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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正派国师的进阶黑化 > 第22章 孟济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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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国的兵马驻扎在了北燕境内,原树和穆康率兵负隅抵抗着。

    “他们占有优势,我们现在是万不能与他们正面对抗的。”

    穆康盯着桌案上的布防图,陷入了沉思。

    “……此前就听闻鸣王的两个儿子,尤善刀法……没想到孟锦弦的雁翎刀,速度竟如此快。”原树说着,便回想起,那长短刀交替的眼花缭乱,下意识地摸向自己胸口还未痊愈的伤,神色瞬时凝重。

    穆康轻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楚国如今有了孟锦弦,不亚于鸣王在世……而且他可能会比鸣王更难以对付。”

    “为什么?”原树不解。

    穆康放下手中的笔,眉间凝愁。

    “鸣王的能力无可置疑,但是无论敌友,大家都是因为他的忠义有谋,而视他为一方豪雄……可孟锦弦不一样,他满心仇恨,不惜亲自将敌人引向自己的故土……如果本王没猜错的话,现在的云中上城,应该都在他的控制之下了。”

    “他是……为了复仇?”原树只觉后背发凉。

    穆康长吁了一口气,轻点了点头,他想过他会借北燕的兵力复仇,但是他万万没想到,他借北燕的兵力是真,但却只是为了逼迫孟济将云中上城的兵马全部调来边境,而此控制整个云中上城。

    如此庞大的一盘棋,他步步为营,成为所有人以为的下棋人,最有利的棋子。直到落下最后一枚棋子,所有人才真正明白,谁才是下棋的人。

    如此城府之人,又怎能好对付?

    “此人虽为鸣王之子,却有孟济的城府……简直是鸣王和孟济的合体。”穆康喃喃自语,眉头拧得更紧。

    而另一边,孟锦弦已经离开边境,前往了云中上城。

    他连着赶了数十天的路,终于在晨时进入了云中上城。

    云中上城不同于建于平原的燕都城,它大部分都建在山陵之上,宛若一只伏在地面的彩色巨鹰,每年起雾的季节,它总被笼罩在云雾之中,故而得名,云中上城。

    孟锦弦一路直奔向皇宫,宫门外守着的人见得他,立即开了门。

    彼时,孟陵川正在殿上与大臣们议事,门外的宫监急忙闯进殿中禀报,可话还未说出口,一身战甲的人,直接进了明堂。

    孟陵川警惕地抓紧了龙椅,故作淡定地质问:“孟锦弦,明堂之上,不得携带武器,你不知道吗?”

    众臣纷纷让出了一条路。

    “我是罪臣之后,还差你这些罪名?”

    孟锦弦冷笑道。

    孟陵川坐正了身子,才开口:“你杀敌有功……就算你功过相抵。”

    首位的周仪直低着头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而他一路毫无阻拦地走上了高位,利落地拔出了腰间的雁翎刀。

    “你要做什么!”孟陵川立即从龙椅上跳到了一边,“你要谋反吗!”

    孟锦弦悠然地将刀重重刺进了皇帝的案桌。

    “功过相抵?”阴鸷的双眸直盯向孟陵川,“如今整个云中上城都是我的人,你说这话时,有过过脑子吗?”

    孟陵川双手背在身后,手中紧攥着帘子。

    “你……你到底想要什么?”

    一直跟在后面的孟泽立即递上来了一个裹着的书卷。

    孟锦弦直接撕开了包着的裹布,拿出了里面的圣旨,丢给了他。

    “这是孟济的亲笔吧……还有那玉玺。”

    孟陵川仔细看了看上面的字迹,确实是父皇的手笔,可再看圣旨上的内容时,便惊愣住了。

    孟锦弦将圣旨拿了回来,随即扔下了高位。

    “这是当年孟济传给我父王的圣旨……是由周国相亲自送到鸣王府的……”他转而望向低着头的周仪,又继续说,“孟济说自己在宫中被要挟,命我父王带兵前来营救……可当他真的带兵攻进了皇宫,被当做谋反,鸣王府上下几百口人,全部被屠尽……而周国相誓死否认送过圣旨……”

    除了追随周仪的大臣以外,其余的人都上前查看圣旨,无一不震惊。

    “周国相,这封圣旨是从你府上拿到的……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他声音慵懒,但却像催命符一样令周仪心惊胆颤。

    鸣王在这朝堂之上,威望一直很高,如今真相大白,所有大臣都对孟锦弦的行为视而不见。

    “既然都没有异议,我要周仪和孟济的命……不过分吧?”他冷冷问道。

    “孟锦弦,你敢欺君罔上!”孟陵川听到父皇,立即跳了出来,“就算父皇有错,他也是一国之君,还是你的皇伯,你怎能如此残暴?”

