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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裟罗走了！那那那那我去花见坂住哪儿啊！”
高岭撇了撇嘴，没有在意艾莉丝故意装出来的掩饰。“呵，果然吗？山雨欲来……”
“嗯……”艾莉丝发出一声闷哼，扭了一下肩膀，高岭这才不好意思地收回了手。
“哼！”艾莉丝气鼓鼓地翻了个白眼，用手揉着肩膀，不再搭理高岭。
远处的天空，被黄色、橙色、紫色、黑色，一层层渲染。高岭猛地一拍手，等艾莉丝听到声响抬起头来，身边却再也找不到高岭的踪迹。
“咦，小高岭呢？”今谷奶奶端着第三盘咸萝卜出来，正好见到了高岭消失的那一幕。
艾莉丝茫然地半张着嘴，嘴里还含着没有嚼完的咸萝卜……
第二日天明，走出镇守之森，高岭伸手挡了挡骤然袭来的阳光。
“高岭先生。”宏达和平野正凑在一起聊着什么，看见高岭，赶忙站直打了个招呼。
高岭咧着嘴开玩笑说：“好啊！一大早起来不好好值班，在这儿讲悄悄话！等会儿我得和绫人兄说一声，让你俩在门口站满一天。”
谁知宏达也咧开大嘴笑了起来，“高岭先生，难道你不和家主说，我俩就不用在门口站一整天吗？哈哈哈！”
这下大家都笑了起来。
趁着周围的役人不注意，高岭打着笑容凑上前，不动声色地塞了两袋摩拉到两位社奉行代行手中——这还是高岭上次被天领奉行的同心索贿不成后养成的习惯，至于摩拉哪来……高岭依稀记得，这两袋的话……应该、也许、可能是从神子卧室里顺出来的吧？
你看，钱袋上面还印着鸣神大社的徽记呢。
宏达和平野才不管这么多，他们先是齐齐一愣，微不可察地对视了一眼：
“这位先生转性了？”
“这叫开窍！”
然后堆起更加灿烂的笑容，熟练地将钱袋收入囊中。
“两位，昨晚可有什么事发生？”
平野眼珠一转，轻声“指导”道：“高岭先生，你得问具体点儿，你这么说，咱们也不知道怎么答。”
“那……昨晚有没有评定所的人来找过你们家主？”
“呃……”平野与宏达对视了一眼，齐声回答道：“没有。”
“真没有？”
“真的没有！”
高岭遗憾地点点头，装作又聊了几句，然后走进了神里屋敷。
“哦？高岭先生来了？”
亭中，绫人正坐在小案前，背对着高岭，面向阳光，沏着早起第一壶茶。
“扯淡，听脚步声就能听出是我？”
“哈哈，毕竟在稻妻，很少有人喜欢在靴底钉铁钉呢。”
“踹人疼，这个理由够吗？”高岭直愣愣地站在绫人背后。
“唉，烦躁的时候，来喝杯茶吧。”
高岭的拳头握紧又放松，快步走到绫人面前坐下，一把抢过对方手中的茶壶，倒了满满一盅绿油油的液体，也不顾蒸腾的热气与泡沫，端起来一饮而尽。
“唔。”酸涩的茶粉在他嘴里化开，即使高岭的味觉出了问题，都忍不住抿了抿嘴。
“咚”，茶盅被重重砸在了案几上，“昨晚发生了什么？”
“宏达和平野不是说了吗？昨晚什么都没发生。”
高岭不言不语，只是睁大着眼睛与绫人对视着。良久，终于是绫人先扛不住眨了眨眼，于是他无奈答道：“宏达和平野确实没骗你，昨晚确实没人从大门进来找我。不过昨晚确实发生了很多事，有愚人众的事，有天领奉行的事，不知道你想听哪一个？”
“说吧，要我做什么？”高岭又干了一杯茶。
“你确定你这个风尘仆仆的样子能撑得住？”
“撑得住。”
“好。”绫人要的就是这句话，“今晚我需要先对付愚人众，终末番绝大部分人手，甚至连早柚都要带走，托马要留守木漏茶室，那里还有两个活人要照顾，绫华就拜托你了。”
“愚人众……”高岭眼皮一跳，他直觉这件事或许与百华和泷有关，但这毕竟是社奉行的机密，他不好多嘴打听，于是……
“嗯？什么意思？什么叫绫华就拜托我了？”高岭不满地发着牢骚，“你好歹说清楚要干嘛吧？谜语人可不是个好习惯。还是说，我这张脸给了你一个错觉，让你觉得我年轻可欺？”
