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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寒川抿着唇没说话。
不过凤瑾原本也没指望他说什么。
这人现在进步算是挺大了，至少说话不至于那么不中听。
凤瑾脸上带着细微的笑容，看着便是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
景寒川张了张嘴，思索了好半晌才问道：“殿下，今日是有什么喜事吗？”
在凤瑾面前，他说话总是出错，所以景寒川此时选了一个最不会出错的问题来问。
谁知道一听他这话，凤瑾直接笑出了声来。
“陛下中风了，日后怕是圣体难愈，得好好颐养天年了。”
景寒川：“……”
凤瑾挑眉，十分干脆的问道：“怎么？这还不算喜事啊？”
“臣该死，殿下恕罪。”
“本宫说的是真心话。”凤瑾笑着说道：“中风了好啊，从今往后，陛下也不会给本宫找麻烦了。”
景寒川：“……”
凤瑾眼睛直直的盯着他，貌似询问一般的开口。
“过几日本宫要去凌河沿岸微服私访，你去吗？”
虽然只是一句很简单的询问，但是景寒川知道，他没有反驳的余地。
“殿下若是要去，臣自当随侍左右。”
“真听话。”凤瑾摸了摸他的脸，就好像是在抚摸一只乖巧的宠物一样，“本宫就喜欢听话的孩子。”
“人生在世，别把自己逼得那么紧，大家都是凡人而已，没必要的。”
“多谢太子殿下教诲。”
凤瑾再次满意的笑了。
说实话，她真的挺喜欢景寒川这个人的。
或许是因为凤瑾自己就是个恶人的缘故，所以格外喜欢那种身上带着倔强与良善的人。
她喜欢看着这种人无能为力，像是一条被抛到岸上的鱼一样无力的挣扎。
动物是可以训养的，人也一样。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什么情义、什么良善……通通都是无用的东西！只有她才是对的。
皇帝陛下中风第二日，寿康宫里就传出消息，太后也病了。
虽说凤瑾在太后面前一直都是一个孝子贤孙，但是很显然，现在她忙得很。
她没有时间去寿康宫装样子了。
所以，凤瑾十分贴心的让内务府送了大批的补品到太后宫里，聊表孝心。
寿康宫。
头发花白的太后靠在床榻上，刚喝了药，却没什么睡意。
鹊枝嬷嬷在一旁侍候着，满脸无奈。
“太后娘娘，您就放宽心吧，此事必然不是太子做的，太子殿下若是当真想要弑君夺位，也用不着等到今时今日了。”
闻言，太后冷冷的笑了一声。
“哀家知道不是他做的，可若不是他抬了手，那张氏都已经进了冷宫了，怎么会有机会对皇帝下手？”
鹊枝嬷嬷被吓了一跳，“太后娘娘，您可千万别说这种话，万一传到太子殿下的耳朵里……”
“哀家在自个儿房里说句话，都要避讳着他，旁人想要在宫里有什么动作，哪有那么容易。”
太后那张苍老的脸上，满是嘲讽。
“先前那宸贵妃摔坏了什么物件他都能知道，如今这么大的事，若非他有意抬了抬手……”
后面的话，太后并没有说出来，但里面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太子残暴且多疑，宫里若是出点什么事，就没有能瞒过太子的。
偏偏陛下出了事，太子当日还正好出宫，把自己摘得清清白白。
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鹊枝嬷嬷低眉垂目不敢说话，“听说出事之后，镇国公去东宫请安了，太子殿下并未株连张家阖族。”
太后笑着摇了摇头，“一件事，从头到尾，就只有他一个人得了利，怎会与他无关？如今镇国公府只怕是已经被绑到东宫的船上了。”
鹊枝嬷嬷压低了声音说道：“那也是太子殿下的本事。”
“是啊……”
太后缓缓的呼出了一口气，脸上神情越发复杂起来。
“太子如今的模样，倒是让哀家想起了先帝……当年先帝心怀大志，雷厉风行，只可惜圣年早亡，让如今的皇帝坐上了皇位……”
东宫，书房里。
凤瑾听到暗风的话，当真是有些惊讶。
她愣了好一会儿，才忍不住感叹道：“这宫里果真是有高人啊。”
太后真不愧是上一任宫斗冠军，一把年纪了，还有一双火眼金睛！
暗风嘴角微微抽搐一下，“殿下先前让属下撤出陛下身边的暗卫，就是如太后所说的那般么？”
太子殿下是一早就知道了淑妃会对陛下动手？
“本宫劝你说话谨慎点。”
凤瑾冷哼一声。
“本宫是觉得，身为太子，应当恪守本分，怎么能监视陛下呢？更何况，淑妃又不是本宫的人，本宫怎么会知道她会作死谋害圣驾？”
暗风：“……”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先前不知道太后所言之前，他也不觉得这件事与太子有关。
可此时暗风知道了太后所说的话之后，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就像是太子殿下自己所说的那样——
一件事，谁获利，谁嫌疑最大。
如今唯一获利的，明显就是太子殿下自己啊！
凤瑾对上暗风满眼纠结的眼睛，要笑不笑的说道：“这件事就此结束，全当做是没有发生过，一切照旧，明白？”
暗风只能点头，“是，殿下。”
凤瑾摸着下巴，再次赞叹了一句太后的智慧。
足不出户，就能把事情看的这么透彻，实在是厉害。
“不行！”凤瑾突然一拍大腿。
暗风被吓了一跳，“殿下？”
凤瑾一本正经的说道：“改天还是要去拜见皇祖母，那可是老神仙啊！”
老皇帝中风的事，凤瑾不认为太后会如何在意。
毕竟老皇帝也不是太后亲生的。
太后在宫里过了一辈子，心明眼亮，看事情比她要透彻得多。
朝堂上的许多事，她可以去请教一下那位老太后。
暗风：“……”
“哎，对了。”凤瑾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太后也病了，是吗？”
暗风：“……是。”
凤瑾更高兴了，“去传句话给钦天监，就说后宫里女人太多，压了龙气，所以冲撞了陛下与太后！”
真好啊，终于让她找到遣散后宫的理由了。
只放册子上那些被老皇帝宠幸过的女人出宫，也缩减不了多少开销，顶多也就是给宫里腾点地方而已。
现在她可以把妃位以下没生育过皇子公主的妃嫔，全放出去！
暗风：“……是，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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