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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了点头，表示理解，问她孩子有几个月了。
她说，大概七八个月了，最近感觉不对劲，她有预感，孩子会掉。
“你最近去过医院了吗，医生怎么说？”这种事情，应该去找医院才对。
余秋雪摇了摇头。
这事挺不对劲的，普通人家省吃俭用，也得拿出钱来一个月至少产检一次，余秋雪家家业那么大，怎么可能连产检也不做？
“为什么不去医院？”我问。
余秋雪这才说出实情：“不是我不想出门，是我根本就出不去。要不然，也不会麻烦你亲自登门了。童童它……不想我出去……”
“童童？童童又是谁？”余秋雪口中多出了一个陌生名字，听起来像小孩子。可是，她不是说自己只有肚子里一个孩子吗，难道，还有非亲生的？
“童童……它是我未能出世的孩子，是我现在肚子里这个孩子的哥哥或者姐姐。因为还不知道男女，我就给它取了个小名叫童童，当年因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我没有要这个孩子。之后我也怀过几次孕，可惜都没能生下来。我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我的身体没有什么毛病，我就知道，这一定是童童在作怪！”余秋雪的眼中有深深的恐惧，“每次我肚子里的胎儿成型，都会梦见一个孩子拖住我的腿，拉的死死的，醒来之后，必定胎象不稳，过不了多久就会流产，我已经这样失去五个孩子了！”
这是，被打的胎儿来向兄弟姐妹索命了？
“我今年已经四十了，好不容易怀上了这一胎，前六个多月都没什么问题，孩子很健康。我以为，是我的罪孽赎清了，童童不怪我们了，可是最近……一个月前，我又做了那个噩梦，醒来之后，人已经在医院保胎了。”说着说着，余秋雪就泪流满面。
我心中有了思量，小心翼翼问：“冒昧问一下，方便说一说当年，你和你先生为什么不要这个孩子了吗？”
余秋雪听到，停止了抽噎，好像有点难以启齿：“当年，我先生跟另外一个女人有婚约，我跟他相爱，意外有了童童，然后……”
又是一桩三人恋情酿成的悲剧，这段时间我怎么老遇上这种事。
后面她没继续说，有可能是跟宫斗剧一样，原配容不下妃妾的孩子，也有可能是余秋雪自己害怕，打掉了孩子。前者的可能性会更大一点，毕竟孩子的爸爸是个有钱人，我要是当年的小三的余秋雪，怎么样我都得把孩子生下来，不图什么，哪怕是得个抚养费都能此生无忧了。
“所以，这栋房子里的古怪，是童童吧。”我说，“你们之前是不是找别的术士来看过？”
余秋雪点点头：“他让我们摆上这面八卦镜，可没什么作用，胎象还是不稳。听说姜家阴阳纹可以驱邪保胎，我就马上来请大师你了。”
八卦镜确实能起一点作用，但作用不大，再大的八卦镜也只能挡住普通的孤魂野鬼，像缠上余秋雪这个，有可能是怨灵，阶段要比普通鬼高多了。
因怨而起的怨灵，大致有三种。
一种是像馗阳墓女尸那样的，寄生在人的思想里，不断灌输一种想法，使其发疯。
第二种则是跟元元那样，可以直接附身在人的身上，指挥他们做出一些举动。
这次这种，是用梦境控制活人，相比之前那两种，不算凶恶，但也足够磨人。试想一下，每天晚上一闭上眼就做相同的噩梦，导致人对入睡有抵触情绪，长时间失去休息，不死也能被折磨个半死。
它们的共同点就是无形，就连阴阳眼都看不见，一般寄生在人的身上，诱导活人做出错事，比如自杀什么的。
余秋雪眼下乌青严重，一看就很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想必一入梦就能看到死去的孩子在撕扯她的腿。
怨灵的怨念有深浅，所用的纹身也不同，平时我能根据经验给客人纹身，但这次特殊。这次的客人是个孕妇，纹身要格外小心，所用图样重了会害死腹中婴儿，轻了又起不到效果，必须对症下药，做到刚刚好才行。
我把顾虑跟余秋雪说了，问她同不同意配合“问灵”。
她同意了。
我早有准备，从背包里取出百年龟甲，准备给孕妇问灵。
问灵是阴阳灵纹师必备的技能，即通过灵媒确定鬼怪所属，衡量怨气，以确定方案。问灵所需的材料不同，介于这次的服务对象是孕妇，我带了龟甲。乌龟向来被人称为吉祥之物，寿命又长，是福寿绵长的象征。问灵所需的龟甲不是普通龟甲，而是百年乌龟的龟甲，这个年岁的乌龟没有养殖的，只有野生的，外公所留给我的材料也不多，用完这几次，再想再找就还得等一百年。
要不是看这家用得起，我还真不舍得用。
我用纹身针在龟甲壳上纹出特定的图案，再注入尸油，又让管事女佣给我找了一个香炉，准备焚烧。
女管事说，这香炉是个古董，让我小心点用。
我小心翼翼地点燃龟甲，淡淡的烟从香炉里升起来，宛如一条蛇，蜿蜒进房子的各个角落。房子里的佣人好像司空见惯了，都低垂着头，不看这些怪象一眼。
龟甲燃烧的烟像侦察兵一样，在房子里搜寻怨灵活动的痕迹，一般等到烟燃尽，那些浓烟就会聚到一起，在空中形成怨灵的样子。如果这个房子里作怪的怨灵，真是童童的话，烟会聚成它的模样，且烟越浓，怨恨就越深。
怨念越深，我所用的灵纹就需要越凶。我不是第一次问灵，以前也见外公操作过数回，可以说是对步骤很熟悉。
可是，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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