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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肯定是姚国华的错，可是……你们不也把他打了吗？他这回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下次肯定不会再犯。”
“他，打我不是第一次了。”薛红杰低声说，“好些次了。”
厂长夫人抱着肩膀：“这是你们厂子的事儿，按说我不该掺言，但我在厂子外面看着这姚国华可是半点儿不认为自己有错，还要打他媳妇呢。这种情况，真要回去过日子了，万一打坏了、打死了，谁能负这责任？”
话说到这份上，没人再多说。
厂长：“那你们是什么意思，闹到这里是想要我们解决什么问题吗？”
是啊，想离婚的话跟他们厂子也没多大关系，就是姚国华自己的名声传出去不好听而已。
“是想给自来水厂的领导，厂里的员工一个交代。”
薛红英正色道：“本来，我们这次来也是想奔着好聚好散的态度，让他诚恳的给我姐认个错，可是他出口成脏，骂人不说还要打人——”
“你放屁，明明是你先打人——”要说姚国华当着这么多领导的面，心里肯定是发怵的，可是该为自己说话还是要说，他看出来了，这些领导就没有人向着他的。
都是因为薛红英往他身上泼脏水。
可他才说一句话就被党支部书记给喝住了，这时候没有人愿意听他在这里废话狡辩。
现在就是说出天花来，他打媳妇这事儿是百分百坐实的。
可笑他还在细枝末节上纠缠不放，抓小放大。
“我就想当着众位领导的面把话说清楚，不想给他往我姐身上泼脏水的借口。不想明明我姐任劳任怨，伺候他们一大家子，结果在他宣扬之下不知传成别的模样。”
“至于贵厂是想怎么处理他，我们也不多做纠缠，我们尊重厂里的决定。”
“就是不管贵厂是怎么处理的，我们派出所肯定也是要去的，要报警，他这是家暴，我们必须给我姐讨回公道。也让认识他的厂里同志也好，街里街坊都知道知道他，别再让不明真相的女同志上当受骗。”
一番话慷慨激昂，一屋子人默然了半晌。
薛建中嘴里都快能塞进个鸡蛋了，太震惊了，没想到自家妹子嘴皮子这么溜，小道理说的一套一套的。
这要是他，揍姚国华个生活不能处理也就是了。
揍完也就完了。
哪想到自家小妹连环套，还要闹去派出所，他摩拳擦掌，觉得自己对那些不明真相的女同志也充满了正义感，务必把这厮的假面具给撕下来！
薛红英冲一屋子领导鞠了一躬，算是结案陈词，该说的都说完了。
最后冷冷地看向姚国华：“你是跟我们一起去，还是我们去派出所报警，让公安请你去？”
姚国华怒，自从进屋就没让他说一句完整话。
既然事情都闹到这地步，撕破了脸，谁怕谁？
“去，为什么不去？你们把我打这样，我还要找公安抓你们呢！”
厂长：这算是丢人丢大发了。
因为家里事儿还要闹到派出所，殴打妇女，这货以为是什么好名声吗？
低三下四赶紧赔礼道歉就完了，还敢叫嚣。
这事儿真搞大了，他们家也算臭大街了，看以后哪家好人家的闺女还会嫁给他。
不过，他和姚国华没这份交情，如果只是为厂子的名声考虑，可能他能劝就劝两名，但看薛家人又是硬气的很，没有半分回旋余地，这让厂长在嘴里转了几圈的话愣是没说出口。
真让人家给怼回来，面子上也不好看。
“那，鲁主任，你看你跟着去趟派出所，把这边的情况也跟公安同志交待交待。”
姚国华出了厂长办公室还骂呢：“谁知道那孩子是不是我的！你不知检点——”
薛建中刚转回身，就见姚国华下意识地往后一退。
“你家没有王法了。”
鲁主任咬牙：“你歇歇嘴吧，你是真没挨够打。”
“主任你可看见了，他们打的我！”
鲁主任：我闺女要是让人打成这样，我也这么揍！
“看见了，看见了，你可把嘴闭上吧。”以前没发现这货嘴这么欠，就你这么往人身上泼脏水，嘴里不干不净的，不揍你揍谁？
虽说薛家大闹了自来水厂，可知道真相的就没人是向着姚国华的。谁家没个女人，往自家身上一带入，谁也忍不了，都说揍的轻。
但闹到要离婚，却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
派出所就这种家暴问题都处理不知多少了，大多还是打落牙齿和血吞，娘家有人撑腰的把男的打一顿，没人撑腰的可能连报警都不会报，邻居叫了派出所还要被她说多事，反正像薛家这么硬气的支持女方离婚的毕竟还在少数。
“你们要离婚我们管不了，得去民政局。”
“——离就离，我怕你们呀，你们说我打人，你们还打我呢。”姚国华上蹿下跳，打不能白挨。
薛红英自从进了派出所就没再理他，只是冷静地按之前的说法又在派出所当着公安的面重复了一遍，至于是她先动手还是他先动口的已经不重要了。
“我要告姚国华家暴我姐，是，我也打他了，我承认，也愿意接受惩罚。”
对，惩罚，大不了罚钱。
钱，她有的是。
姚国华的伤可是连轻伤都算不上。要不是薛建中一拳打他脸上，挂了彩，说挨揍了都没证据，全凭他一张嘴。她就不信有围观群众能在这时候挺身而出给他个家暴的人作证。
薛红杰却是实打实的流了产，至于究竟是踩空还是谁打的，谁都没有证据，至少医院只能证明薛红杰之前确实怀了孕，到医院开药的时候孩子已经流了。
最后薛红英赔了十块钱，姚国华却要赔薛红杰流产之后护理费及打人的费用二十八块钱。
姚国华自然是不干的，一口咬定流产不是他打的。
警察忙了一下午，看他气就不打一处来。
“不给钱就拘留，十到十五天。”
姚国华立马就老实了：“我、我、我给，我给……”可鲁主任把人送到派出所人家就回厂子了，这时候他找谁借钱？
“我能，先欠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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