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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顾天云还是不说话，常苗接着试探，“姑母想必是不知内情，所以才会介绍你我认识，为免以后麻烦，我觉得你还是早日告诉她的好。”
常苗昨天和莫砚讨论过，虽然不知珊蓉的动机，但她的目的再明显不过，同时顾天云知道并配合着她的行动。
但顾天云的私人感情，珊蓉知道多少？顾天云为什么要听命于她？
这些答案，在江家内部显然不可能打听得到。
所以他们才会在珊蓉又所谓的请吃饭时，一口答应下来，并且，早预料到珊蓉会临阵找借口离开，好给顾天云创造机会。
只是，珊蓉也阻止不了莫砚一定要来的行为。
“以你与姑母的相处，相信她知道你已心有所属后，也会支持你的。”常苗明知事情没这么简单。
果然，顾天云呐呐开了口，“怎么可能呢。”他直视着前方，但眼神却并没聚焦。
他脑海中浮现出一张脸。
戏台上的她，演活各种痴怨哀婉女子之态。妆一卸，却是嬉笑怒骂，既有少女的灵动，又有多年漂泊造就出的泼辣直爽。
她性情刚烈，可和自己相处时，却又时时流露出本性中的温柔善良。
顾天云为她钟情，甚至不在乎她戏子的身份，只求能和她在一起。
他交付出自己全部真心，可最后......
顾天云痛苦地闭上眼睛，咬紧牙关，沉默片刻后再睁开时，眼框已是显出丝红意，
“常小姐，不瞒你说，我确实是有过那么一段感情，但早已是过去。”
“昨日不过是忽然听到旧曲，一时失态，真是对不住。”
他内心并没打算把这段感情分享与人，所以常苗也只能窥探到他刚才所思的一点蛛丝马迹。
俏丽女子，戛然而止的爱情，深深的爱，与怨恨交织。
常苗感觉到腰侧莫砚手指轻轻捏了下自己，她斜瞟过去，对他轻啧一声。
“顾先生，我想今后我们也不必再见面。你我都知道这没意义。”常苗不再绕弯子，直接开口。
“姑母对我们算不薄，如今入了江家门，按说凡事得照她说得办才对。”
“但我实在是理解不了她的行为。许是我们来自乡间僻壤，看不懂你们这省城的行事。”
“这......，”顾天云深叹一口气，对这绝世佳人心生愧意，江家这堆破事，何苦要拉她下水。
他下定决心，“常小姐，我劝你们还是尽早离开江家为好。”
“希望我们再也不用再见。”
没任何多余解释，顾天云起身离开。
“就这么走了？”常苗往后一靠，把莫砚的手压在椅背上，“这么简单就放弃了，唉，不好玩。”
“他不放弃还能怎么样？”莫砚平静陈述。
“确实。不过珊蓉不见得会允许。”
“昨天看他俩话里的意思，珊蓉做这些都是为了顾天云？但真为他好，为什么要他去挖自已丈夫墙角？”
“我觉得还是得先把顾天云来历调查清楚。”莫砚抽出手臂，“我出去下。”
“嗯。”常苗知道他要去做什么，所以就在包间等着。
不消一刻，莫砚回来了。
“顾天云是外地人，前几年才来的临京，说是父母早逝，所以并没什么家业，不过就像他说的，自已母亲与本地大户江家夫人交好，在她的提携下，做些产业，才渐渐在这里落下了脚。”
“也因为江家夫人，还是有中层人家是想把自家闺女许给顾天云的。”
“但顾天云去年在广华楼，意外结识了请来的戏班子里的一个女子，名叫余霜月。两人不知怎么，互生情愫交往起来。在当时是闹得沸沸扬扬。”
“为何？”常苗好些好奇，“两人当时未曾婚嫁吧？”
“没有。顾天云之前虽有人说亲，但并没有相上的。那女子也是单身。”
“那为什么会闹得沸沸扬扬？虽然在这个年代，戏子身份不太上台面，但顾天云不也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吗？身份同样高贵不到哪去。他要是愿意，也没人管得了他吧。”
“当然有。”莫砚摆出副她为什么会想不到的表情。
常苗皱皱鼻头，大眼睛转了转，“该不会是珊蓉？”
“对。”莫砚点点头。
“那也太奇怪了，珊蓉虽说有照顾，但毕竟不是顾天云父母，能管这么多吗？”
“反正顾天云刚和那女子在一起时，就像你说的，这里的人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最多当是风流才子与佳人。”
“可不知道珊蓉什么时候知道的，反正她前后去找过那余霜月好些次。余霜月性情也刚烈，并不屈服于这大户夫人的势力下，两人爆发过冲突。”
“然后呢？顾天云什么反应？”
“顾天云开始还是居中调和，肯定不能得罪珊蓉，但也挺维护余霜月的，那段时间风言风语就挺多了。”
“关于？”
“关于珊蓉和顾天云的关系。”
“也难怪别人会揣测。”常苗听得津津有味，“我也这么猜。”
“反正那阵子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但忽然有一天，余霜月离开了。”
“离开？”
“对，不是随着她从小就呆着的戏班子，而是独自离开了。”
常苗轻抬下巴托住，“那也有可能是被人害死了呢。”
“但她在自已房内留了封信给顾天云，所以应该是自已离开的。”莫砚把塞钱向店小二打听到的情报，一股脑说了出来。“那是今年上半年的事了，那之后，顾天云颓废了好久，好像与珊蓉也断了来往，直到前不久才刚恢复。”
“哇哦。感觉有好多秘密。”常苗惊叹一声，把事情在心里顺了下，“珊蓉和顾天云的关系，还真是难理解。”
“嗯，感觉和江家内部脱不了关系。”莫砚望着常苗，“而且，你发觉没？”
“什么？”
“这件事闹得这么大，但有一个人，却一直没在这个故事里出现。”
常苗明白了莫砚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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