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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晴风同样投来疑惑的眼神。彦齐道:“感觉有点像那个小子……”
“嗯?哪个小子?”胡?嘴快道。
“就是那个小子。”
“到底哪个?”
“那个!”
就在两人哪个那个的鸡同鸭讲时,对面医馆进去两个出家人,看背影,一个身材高大肥硕,一个细瘦伶仃,应该是师徒。
……
郎中离开后,直至酉时,荣春泽才幽幽醒来。并非自然苏醒,而是被一阵阵肉香味催醒的。
梁青跪坐在床踏板上,挑着一只通体焦红、油光锃亮的裸体炙鸭,呼扇着自己的芭蕉大掌,正试图味诱主子。事实证明,他成功了。
“醒了醒了,郎主醒了,郎主终于醒了……”荣春芳的贴身婢女墨玉眼尖,细声细语的咋呼起来。
荣春芳一直处于担心忧虑中,把有生以来积攒的眼泪,除了八岁时给了母亲一部分,今日一股脑都给了阿弟,眼睛也水到渠成的肿成了蟠桃。
她仔细询问过梁青一路发生的事情,了解到荣春泽半路被人劫持,她怀疑莫非被劫持的时候摔坏了脑子?刚才又逢突变……
“唉!阿弟怎就这般命运多舛?!如今又摔成了智障……不行,我定要想办法将阿弟的脑子再摔回去!”她暗自下定决心。
若荣春泽知道阿姊的这番雄心壮志,眼前会飞过多少只乌鸦?
荣春芳微微俯身过来,温柔道:“阿泽,起来吃点东西吧。我听梁青说了,你们一路不太平,让你受委屈了!都怪阿姊,没能保护好你……”说着眼眶又红了。
荣春泽不敢再开口,只能有气无力的挤出一丝微笑,然后摇摇头,怕阿姊没理解,又点点头……越描越黑,干脆歪头看往别处。
他目光扫过阿姊肩头时,瞟到了一幅画,一幅人物画。
画中人有点雌雄难辨,既有女子的?丽,又有男子的英俊;既有女子的柔媚,又有男子的冷毅。似乎成男还是成女,全靠人物的内在气禀和发束服饰。
荣春泽乍一看脸,还以为是自己。再细看,此人梳绾着灵蛇髻,身着杂裾垂?服,华贵明丽,衣袖飘飘,宛若仙子下凡。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他无端的闪过一丝念头,还未来得及抓住就转瞬即逝了。支离破碎的记忆,铺在他思绪上宛如黑夜遥远的星子,针尖一样的微光,怔怔的陷入更浩瀚的迷茫。
荣春芳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莞尔一笑:“这不是我。”
的确出乎意料,荣春泽迟缓的将目光转向荣春芳,带着惊讶和疑惑。或许是一母同胎的缘故,荣春芳很自然的知道他想问什么。
垂眸片刻,她现出少有的沉静,答道:“这是阿娘……”对于母亲,荣春泽的记忆是空白的,但听到“阿娘”二字,他还是沉默了。
“女郎,饭菜好了,要不要端上来?”墨玉是个机灵鬼,见氛围又要凝成阴云密布,及时出来化解。
荣春芳道:“当然当然,即刻端来!快快快,墨玉,碧玺,紫晶,蓝钻,赶紧把桌子布置到这边来!”
荣春泽:“……”
听梁青说过阿姊是赢都第一才女,本以为她的婢女即便不叫笔墨纸砚、琴棋书画,也得是梅兰竹菊之类,没想到竟是一堆明晃晃的宝石。
再想想她阳光普照的性格,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梁青,把炙鸭让东厨切薄片,再配上甜酱……阿弟,这是全京师最好吃的炙鸭,还是小时候的味道,我看着都馋了呢!”荣春芳像逗稚子一般做了个馋嘴的表情。
荣春泽正不知以何表情应对时,她又继续安排道:“墨玉,把那坛桃花酿端来……阿弟,这可是全京师最好喝的酒哦!难买的很,我前些日子让碧玺不知跑了多少趟才买来这么一坛……”
荣春泽在阿姊“飞流直下三千尺”的话匣子里,终于吃上了穿越以来的第一顿饭,太!不!容!易!了!
这桌名为“两个最”的饭刚被浩劫一空,稳居王府八卦头版头条的荣春泽,名下又喜获一枚“酒囊饭袋”的荣誉称号。
就这样,各种以讹传讹的小道消息,兵分八路传进赵王白面捏成的耳朵里。他稳住差点气绝身亡的老命,不失风度的遣人传话来,说舟车劳顿,让公子先好生歇息,见面也不急一时半刻。
荣春泽心下庆幸,今天出的洋相够多了,还是将丢人现眼的机会省着点用吧。何况,都十六年没见了,再多等几时、几天、或几年又有何妨?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亲情、友情、爱情……一切世间情感,于他都是镜花水月、遥不可及。他似乎早已习惯了孤身一人立于天地间。
荣春芳却一张嘟嘟嘴能挂油桶,又不好当着下人的面数落父亲的不是,只能将手里的鲛绡帕子撕拽的面目狰狞。
掌灯时分,天空稀稀疏疏的飘起雨来,原本就不坚定的气温,更平添些许春夜雨寒,让白日里重燃希望的柳嫩花新、莺啼燕语,瑟缩成对酷冬余威的战栗。
荣春泽仰靠在热雾氤氲的浴桶里,随着水波微漾,紧绷了一天一夜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疲惫感却愈加明显。
整整一天,过得比前世一辈子还累。如果穿越可回头,他一定趁回头时将头直接拧断。
他一边拿浮石在身上漫不经心的揩着,一边任神识像乱窜的耗子,漫无目的的胡思乱想。
初来乍到,发生的事都超出了他理解的范围,一个个疑问逐渐凝结成团,萦绕在脑海中。
他为何被关了十六年?又为何突然被接回?他与阿姊一母同胞,为何一个在赢都受宠,一个在蜀郡遭罪?
昨晚劫持他的是何人,为何劫持?还有那帮追杀的人当真只是梁青讲的逃兵吗?若是逃兵又为何紧追不放?
这条棒槌舌头真真是长期不说话而僵硬的吗?还能恢复吗?他为何一直戴着面具?
他身上究竟还有多少秘密?
忽然手臂痛了下,垂头一看,自己来来回回在一个地方搓,差点搓秃噜皮。他扔下浮石,抓一把澡豆胡乱在身上挠着。
突然,“咔嚓”一声轻响从头顶传来。他虽没有梁青能隔墙听蚊子哼哼的好耳力,但还不至于耳背到连这么明显的声音都听不到。
他蓦地从水中站起,伸手拽过一条帕子,三两下擦干身体,穿上崭新的交领博袖袍服,扯下面具往脸上一扣就往外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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