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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安都快沉不住气了，“回家取去！”
要姚国华钱跟割他肉一样，脸都快拧成麻花了：“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弟弟妹妹还小也没上班，是真掏不出这些钱来……能不能少点啊。”
“红杰，咱好歹夫妻一回。”
薛红英都气笑了，这时候想起她姐来了？
“来，你看着我姐让你揍的鼻青脸肿的脸说。好歹夫妻一回，你怎么就给打这样了呢？不是你家闺女，你不心疼是不是？”
“我跟你说，我家不差你那点钱，但是——该赔给我们的，一分钱也不能少！”
“公安同志……”姚国华转身卖起惨，“真拿不出来啊。”
“拿不出来你就认蹲吧。”小公安刚正不阿。
姚国华再看薛红杰，“你，你就看着我死这儿？咱家啥情况你不知道吗？我上哪儿整这些钱去？”
要说薛红英对这钱，那是可有可无，就挣一口气，可薛红杰是真想要。
她没有工作，没有生活来源，现在是一气之下回到娘家了，可是身上分文没有，难道做什么都要伸手管人要吗？
以前她从娘家也没少往婆家拿东西，婆婆天天盯着她，不是这家儿媳妇从娘家带回来什么了，就是那家儿媳妇又给老婆婆买啥了。
她又没有工作，她想给买也要有钱啊？
姚国华工资钱全交给她妈，她手头但凡有超过五毛的，都是亲妈心疼她偷摸给带回来的。以前是她傻，想着给孩子买块糖，买袋小饼干讨好他，总能把心给捂热了。
可现实就是，你没能耐谁也瞧不起你，你所有的付出在别人看来都是理所应当。
“那你就听公安同志的话吧，在派出所待十天半个月再回去，反正每月工资都存你妈那儿，你在里面他们也能活。”薛红杰淡淡地道。
姚国华指着薛红杰，就那眼神，说下一秒就要往她脸上招呼，小公安都信。
立刻大声喝道：“你干什么？在派出所还要打人吗？！”
“公安同志，这钱我们不要了，”薛红英道：“关他吧。”
“不不不不，不，我给，我现在就回家取去！”姚国华一看薛家人是一门心思想把他往死里整，连半分商量余地都没有，也是认了。
小公安瞪了姚国华一眼，还说没钱，这不还是有吗？
起身跟着姚国华回去，怕这人耍无赖，借口回家直接溜亲戚家躲出去了。
二十八块钱，在一般人家这不算少了。
薛红英看了眼挂在墙上的时钟，四点十分，又是一下午过去了。眼看着就等着收钱了，也用不着薛老大了，就让他赶紧去长江路接人。
“你们俩在这儿行吗？要不，咱一起走吧，那孙子不回去取钱了吗，应该快了。”薛建中迟疑，怕姐妹俩万一吃亏。
薛红英冷笑：“他要是老老实实把钱第一时间送来，都算我狗眼看人低，有的磨呢。你先回吧，别让嫂子和妈等急了，回家把姐的情况先跟爸妈说说。”
薛建中这才骑着倒骑驴走了。
不成想事情还真按薛红英说的来了，快俩小时了姚国华才姗姗来迟，后面还跟着个满头花白头发的老太太，手牵着三岁左右大的小男孩。
小公安的脸都快黑成墨汁了。
“红杰啊，你说好好的咋就闹到派出所了？国华他不是人，你哥打也打——他就欠打，你看这日子还得过不是？我让国华给你道歉，给你认错，你还得跟娘回去，咱一块儿好好过日子哟，娘没跟你处够啊。”
人没等跨进大门口，老太太悲悲切切的声倒是先传了进来。
薛红杰不听老太太说话还好，一听反倒气的涨红了脸。
“我、我不跟他过了，妈——”
“叫什么妈，叫大娘。”薛红英一把拽住她的手。
老太太一噎：“亲家姑娘可不能这么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你还小，不懂。成家了就和小姑娘不一样了，在家哪可能没有磕磕绊绊，日子不还得过吗？”
“大娘，你看你儿子把我姐打的，这叫磕磕绊绊？”薛红英不为所动。
“我知道大娘是为了啥走这一趟，但婚是一定得离，钱也一分不能少——要不然，你儿子就要蹲半个月的拘留。”
“咱都敞开了聊，我把底线划这里，大娘你再卖惨哭穷，或者替你儿子说话也罢，不会对我们的决定有任何影响。”
“就这破婚，有什么不破的？”
老太太让薛红英一顿抢白，老脸都绷不住了，昏黄的眼睛肉眼可见的一抹凶狠。
“你这是要把我们家生给搅散了，小姑娘心咋这么恶毒？！”
薛红杰挡在妹子身前：“是你儿子把家搅散了！妈——大娘，今早上你也在现场，他打我的时候你拦过他一下吗——”
“我多大岁数了？”
“那你说了他一句吗？”薛红杰眼泪喷出来，委屈，从嫁到他老姚家就委屈，积攒了这些年终于在这一刻再也憋不住了。
“我当牛做马伺候你们，得着你们一句好吗？家里炖肉我夹一筷子你们酸言醋语能说上我半天，看我挨打你们一个个笑的比谁都欢，我就想问问，咱们有这么大仇吗？”
“你们当初要是没看上我，就别娶我过门呀，我没跪着求你们！干什么嫁到你家，你们这么欺负人！”
“滚！别骂我奶！”姚家小孙子撒开老太太的手，小脚就冲薛红杰踢过去了。
就一脚，也不疼。
可是薛红英看着心疼，迈着大长腿走到姚国华身前，伸腿狠狠就是一脚上去。
“你儿子踢我姐一脚，我就踢你一脚。”
姚家老太太不干了，“你这小娼妇打谁呢？在派出所还敢打我儿子——公安同志，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扯开嗓子就开嚎了。
眼看着小公安没经验，摆不平撒泼打滚的老太太，旁边一位四十多岁的女公安使了个眼色，让小公安在旁边看着，她坐到位置上，扬声道：
“别喊了，钱是不是都带齐了，带齐了就过来，处理完各回各家，也省得在派出所闹。”
“姚国华，有钱没，没钱人家也说了不强迫你，关个十天半个月——认不认？”
“不认，凭啥认！？”老太太一听不干了，干嚎半天也没人理，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挺身护犊子。“我们家哪来的钱，老的老小的小——”
“不认钱就认关。”女公安没好气地道，不是所有老人都值得尊敬。
她在一旁边听都听明白了，看人家女的身体残疾，一家子欺负人家，怀孕都给打流产了，这样的人家劝和就是推人入火坑。
“关我们也不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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