    孟锦弦听此,眼眸更冷。

    “当他下令砍下我父王的头颅时,他有想过他们是手足吗?当他连一个四岁孩童都痛下杀手,他有想过自己是他的叔祖父吗?当他派杀手暗杀我们时,他有想过他是我们的皇伯吗?”

    孟陵川瞬时哑然。所有大臣也皆沉默了,他们是见过鸣王府被屠尽的惨状的,自是没有反驳他的余地。

    “既然他都不曾想过,那我们就只是仇人,其余的再无关系……”

    孟锦弦说着,便拔下刀,一步步逼近周仪。

    “世子殿下饶命!”周仪立即下跪,“我也没办法,我只是遵循陛下的旨意!世子饶命……”

    他没说一句话,举刀刺向他的肩上,朝堂之上便响彻了一声惨叫。而他还觉不够,拔出刀继续刺,如此来回,使周仪痛不欲生。

    直到折磨得差不多时,手起刀落,周仪的头颅便滚落于明堂中央。

    孟陵川不敢惊叫,死死扒着桌子。

    “孟泽,把周国相的头颅收起来。”

    他不顾溅在战甲上的鲜血,拎着刀,走出了明堂。

    孟陵川随即反应过来他去的方向,便不顾一朝文武百官,也跑出了朝堂。

    而如孟陵川所想,孟锦弦提着刀走进了孟济的寝殿。

    用药吊着一口气的孟济,虽然动不了,但他放大的眼瞳已表达了他的惊心。

    “皇伯,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吗?”

    他随即将沾满鲜血的刀刃插在了其床头。

    “既然是你……”孟济怒目圆睁,“你以为你能杀得了我吗?”

    孟锦弦轻笑道:“如今整个云中上城都是我的人,你觉得你还能跑吗?”

    孟济颤颤巍巍地指着他,起伏剧烈的心气一上来,整个人咳得撕心裂肺。

    “是我把北燕大军引进楚国的,皇伯……”他居高临下着,“北燕的大军不过几日,应该就能打到云中上城了,我让整个楚国给皇伯陪葬……皇伯觉得如何?”

    “孟锦弦……咳咳咳咳……”

    孟济咳得更加剧烈,被拦在门外的孟陵川哭喊着:“孟锦弦,我求求你……你放过我父皇,我把楚国都给你,我什么都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我求求你……”

    “像你这种冷血的人,老天真是瞎了眼,给你这样的儿子……”他听着孟陵川的哭声,并不为所动。

    他俯视着只剩最后一口气的人,握紧了刀柄。随着一声尖叫,汩汩的鲜血沾满了洁净的被褥。

    他扯下了一旁的床帘,裹着那颗头,决然离开了寝殿。

    “孟锦弦……我求求你……”

    门外的孟陵川看着他手上滴着血的帘子,直接晕了过去。

    孟锦弦又骑马离开了皇宫,穿过街巷,回到了那个已不是家的家。

    他伫立在那已然破败不堪的鸣王府前,回忆里的鸣王府有多美好,现实就有多凄冷。

    他撕去了那发黄的封条,推开门来,记忆里热闹的院子如今已杂草丛生,那些记忆都永远只存在了过去。

    他的父王和母妃,再也不会等他回家了。

    寒风吹着那渐渐升高的火焰,他连着帘子将孟济和周仪的头颅丢了火焰中。

    他目光呆滞地望着那燃燃烧起的火。

    而此时,从门外跑进来一个身着鹅黄衣裙的女子。

    “阿弦!”

    女子看着熟悉的背影,双目瞬时被泪水充盈。

    “月眉?”

