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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微蹙眉，问灵的结果这样，不是说怨灵怨气有多重，相反，这意味着这个房子里根本就没有鬼！
我的眼光落到余秋雪因为焦虑燎起的嘴泡旁。她不会是传说中的“习惯性流产”，落胎次数太多导致精神失常了吧。
我试图在女管事那里找答案，但对方一直规规矩矩地看着地板，一言不发。
难怪之前来看的术士只是让她挂八卦镜，这屋子连鬼都没有，不挂八卦镜防鬼该怎么做？
“怎么样，小齐大师。看出点什么来了吗，是童童吗？”余秋雪的神情很急切。
“你确定吗，问灵的结果显示，这个屋子根本没有鬼！”
余秋雪疯狂摆手：“不可能、不可能，它分明在这里，我能感受到，不可能没有鬼。我去医院检查过了，医生说我的身体没有问题的。”
“有没有可能是误诊？”我现在严重怀疑她是孕妇的多疑病，龟甲问灵一般没有错，除非怨灵本事高深，能够瞒天过海。
对了，误诊。
既然医生都有可能误诊，我凭什么认为我的问灵就百分百正确？我突然想起了什么，贸贸然地对余秋雪说：“有没有可能，让我摸一下你的肚子。”
余秋雪有点尴尬，毕竟让一个陌生男人摸肚子有点那啥。怕她误会，我又说：“怨灵不在屋子里，不代表它不在，有可能是藏起来了。”
我已经决定要验了，取出提前准备好的龟血，在手中画上了跟问灵龟甲一样的图案。
札记里提到过，当焚烧灵媒失效时，纹身师可以用百年以上的动物血将自己暂时化为灵媒，深入探索，找出怨灵。
纠结了一会儿，余秋雪还是撩起了衣服，露出圆滚滚的肚皮。她的皮肤被肚子里的孩子给撑开了，长出了一道一道，丑陋不堪的妊娠纹，触及便感到震撼。生命的诞生，是需要另外一个生命付出代价的。
我将手放在肚皮上，瞬间便感到了异样。
“怎么了？”可能是我的脸色太难看，余秋雪有点担心。
好啊，原来躲在这里！
难怪用普通的方法问灵没用，隔着肚皮，又隔着重重的羊水，普通的焚烧法怎么可能把它揪出来？以人的阳气中和鬼的阴气，从而瞒天过海，这次的怨灵可真是聪明的很。
我将她的衣服原模原样地盖回去，严肃道：“查出来了，它在你肚子里。”
“它，谁？”余秋雪心里其实有答案，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
“这个屋子的怨灵，就藏在你肚子里，难怪之前的术士查不出来，它用你的阳气作掩护，直接在你肚子里下手。”我定定地看着她隆起的小腹。
余秋雪像怕我吃了她的孩子似的，双手抱住肚子：“怎么可能，肚子里的是我的孩子，它已经在我肚子里快待了八个月了，我能感觉到它的心跳，它还会踢我呢，你怎么能说它是怨灵？”
老实说，我觉得，就是余秋雪说的“童童”寄生在它的弟弟妹妹身上，而并非余秋雪怀有鬼物。但无论是哪种，解决办法都只有一个：打掉肚子里的孩子。
我知道这有点残忍，思虑再三才开了口：“很抱歉，你肚子里的孩子可能留不住。它无论如何都会死的，越早打掉，对母体越好，否则它会一直汲取母体的阳气，你会被它杀掉的。孩子还能想办法再要，你的命，只有一条。”
我冒着被赶出去的风险说出这句话，是对生命在负责，她大可以靠一些保胎方法生下这个孩子，但这条生命将天生带鬼气，对这个家庭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余秋雪显然是想孩子想疯了，语气有点激动：“我不可能打掉它，它是我的孩子，我们同吃同住八个月，孩子那么大了，已经有了完整的身体，打掉它，这不是杀人吗？那种错事我已经做过一次了，不可能再做第二次，就算最后要我搭上这条命，我也要把孩子生下来。”
看她态度坚决，我只好给出最后的忠告：“如果逆天生下它，它身上携带的怨念会害死你们一家人的，你跟孩子爸，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甚至孩子的叔叔舅舅，都会遭到厄运的，你最好再考虑考虑。”
“你不是大师吗，连为孕妇保胎都做不到。”听完我那番话，余秋雪的脸色明显不对劲了，“何必诅咒我们一家子。做不到就走吧，王姐，送客。”
女管事一直站在门口，听到送客，恭恭敬敬把我给请了出去，还给了我一万块，说是跑这一趟的辛苦费。
本来什么也没纹就白拿一万块，我应该高兴的，可走出别墅大门，我心里却不是滋味。曾听过一种说法，人类的胚胎就像寄生在母体的寄生虫，吸取母体的营养，免疫系统也会像攻击异类一样去攻击胚胎，最终，胎儿从母体身上娩出，母亲又要经历长达几十年的养育。
我不知道孩子对父母的意义，我无父无母，所以不能理解这种牺牲跟付出。
纹身中确实有一种可以保胎，我大可以直接给她纹上，但我没有这么做。那胎儿生来就是要杀死父母的，何必留着它。
坐在回纹身店的车上，我看着窗外的树一重一重，心中隐隐不安。天色刚刚还晴，我出来之后，忽然变得黑压压的，闷得让人透不过气，我瞄了一眼天气预报，原来今天有雨。
我总觉得，马上将有一阵腥风血雨要掀起来，就像现在的天气一样。
回到纹身店，雷雨果然下了起来，天就像破了一个大窟窿，一桶一桶水往下倒，跟天河决堤似的。雷电交加，正适合睡觉。我当机立断，拉下了店里的卷闸门，决定给自己放两天假，最近见的鬼怪太多了，身上难免染阴气，需要好好调养一段时间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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