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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春江，你个小瘪犊子，给老娘滚出来受死！”
门房外，一个半大老太太硬装老寿星，右手叉腰左手拿菜刀，指着王春江的小屋边尖叫边浑身发抖。
纸壳、钢构，连条破抹布都没剩，老太太回来差点没背过气去。
王春江身子一颤：“这可咋办？”
王春江骨子里是正人君子，跟歹人硬拼绝对可以，可面对妇人，他可受不了这个。
“看我的。”
王春江把哥哥王春江扒拉到一边。
原本王春良头发就已经见长，混不吝用手蘸了两口吐沫，油光湛亮，更显得吊儿郎当，活脱一个小流氓。
觉得范儿还不是十足，又摘下包小天胸前挂着的蛤蟆镜戴上。
王春江急了：“良子，你要干啥？”
王春良示意：“哥，你背说话！”
王春江只好愣愣的待在一处。
王春良“啪”的把窗户推开，取下刚刚戴上的蛤蟆镜，冷冷瞥一眼那个半大老太太，往后一挥手，说道：
“记住了，王春江是我大哥，你要是再欺负我大哥，先奸后杀，手脚打断。”
“啪！”
包小天在身后，将另一半窗户打开，又渗出一片阴冷。
“哎我的妈呀！”
老太太见状，哭也不哭了，闹也不敢闹，拔腿就跑，狼狈不堪。
王春江看不下去了，挥手拉两人回来，让俩人差不多得了。
“两个大小伙子吓唬一个老太太，成何体统。”
王春良混不吝：“哥，你不懂，还心太软，这种老太太最爱蹬鼻子上脸。呸！还先奸后杀，她一个老太太，还能摊上这好事？”
王春良美滋滋的数着手里刚卖破烂赚来的纸币，一共八块二，那堆钢构占了很大一部分，估计够老太太长一辈子教训。
几人开箱检查一圈录音带，找了一家饺子馆，简单吃了一顿，便又往广场赶去。
广场白天是小杂市，晚上是夜市，王春良先想借助广场这个平台将批发做起来。
有了上回于东几个经验，王春良没有贸然支摊。
而是先买了两包红塔山，先去拜访市场负责人。
这年头就这样，地头蛇千万不能绕开。绕开地头蛇，那就是诚心跟自己找不自在。
市场管理人叫水大满，国字脸，短寸喷着发胶，面容棱角分明。
“水哥，书摊生意不好，以后想转项卖点录音带。”
水大满眼神痞里痞气的，翘着二郎腿，眼皮都没抬一抬，一心盯着被擦得油光湛亮的尖头皮鞋，根本就没看红塔山一眼。
“转项啊？广场有两家了，不好办呐。”
王春良知道，这是嫌两盒红塔山少了。
忍痛，又从兜里掏出一张大团结，夹在两盒红塔山中间。
“水哥我们知道这件事不好办，但是以您的能力，我相信肯定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们这边也会全力配合，一定不会让您为难。”
王春良长得干干净净，嘴巴又讨喜，水大满抬头看了一眼，不由得心生好感：“这个是？”
王春江介绍道：“我弟弟王春良，水哥叫他良子就行，不是读书的料，想进城跟我一起干。”
水大满笑呵呵，道：“小伙子嘴巴不错，甜。录音带你们就先卖着，要是有人找你们麻烦，就让他们找我。”
然后又娓娓道来：“你们记住了，在广场千万不要惹事，有事提我，要是没事竟给我惹麻烦，我也不会管你们。”
“好的水哥，改天请水哥好好喝一顿。”
水大满越瞅王春良越讨喜了，笑眯眯的将烟和钱收好，又拍拍王春良肩膀，才转身离开。
王春良有点恶心，身上浮起一层鸡皮疙瘩。
摆摊时间尚早，王春良又在广场附近找了一家还算时髦的理发店。
做流行音乐，气质需要时髦，王春良这身打扮有点土，决定要从头做起。
王春良把印有郭富城封皮的录音带掏出来：“老板，四六分，蘑菇头，就照这个样子，你能剪出效果吧？”
理发店老板：“……”
王春良的头发本来就挺好，只是有些长了，理发店老板简单做些修正，一个漂亮的蘑菇头就这么自然成形。
摇头晃脑的，王春良来到镜子前，吧啦吧啦心形刘海，举手投足间，已经听到路过姑娘们一阵尖叫。
现在满街小青年都流行烫卷头，他的这个蘑菇头简直就是一抹靓色。
老板握着剪刀激动的走向王春良身后，王春良从镜子反射中看到。
“老板，你要干什么？”
老板弱弱的放下剪刀：“误会，我是想跟你商量件事……”
王春良看看自己这张白皙的小脸，宁折不弯。
“我是想，能不能把你手中的磁带封皮送我，回报是我免费给你们三位剪头。”
原来是这事，王春良还以为老板要劫财劫色。
王春良连同封皮和磁带一同递了过去：“可以，但如果有顾客问你磁带是从哪里买的，你一定要说，广场三个卖磁带的小伙子那里有。”
这是举手之劳：“可以可以，好的好的。”
“作为回报，如果有人问我头是从哪里剪的，我也会把顾客介绍到你这边，我们是互利互收。”
“那就更好了。”
包小天盯着王春良发型也心动不已，虽然长相上不如王春良可以驾驭，但也兴奋的让老板剪了一个郭富城头。
王春江头发也长了，也坐下让老板下剪子。
好在王春良反应过来，及时制止。
王春江发际线靠后，要是一不小心剪个汤师爷出来，就算一百个郭富城冲在前面，小姑娘看见汤师爷也得靠后。
王春良灵机一动，王春江楞条分明，常年摆摊，肌肤又烤成古铜色，剪个小平头最合适不过。
怕比划老板理解不了，王春良画了张图纸给老板瞧。
虽然没学过美术，好在王春良有跟隔壁小媳妇学习美容美发的底子，简单交流，理发店老板很轻松的就把握住小平头精髓。
每根发丝保证一寸，一根都没有超过3.3厘米。
干净利索，彰显俊朗男人味。
包小天发丝不够硬，一阵扒拉也没扒拉出王春良头上的心形。
王春良拿起老板工作台上发胶，过去一阵喷胶。
喷完，王春良道：“硬没？哥给你扒拉扒拉？”
包小天感觉这话不怎么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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