    他看向熟悉的面孔,才反应过来,是那个小时候一直跟在他们后面的沈家小姑娘。

    “我听他们说你回来了,我还不相信……”女孩擦去了眼泪,轻笑道。

    “等云中上城安定下来,我还要回边境。”

    “那你还回来吗?”女孩的笑意瞬时消散。

    他点了点头,回道:“等打完这一仗,就回来了。”

    沈月眉仰望着他,满心欢喜。

    “好!那我等你回来……”

    孟济死后,孟陵川即位,成为了楚国新一任皇帝,因其年龄尚小,故而孟锦弦协理朝政,是为摄政王。

    楚国新帝上任的消息,也很快传到了北燕。

    “孟济大概是孟锦弦亲手了结的……”穆盛神色尤冷,“如此都被封为了摄政王……看来他在楚国的势力可不小。”

    “陛下,边境一直这么与他僵持着,也不是个办法……”钟桉提议道,“如今楚国得势,拖得越久,北燕的损失只会更大……看来得劝其退兵才行。”

    想回这些烦心事,穆盛的眉头就锁得更深。

    “如何议和?你以为朕不想吗?你们谁有能力去其退兵啊?”

    众臣哑然。

    “儿臣觉得有一个人应该可以。”

    穆庭元忽而开口。

    “谁?”众人都看向了他。

    “前国师——抚芸……在南下时,抚芸不慎落水,儿臣亲眼所见,孟锦弦是以命相救。”穆庭元高声说道。

    钟桉还是担忧:“那万一她也不行呢?”

    “朕有一个法子,让他不退也得退!”穆盛目光直盯着奏折,嘴边笑意阴暗。

    “陛下,就算抚芸已经不是国师了,她也曾为北燕付出过很多精力的……微臣以为,于情于理,北燕也该保留她最后一点尊严。”王喻还是不死心地向前禀报。

    穆盛却是冷笑道:“那北燕如今落入如此境地,又是因为谁呢?”

    王喻沉默不语。

    “你胆敢再多说一句,朕也可以罢了你的官职。”他再警告他。

    朝堂之上,没有人再敢进言。

    而地牢里,受幽音水折磨了数月的抚芸,早已不成人样。

    往昔明媚的凤眼,如今也是空洞呆滞。手上的疤痕,是愈合后,又被她自己咬烂,再愈合的。身上亦是药物发作时,四处撞的淤青和伤痕。

    穆盛来到地牢时,她一动不动地躺在单薄的草席上。

    “皇上驾到!”

    狱长故意提高音量,想把人叫醒,而她仍旧不动弹。

    文默跪着,看了她一眼,正要去将人扶起,穆盛抬手阻止。

    “都出去吧。”他吩咐道。

    等所有人退去,他才说:“地牢阴冷,你总这样躺着终归是不好的。”

    而她仍无任何反应。

    “抚芸……如果你能劝孟锦弦退兵,朕就当你功过相抵。”

    穆盛自顾自地说道。

    原本紧闭着眼的人,缓缓睁开来。

    “……如何个相抵法?”沙哑的声音终于回应了他。

    “如果你劝孟锦弦退了兵,朕还认你为北燕的国师,之前的一切都一笔勾销。”

    “如果我让孟锦弦退了兵,我不要这国师之位了……陛下放我离开燕都吧……”

    穆盛听着,心陡然下沉,又升上来一种说不上来的难过。

    “……为什么?”

    “我当够了……没有第二条命去折腾了。”沙哑的声音冰冷不已。

    牢狱中,突然安静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穆盛似是很艰难地回道:“……好。”

    随即两人又沉默了。

    穆盛离开后,便有几个宫娥将她扶出了地牢。她看着外面开始抽出新芽的柳树,才发觉自己在地牢熬过了她最不喜欢的冬天。

    “原来,我也没有那么怕冷的……”她苦笑而自语道。

    文默扶着她,进到了已然空空荡荡的国师府,院里的绿植似是许久没有修过了,其间的小路也长了不少杂草。

    接下来的几日,她都在收拾着东西,想着等劝孟锦弦退兵了,回来就直接带东西离开这里。

    抚芸在她的书堆中,忽而看到了一把镶着红宝石的短刀,她呆愣地看了好一会儿,才将其拿起。

    “好漂亮的刀啊!”

    不知何时在其身后出现的文默,夸赞道。

    “奴婢记得主子向来不用刀的。”

    抚芸随手放在了桌案上,随声回她:“看着好看而已。”

    文默拿起来,轻轻抚摸着。

    “这种短刀,应该出自楚国……楚人善于刀法,而且像这样的短刀有很多含义……民间就有一个好听的说法,叫……楚人以刀定情,燕人以簪寄情。”

    抚芸手中一顿,随即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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