“那不至于！当然不至于。”绫人连忙摇头，他知道对方不会真的对他动气，但他也知道对方心情不好，不能过分刺激，“唉，绫华这不是长大了嘛，她就向我主动请缨，希望可以承担起祭典相关的工作，我被其余庶务纠缠地分不开身，偶尔还要去评定所看那群老头子为了蝇头小利吵架，吵完了还要我劝解……呼，不好意思，说了这些，总之，我求之不得，便把祭典相关的工作移交给她了。”
“葵祭？”
“对，葵祭，今晚。”
“真是没想到啊……”高岭喟然长叹。
“是啊，谁能想到我这个妹妹这么有心气……”绫人带着十分自豪感微笑着，却被高岭面无表情地打断：“你不要误会，我是说，真没想到，已经是五月月半了。”
“咳咳，其实绫华本是想从夏日祭开始的，但是我害怕她第一次出差错，所以就挑选了这次葵祭，让她试试手。可是没想到，这么多事居然挤在一起了。不过有你在，就没事了，把绫华交给你，我放心。”
高岭挤出了一个十分不自在的表情，“麻烦你下次用更严谨一些的措辞，这样很容易让人误会。”
“哦？我就是让你保护她的安全，你误会成什么了？哈哈，好了好了，不说笑了。”
“所以，”高岭再次严肃起来，“天领奉行……”
“高岭。”绫人摆了摆手，“其实，你心里有数的，只是想从我这里得到确切的答案，对吧？”
高岭又干下一杯苦茶，茶盅很不幸地再次砸在案几上，案几对应处肉眼可见地被砸出一个小坑，看得绫人眼角微微抽动，不自觉地长吸了一口气。
“哒”、“哒”、“哒”，高岭的手指有节奏地扣着案几，许久，轻轻“嗯”了一声。
绫人缓慢而隐蔽地将方才那一口气全数吐出，说：“将军批复了天领奉行与勘定奉行上呈的公文，也即是说，稻妻将进入锁国状态，同时全稻妻境内将开始收缴神之眼……”说到这里，绫人也拿过茶壶，倒了一杯苦茶，一饮而尽，“没错，眼狩令和锁国令，正式颁布了！”
高岭眼皮都没跳一下，他在等着绫人的后话。
“将军将选出眼狩令的代执行者，在公众场合正式宣读任命，时间就是，葵祭，今晚。”
“为什么不是白天？”
“呵，大概是因为，民众们白天要参加游行，天领奉行害怕上次的事情再次发生吧。”
“那你还让我待在她身边？”高岭勃然大怒，力度没控制好，一拳竟直接将案几砸成两半，案几上的茶壶茶盅更是直接碎裂开来，绿油油的抹茶流了一地。
“怎么回事？”屋内，听到声响的绫华匆匆跑了出来，看到眼前的场景，她还以为高岭先生与哥哥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争执，于是她挥手斥退同样闻声赶来的役人，挽起袖子，亲自上前收拾残局。
却见绫人面不改色地反问高岭：“你觉得你这个状态能做些什么？你要带着怨气、怒气、悲哀、后悔仓促地做出决定吗？与其让你冲动地跑去对将军拔刀，我倒宁愿你今晚和绫华待在一起。”
绫人的话毫不避讳，绫华听着已是晕晕乎乎，尤其是在最后点到自己的时候，她干脆停下了动作，专心听讲。
“当然，我并不是说你不能怎么样。我只是希望你，当然还有木漏茶室里那个家伙，我希望你们能够深思熟虑再做出决定。高岭，这可是你教我的。”
风轻轻吹着高岭额前的碎发，他依旧沉默着一言不发。
“如果你们在一天两天的深思熟虑之后依旧想要做些什么的话，那我绝对不会阻止。高岭，好好冷静一下吧，计算真的要以暴力的形式，也需要拟定一份作战计划吧？虽然我并不觉得你有战胜将军的机会，他就更不用说了。”
“神里家的选择？”高岭的声音沙哑而低沉。
“神里家不会公开抵制眼狩令与锁国令，我与绫华个人自然愿意为你们提供帮助，但是我还是社奉行，是神里家家主，我需要对神里家，以及社奉行的众人负责，也无法代替他们做出决定。”
高岭的眼神向上瞟了瞟，看到了如刀削般险峻的影向山。
“对了，眼狩令的执行者，九条孝行在家族会议上力排众议，推荐了裟罗。这下子，天领奉行唯一有可能反对的大将也没法出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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