上楼。
阿姨在后面一脸担忧的望着，她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或许是因为刚才程未央的表情实在让人印象深刻。
那一脸的无助和心不在焉简直让人怀疑，她是不是失恋了。
男人修长的身影隐没在楼梯拐角，他单手抄在口袋里，人已经站在了程未央门前。
砰砰砰，三声。
规律又整齐，是周立行的风格。
程未央其实早已经听出了脚步声。
四叔的脚步声很独特，很少有人会像他，走路像行军步似的。
她抹了一把脸，此时的情绪已经冷静下来。
程未央起身去开门，却忘了照镜子。
她此刻的眼睛通红，就连小巧的鼻尖也是红的，一看就是刚刚哭过。
周立行立在门后，程未央虽然背着光，他还是一眼就看清。
“怎么了？”
他那一瞬间只觉得心脏像是被刺痛了一下，脸上瞬间带上了一点关心的神色，柔和了轮廓。
程未央很快反应过来自己脸上的痕迹，她慌张的要关上门。
却是被一股力道给迅速挡住，周立行一抬手臂抵在门上，
程未央只听框当一声，四叔的手臂砸在门上，她下意识松了手，凑上前去看他的手。
“怎么样，伤着了没？”
周立行毫不在意似的，抬腿绕过程未央往里走。
女孩子的房间里萦绕着一股香气，是程未央身上的那种淡淡香味。
他转过头看小妮子依旧站在门口，顺手把她拎上，搂在怀里。
程未央被四叔几乎是扔在床上，她坐下，看着那道修长的身影蹲在面前，两人的视线对上。
那一阵委屈来的突然，程未央的眼眶一下子红了。
四叔依旧对她温柔。
他从前几乎不曾踏进她的房间，现在忽的进来，才发现房间里到处都是程未央精巧的小心思。
她房间里的家具几乎是同色系，就连床单的搭配也刚刚好，甚至角落里还摆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放进来的休闲躺椅。
周立行的视线在程未央的房间里转了一圈，才回到她脸上。
程未央红了眼眶，他隐约猜到为什么，却苦于无法解释，那一瞬间是他第一次躲闪别人的目光。
程未央有所察觉，她的心更疼了，好像有卡车碾过似的。
“四叔，你诚实回答我的问题，好吗？”
她问完，好像是害怕被拒绝似的，紧接着继续说了一句。
“秦如霜是谁？你们俩，又是什么关系？”
周立行哑然，视线转回去盯着程未央。
他知道程未央早晚会察觉，但没想到小妮子知道的这么快。
偏偏，关乎秦如霜的身份，他却半点都不能透露。
程未央只觉得四叔握着她的手掌依旧是暖的，她却好像感受不到暖意。
很久，他都没有回答，只是男人的眸色艰深。
程未央看着面前的人，她的心一点点冷下去。
不要沉默啊，哪怕你随便说一句什么骗我的话，我也能比现在好过一点……
程未央几乎是在心里呐喊，可是周立行听不见她的声音。
他沉默良久，最终也只是吐出一句。
“她是我的朋友。”
呵，朋友。
程未央怎么也没想到，这句话会从四叔嘴里说出来。
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模凌两可，近乎逃避的答案。
她的手指凉透了，下意识想从男人的手掌中抽出手来。
周立行却攥的死紧。
程未央狠狠用力，要抽回自己的手。
周立行人高腿长，他几乎是把程未央圈在一方小小空间里。
哪怕连呼吸，都参杂着四叔的味道。
程未央手脚并用的往后挪，她想远离他，或许远离这个逐渐陌生的人，一切都会回到原样？
她从来不是个迷信的人，现在却只想求神拜佛，期盼这一切都是一场大梦，四叔是骗她好玩的。
可是周立行没放手，他依旧狠狠钳着程未央的手，眉目紧着。
他不能说，可是此时此刻，竟然找不到任何的词句能让程未央不要误会。
……该死，秦如霜这回给他找的麻烦是真的大了。
要不是她的身份，他早就……
程未央的眼角一片模糊，她只看见四叔神色挣扎，他狭长的眸子里闪过太多情绪，快的一样也抓不住，程未央甚至不知道那些情绪是挣扎还是厌恶。
她不知道，周立行的为难。
男人咬了咬牙，又紧紧皱了皱眉。
“程未央，你相信我吗？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他紧紧盯着她，闪着灿灿光芒的眸子牢牢拢住程未央。
他说出那句话的神色，就好像那时在部队，曾经无数次说出口的宣誓一样。
坚毅，果断，斩钉截铁。
程未央挣扎的动作一下子停了。
她难以理解，却被四叔刚刚的那个表情震慑。
她好像在刚刚那一瞬间整个人冷静了下来。
周立行是什么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了。
就连那时她那样逼他，四叔也没对她说过半句谎言。
他刚刚的话，不像是哄骗。
程未央到现在还清楚的记得，他说过的，永远忠诚。
她几乎都要信了，却猛地传来一阵尖锐的铃声，好像刺破了空气。
周立行的手机响了。
他不愿理会，那边却一直坚持，铃声经久不歇。
程未央别开脸，唇色苍白。
周立行瞥见了，一道亮光从小妮子的脸侧滑过。
程未央下意识的抹了抹眼角，她沉默，没再说话，就连视线也没有朝这边再扫一眼。
屏幕上显示着三个字。
“秦如霜。”
男人修长的手指一顿，他终究是毫无犹豫的接起来。
事态紧急，他害怕会有什么突发情况。
程未央亲耳听见电话那边传来一阵娇媚的低喘，女人的声线低哑，但那几声已经足够撩人。
她听见那边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来。
女孩子下意识的瞪大了眼，她不敢置信的微微张着嘴，看着四叔脸色一变，站起身来。
她想说什么的，嘴唇动了动，竟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周立行凝神听着，耳侧似闪过几声枪响。
他的手指下意识抖了一下，声线一下子沉下去。
“你在哪，我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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