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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吱…嘎吱…
它发出了钢丝互相摩擦的声音，非常细微，却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中。
“宋安，站住！”
齐雨灵听到异响稍稍侧过身子，看到了这只白玉蜘蛛，立即对着宋安大喝了一声。
还是迟了。
啪嗒。
宋安将手上的鸡骨头砸了出去，但由于用的是左手，骨头偏到一边去了，没有砸到蜘蛛。
“嗯？”
齐雨灵此时已经走到的宋安的身边，看着眼前这个只有指甲盖大小的白玉蜘蛛松了一口气。
白玉蜘蛛晒干后可以用作药材，齐雨灵平时和周云清道士学习炼丹术，恰好不久前就看到过关于这种蜘蛛的资料。
和其他蜘蛛一样，它们长大成年后，常常单独行动，但眼前这个蜘蛛，明显还是个幼儿，或许只是它的腿毛无意间捕捉到了空气中的气味因素，才会跑到这里来。
未成年的白玉蜘蛛不足为惧，但它的出现代表着附近会有一只成年母蜘蛛，这就需要小心提防了。
齐雨灵用力拉了一把宋安，像教训小孩一样狠狠训斥了他，最后宋安可怜巴巴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继续吃起了烤鸡。
一罐罐装满粉末的玻璃罐被齐雨灵拿了出来，她仔细地将充满刺激性气味的药粉一圈圈洒在众人的身旁。
那只幼年蜘蛛似乎马上感受到了不舒服，钻到岩石缝里去了。
蓝冰丝毫没有关注这些小事，她已经开始啃第二个鸡腿了。
齐雨灵做完这些，到湖边洗好手，坐了回来，拿着一块鸡架，小口将上面的肉吃干净。
溶洞内一下子安静下来，只有众人吃饭、扔骨头、以及喝水的声音。
宋安趴到湖边，拨开水面上的鸡毛，牛饮了几口。
蓝冰听着宋安喝水的声音，顿觉自己也渴了。
她费力地咽下一口肉，走到方齐身边，半仰着脖子，指了指自己张大的嘴巴。
“我要喝水。”
看着不为所动的方齐，她提醒道。
方齐拿出水袋，旋开口子，怕呛到她，断断续续地往她嘴里倒水。
但小姑娘嘴巴一直张着，水没有撒下来一滴，也没有被呛到，只有喉结上下移动，咕噜咕噜将水咽了下去。
事后蓝冰打了一个响嗝，拍拍肚皮道：“我吃饱了。”
她没有表现出一个六岁孩子应有的惊慌，只是乖乖地坐在方齐和齐雨灵之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呼……”
齐雨灵也吃饱了，舒了一口气，将鸡骨头扔到地上，信步走到湖边洗起手来，蓝冰见状，也跟过去洗手。
宋安一侧的腮帮子鼓起，上上下下咀嚼，细嚼慢咽地吃着。
不久，随着一块块鸡骨头被随意丢在地上，午餐也结束了。
蓝冰和齐雨灵坐在湖边，将鞋子脱下，裤腿高高卷起，开心地在水里洗脚。
齐雨灵转头喊道：“方齐，你把赵鸿风和孔白也喊过来，这里的湖水是温热的，很舒服！”
火堆旁即将燃尽，方齐看了一眼摆在周围的两个花盆，这应该就是齐雨灵空中的赵鸿风和孔白，她喂的两块鸡肉还在泥土上，没有被吃掉。
尽管不解，但方齐还是按下疑惑，没有质疑赵鸿风和孔白的真实性，将其抱到了湖边。
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的心智是否出现了变化，而之前他借用了阳神的心脏，出了格。
片刻后，四个人和两株草，在湖边排成一排。
大大小小的脚丫在水中沉浮，荡出层层涟漪。
宋安还没吃饱，将整个餐盘端了过来，盘腿坐在岸边，认真吃着鸡肉。
在旁人看来，他表现的非常奇怪，但在他自己看来，一切又都是那么正常。
星星点点的碎屑时不时掉入水中，鸡肉缓慢下沉，但油星子却在水面上不断扩张、变化。
不久，一条条巨大的胖头鱼被吸引了过来，在水底抢夺着食物。
方齐内心风起云涌：宋安变得沉默寡言，蓝冰变成了小孩模样，齐雨灵将两盆植物当成了赵鸿风和孔白，那自己是正常的吗？
他不知道。
吱吱吱……
身后传来奇怪的叫声，方齐的思绪被打断。
几十只老鼠连成一条线，浩浩荡荡地从破旧的木屋里出来，正往篝火处进发。
带头的老鼠有足球大小，身后跟着一只只拳头大小的老鼠，后一只老鼠咬着前一只老鼠的尾巴，队形整整齐齐，步伐稳健。
大老鼠的毛发都快掉光了，隐隐可见褶皱松弛的褐色皮肤，但小老鼠们的灰色皮毛全部油光发亮。
它们浑身灰色，唯独眼珠子和脚是纯黑色的，走在地上留下了一连串黑色的脚印。
老鼠大军丝毫没有在意众人的眼光，一到篝火旁就分头行动，找到四散在地上的鸡骨头啃了起来。
牙齿和骨头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挠人心窝。
“我们应该怎么办？”
方齐望向正常一点的齐雨灵低声询问道。
然而没等齐雨灵开口，夹在中间的蓝冰说话了：“不要紧，它们是老鼠清道夫，不会伤人，吃些剩饭剩菜就会离开。”
方齐一愣：“老鼠清道夫？你以前见过吗？”
蓝冰平静道：“只在书上见过，老师跟我们说，这些老鼠一般住在间隔带外围，会成群结队地外出觅食。”
老师。
联想起之前蓝冰背诵的古诗，方齐愈加疑惑起来蓝冰的出处。
方齐询问齐雨灵是否记得书本上有清道夫老鼠的内容，她是土生土长的第一城人，后者仔细搜索记忆后摇头否认。
吱吱吱……
一只小老鼠跑到了宋安的面前，捡起了他刚刚扔下的骨头，人立而起，捧着吃了起来。
他的两个黑眼珠让方齐想起了大虾的芝麻眼睛，和芝麻眼睛转动发出的稻壳摩擦声音。
它吃着吃着，忽然倒下了。
其他的小老鼠也都纷纷倒下，胸口起伏着，呼吸时小胡子还会颤抖。
只有大老鼠依旧坚挺，用老旧的牙齿艰难地啃着骨头。
它看向四周倒下的小老鼠，一脸茫然，接着将眼神转移到了方齐一行人身上。
原来是之前齐雨灵撒的粉末起了作用，只是这些老鼠实在是毫无戒备，完全没有闻到空气中的异味，径直走到了篝火旁，中了招。
大老鼠用后脚站着向方齐靠近。
方齐似乎看出了它的愤怒，颤声道：“蓝冰，你们老师说过这种情况吗？”
“没有，但传说在远古时期，清道夫老鼠和人类是好朋友，每个人都……”
蓝冰没说完，大老鼠突然开口了：“现在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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