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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弘烨,你怎么不修炼呢?不想长生不老嘛?”小狐狸按着轩墨的指示,试探着问道。
四皇子病怏怏不知怎地突然来了兴趣,一把抓住慕雪的手,坏笑着给慕雪斟了杯酒,喜笑颜开道:“姐,我是不是你最疼爱的弟弟?”
慕雪反手打掉他的手,看着他不急不恼,反倒谄媚的样子,心中恶寒:“有话好好说。”
四皇子给弘烨递了个眼色,坏笑道:“姐姐是不是得了什么逆天的功法技艺?”
慕雪一愣,疑惑道:“我何时得了什么逆天的宝贝?”
“还骗人?那你怎么到了金丹期?”弘烨嘟个嘴附和道:“现在大家都知道姐姐背着父皇偷偷修炼,而且修为惊人。”
“这…”轩墨语塞,只得抬起慕雪的手掩面讪笑:“就是在林子里偶然遇了个散修,略微指点了一下。这修炼何须偷偷摸摸,又不是见不得人,哪有背着父皇一说?”
“那散修现在何处?姐姐能否带我二人同去找他?或是请他前来,也指点我们一下。”四皇子像是打了鸡血,原本凹陷在眼眶内的眼珠,都快生生的挤了出来。
弘烨也放下碗筷,踮着脚尖,凑到慕雪面前,生怕慕雪跑了一般。
慕雪面露难色,轩墨更是摸不着头脑:“你二人这是怎了?一个散修而已,至于这般大惊小怪吗?”
“姐,你不会真摔坏脑子了吧?这修炼一事,一要灵石,二要功法。虽说现在灵石匮乏,但是功法更是可遇不可求。这诺大皇宫,也就一掌之数。为了节约灵石,非是于国有大功者,或是父皇金口,旁的人想学,简直如痴人说梦。”
“这怎么可能?!”轩墨大惊,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流云宗当年广印各类秘籍,分发天下,单是灵脉也有近百条供世人受用,为的就是让大众一同悟道……”
一旁的太子双手捧着红扑扑的圆脸:“姐姐,你说的都是两千多年前的老皇历了。”
轩墨这才反应过来:是啊,两千一百六十三年过去了,想当年自己作为流云宗宗主的善举,此时都已经作古。世事变迁,哪有什么亘古不变之事?一念及此,轩墨莫名的感到一丝惆怅,慕雪的眼角竟然落下莹莹地泪花。
这突然的伤感让四皇子与太子一时间也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弘烨急忙拉起慕雪的手:“姐,你怎么了?你别哭啊,弘烨听你的就是,明日我就奏请父皇不做太子了,姐姐别哭了。”
慕雪回过神,拭去面上的泪花,深吸一口气,挤个笑脸,抚了抚弘烨的头:“没事,姐姐就是一时迷了眼,不打紧。对了,许是跌了一跤,有的事现在也记不起来,你俩和我好好说说,为何当今这世道,修炼如此不易?”
说完,慕雪示意二人坐回原位,静静等二人讲解。
四皇子端起酒杯,抿了口酒,看了慕雪一眼,这才淡定的说道:“一千多年前,不知为何天下的灵脉都逐渐枯竭,人界的各族修者为了抢夺灵脉而纷争不断,血流成河。灵脉或自身枯竭,或毁于战乱,最终这天下只剩十条。各族这才订了盟誓,分而自治。人族势大,占了四条;妖族分去三条;蛮族只要了一条。还余下两条,则被神界派人护住,以防日后各族灵脉耗尽,这天下再无修者一说。”
“怎么可能?”慕雪惊讶的无以复加:“灵脉都有根源,这根源便是这天地灵气,天地不灭,灵气不散。灵脉好端端的,怎会枯竭?”
“姐姐,四哥说的都是真的,这些事,书上都有记载,学堂里有教,先生也会说。现在要想修炼,像我等皇族,缺的是功法。我与四哥体质不同,但皇家却没合适我二人体质的功法,所以至今不曾修炼。”
轩墨在识海中抓耳挠腮,全然忘了丹田处小狐狸依旧在修炼一事。
“功法?这功法不是一直在拓印吗?”慕雪脱口而出道:“灵脉没了,功法总不会也枯竭吧?”
四皇子冷冷一笑:“千年前的争斗,何止于灵脉之争?无数功法典籍都被战火毁去,偌大的圣元皇室,现在也就只有两本功法。这千年来,没了功法灵石,多少像我和八弟这样体质异于常人的孩子,因苦于不能修炼,最终都活不过三十,便命赴黄泉。”
“你是什么体质?”慕雪一惊,看向四皇子:“体弱多病吗?”
