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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苑一脸肃穆地端坐书桌前，一上午快过去了，手中的书却始终没有翻动页。
“殿下，”暮歌端着一碗羹汤走了进来，“天干气燥，喝碗莲子羹消消暑吧。”
“多谢爱妃。”
李苑接过，尝了一口。
清甜、甘润。还放了几片百合，缀着几朵桂花，一看就是花了些心思做的。
“好喝。”李苑说。
暮歌欣喜不已，试探着问道：“殿下，臣妾明日要去明恩寺还愿，不知殿下可有时间一同前往？”
“何事要还愿？”
“臣妾......”
“明日我有公务在身，”李苑打断她，“爱妃独自前往吧。”
暮歌的满腔期待落了空，只好勉强笑道：“是。殿下注意身子，别太劳累。晚些时候，臣妾再命人将午膳端来书房。”
李苑看着暮歌走出书房，心中怅然若失。
他与暮歌新婚燕尔，却早已没了激情。
凭心而论，她是一个称职的王妃与妻子。恬淡、贤惠、体贴，可不知为什么，李苑的心里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尤其是见到穆望舒与顾司遥在一起的时候，这种感觉就愈发浓烈。
一名侍卫走过来：“殿下，事情已安排妥当，明日酉时动手。”
李苑皱着眉头，轻轻颔首。
“殿下可还有何事要嘱咐？”
李苑沉默了一会，开口说道：“明日之后，帮我转告王妃，另找个好人家嫁了吧。”
翌日，酉时，东宫。
李泽正在偏殿看书，只有两个侍女在一旁轻轻地摇着扇。
“啪”，扇子突然掉在了地上。
李泽抬头望去，竟看到房中多了几个黑衣人，他们打晕了侍女，正向他快步跑来！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李泽惊恐地喊出了声！
随着黑衣人挥手落下，偏殿中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李苑推开门，与索玛走了进来。
“如何了？”李苑低声问道。
黑衣人拱手道：“殿下，太子已经被我们打晕，现下正躺在里间的床上。”
李苑点点头，对索玛说：“开始吧。”
约莫半个时辰后，李苑满意地看着铜镜中自己那张李泽的脸，起身走到床边。
床上躺着的是李泽，可脸已经是李苑的了！
衣服、发饰，也都已经互相换过。
“爹的易容之术，真是已入化境。”李苑轻笑着抽出一把短刀，看着床上的李泽，“啧，要我亲手杀了自己，还真是怪舍不得的。”
“那就不要杀好了！”李泽突然睁开了双眼，“四弟！”
李苑吓得往后连退两步。
床下、门后......突然不知从哪冒出来好几个东宫侍卫，将李泽护在中间，一把把明晃晃的长刀纷纷对着李苑。
李苑惊慌失措地看向一脸淡定的索玛：“这是怎么回事？”
索玛：“我实在不想看你一错再错，收手吧！”
“你背叛我！”李苑咬牙骂道，“你串通他们来对付我！”
“不要再执迷不悟了，苑儿！”
“你不配这么叫我！”李苑挥舞着手里的刀，试图跑出门去，却被眼疾手快的侍卫一把拦住。
正在胶着之时，殿外传来守门太监的传话：“皇上驾到！”
李苑霎时间脸色苍白！
“苑儿，”索玛眼中含泪道，“把刀给我，别一错再错。”
“不！”
宣武帝带着一众人走进东宫的偏殿时，便见到李苑大吼着，在空中胡乱挥舞着短刀！
李泽则在一旁，神情慌乱地躲在侍卫身后。
“放肆！”宣武帝怒斥道，“来人啊，速速将四皇子拿下！”
电光火石之间，李苑颈间已被架上数把利刃。
“父皇！”李苑惊恐万分道，“我是泽儿啊！您看看我，我是泽儿啊！”
“还敢狡辩！”宣武帝怒不可遏，“押下去！关入天牢！”
挣扎之间，李苑突然看到铜镜中自己的脸。
这张脸，居然还是李苑的！
他失控地对索玛咆哮：“是你！你在我脸上动了什么手脚！”
索玛神情悲怆地低下了头。
“你背叛我！你背叛我！你们都背叛了我！”
李苑几近疯狂地嘶吼、挣扎，居然从锦衣卫的桎梏中挣脱了出来！
“你去死吧！”他举着刀，扑向李泽！
李泽下意识地抱头大喊：“救命啊！”
侍卫们急道：“保护太子！”
“啊！”
随着一声惨叫，李苑被一把长刀贯穿胸膛，他嘴角渗着鲜血，目眦欲裂地瞪着李泽：“你！你......”
轰然倒地，睁着双眼，没了气息。
李泽将手中被染红的刀还给一边的侍卫：“父皇恕罪！儿臣只是为了自保，不是故意要杀了四弟的！”
宣武帝看着一动不动的李苑，叹了口气：“咎由自取！太子好生歇息，四皇子......按例安葬吧！”
须臾，东宫中就恢复了往常的宁静，李苑的尸体被抬走，血迹也被擦去。
就好像这里不曾发生过刚刚的血案。
索玛木然地看着正在更衣的李泽：“为什么要杀了他？”
李泽嫌弃地将带血的袍子扔在地上：“今晚怎么只有父皇前来？本宫还以为穆望舒也会来呢。”
索玛：“你答应过我，留他一条性命的。”
“当时场面混乱，”李泽停下手中的动作，“刀剑无眼。你也看到了，是他先要扑过来杀了我的。”
“你周围有侍卫，他根本近不了你的身！”
李泽提高了音量：“他已经死了！收起你的妇人之仁！你先下去吧，本宫乏了！”
索玛拖着行动不便的右腿，一瘸一拐地走出了东宫。
月色下，他看到暮歌正站在不远处等着自己。
见他出来，暮歌疾步迎上前：“如何？”
索玛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暮歌捂住脸，在这静谧的夜里，任泪水肆意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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