“我知道,四哥是聚灵体。史书上说过,而且至今只有两人有次这般体质,一个是上古大神人皇,据说已经飞升神界踏破虚空了。一个便是四哥。”
轩墨惊掉了下巴,心中如同青青草原奔腾着千军万马。这才几日,自己一下子遇到两个可遇不可求的绝品体质。这在当年,轩墨莫说见过,是连想都是罪过的存在。
只可惜,那又如何?天资如此绝佳,没有功法和灵石,这二人空有一身好根骨,终归要泯然于世。天道得公义,莫过如此,当年灵脉充裕,功法遍地,修者层出不穷。但这逆天的根骨却可以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现在倒反过来,灵根遍地跑,灵脉却是不见了。
轩墨毕竟是二阶幻神的残魂,此消彼长的天道轮回,自然也想的明白。只是这灵脉枯竭一事,他总觉得不合常理。
“姐姐,我肚子痛。”太子弘烨突觉腹中似是有虫蚁在啃食,双手抱着肚子,整张脸变得乌青,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中毒了!
慕雪吓得花容失色,刚要去扶他,只感天旋地转,整个人也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四皇子看一眼倒在地上的二人,饮掉杯中的酒,面露愁容,犹豫半响才大声疾呼:“快来人!快来人!有人加害公主与太子!”
……
慕雪丹田气海处,原本金灿灿的金丹,此刻却像一颗锈迹斑斑的大铁蛋。
轩墨一手托起小狐狸已被毒气笼罩的神识,一手华光大作,暂时封住了丹田气海。
看着命悬一线,神智不清的小狐狸,轩墨沉默不语,此刻夺舍,应该算不得恩将仇报吧?
“轩…墨哥哥,我…是不是要…死了?”小狐狸媚眼朦胧,气若游丝,但依然强撑着望向轩墨。
轩墨不想骗她,点了点头:“刚才吃的东西被人动了手脚,我一时失察,误了你。”
“不要紧…”小狐狸依旧强颜欢笑:“轩…墨哥哥,能…抱抱…我…”
轩墨低下身子,将她抱在怀中,喉结翻了又翻,唇角微微蠕动,却终是没有话说。
小狐狸满足地躺在轩墨怀里,苍白的脸,乌黑的唇角,但全然不见她落一滴不舍的泪:“哥哥…你知道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事情是什么吗?”
轩墨眉头挑了挑,微微缩了缩眉心。
小狐狸艰难的抬起冰凉的手指,拦在了轩墨唇边:“我最开心的,就是遇到…哥哥啊。哥哥教我说话…穿衣…捕猎……这些日子,我…最开心了。”
轩墨鼻头微酸,脑里夺舍的念头被他生生扼杀,而后又死灰复燃,又扼杀……
“哥哥…别…别哭。”小狐狸抬手擦去轩墨眼角的泪:“我…我不…害怕死。我死了,轩墨哥哥就不用夺舍别人了,对…对吗?哥哥…答应我…替我活下去……好好活着…”
冰凉的手指慢慢顺着轩墨的脸庞滑落,轩墨一把抓住她的手:“不!你不许死!谁要你的身体,你给我好好活着,有我在,你不会死!”
识海中,轩墨盘坐在小狐狸背后,毒气一点点融汇到轩墨的残魂内。
若是丹墨在此,一定又会大骂轩墨是傻瓜吧。
……
众神之巅的万神殿内,此刻正觥筹交错,歌舞升平。
桌上放的食材都选了天材地宝的灵物,有千年才开花的,也有万年方结果的…而这些用料,往往又是选了其中的精粹,不但讲求色香味俱全,还需搭配进食先后顺序,求的只是用者的口感更为细腻,更有一方威仪气度。
而负责歌舞的仙子,哪一个又不是国色天香,人间罕见。除去皮像不说,这些仙子还需要各个都是处子之身,为的就是那一丝特有的气味,舞动时能融汇进今日的菜肴中,从而达到相得益彰之妙。
大神子坤,剑眉星目,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唇红齿白,棱廓分明,俊朗中透着帝王之像,举手间竟显王者气度。
而他左手边便是人族的圣元皇太后——张氏,依次便是妖皇,蛮王,鬼帝;至于右侧,则是那位一脸木纳紫金色龙袍的三神子轲和六位虽然蒙了面纱依旧风采照人的神女,至于末位,则突兀的坐着一个一位身着百衲衣,脚穿草鞋的和尚——了尘。
坤环顾一圈,抬起桌前的白露金龙樽,朗声一笑道:“诸位远道而来,为在下犬子满月庆生,在下感激不尽,还请诸位满饮此杯。”
众人一同提杯高呼:“愿小神子福寿绵延,万事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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