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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爱国颓然地坐在地上，仰头看着闪着几点星光的夜空。
突然，他听到儿子的惊叫。
不过，他没有能爬起来的丝毫力气，他的心情已经悲凉到了极点。
“爸，你快看！”赵五洲狂喜的声音。
“老赵，老赵！！”魏钦激动的声音。
“切，那么大年纪还挤猫尿，丢人！”王墨不屑的声音。
“爸，你看，这是什么！！”
终于，赵五洲忍不住冲了过来，手里捧着一团明黄色的绸布，绸布里有个亮晶晶的东西在昏黄的灯光里熠熠生辉。
那光亮晃得赵爱国眼睛几乎都睁不开，他不得不摘了眼镜，胡乱地抹了把脸上的泪水，这才看清楚儿子手上的东西。
那赫然是一座小小的水晶人像！
久远的时光让那个原本光泽锐利的小饰物包裹了一层温柔的黄晕，被古代匠人用最原始的工具雕琢出来的水晶羽人像，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呈现在赵爱国面前。
“……这、这是？！”赵爱国脑中一片空白。
“我爹早就把这玩意买回来了。”
王墨得意洋洋地看着一个疯一个傻的赵家父子，她真想让秦止也看看，他不是一向喜欢看人家被打脸么，刚才老头儿还哭着闹着说秦止让他再也见不到自己家的宝贝，现在，这水晶羽人像就已经摆在他的面前。
看着他傻瓜一样的表情，真让王墨快笑破了肚皮。
赵爱国呆呆地看了半天，突然一把手抓过水晶羽人像，翻来覆去地看了又看，果然从那水晶羽人的羽毛纹理中找到了一个“狗”字，那字划隐在稠密的雕刻线间，几乎与线条融在一起。
“真的！这是真的！五洲，这是真的！”
下一秒赵爱国大叫起来，从地狱突地升入天堂的幸福，让他都不知要做什么表情了，“哈哈”地笑了几声，又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嗯！”赵五洲也被父亲感染，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不过，他却没忘记是谁拿回了这水晶羽人像，立即上前边敲门边高声叫着：“秦老……师傅，师傅，谢谢您！这东西不论您花了多少钱？我们都一定会还上！”
“五个亿哦！”
王墨伸出自己的五根手指，在他们面前晃了又晃。
“还！”
赵爱国终于从地上爬起来，他一向性格古板，但是却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他虽然不知秦止用了什么手段拿回的东西，但是，从今往后只要是秦止提出的要求，他们赵家必然会毫不犹豫地照做！
“我们赵家，这辈子结草衔环也要报答秦老板！”
这场情感翻转大戏让王墨看得心满意足。
看着赵家父子在观止居门前千恩万谢的样子，王墨觉得他们像在给一座闭了关的小庙里的菩萨上香还愿。
估计这菩萨早就洗漱完上床睡觉去了！
不对，会不会是睡在棺材里的？！
王墨躺在酒店柔软的床上，想到二楼那口黑漆漆的大匣子和门缝里那种粗喘，心里还是一阵阵发寒，她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似乎忘了件什么事！
就当王墨陷入黑沉梦境的一瞬间，她突然想起自己究竟忘记了什么！
秦止还没有去医院！
那个叫刘富安的畜生像个疯狗一样，咬了秦止，如果不赶紧去医院吃阻断药的话，恐怕他就没救了！
王墨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连鞋子都顾不得穿，就冲去了观止居。
赤着脚踏在冰冷彻骨的青石板路上，王墨觉得自己的血都要被冻住了，观止居黑漆漆的两扇窗子，就像骷髅的两只黑洞洞的眼睛，让人不寒而栗。
“爹！开门！！”
王墨壮着胆子猛冲过去砸门，“快起来，咱们得赶紧去医院！”
聒噪声传得极远，惊飞了老树上的几只乌鸦。
门内却没有一丝活物的声音，像座深山里没有神仙的古庙，静谧的吓人。
由于石板冰寒，王墨只好踩在木头门槛上，两手抓着门板上镂空的棱花格子，向里头张望，说真的，她现在有点害怕从屋子中的黑暗里突然跳出个面目恐怖的僵尸，一下子掐了她的脖子。
“爹，听见没！赶紧出来！”
事关秦止的性命，王墨只好鼓了十二分的勇气，接着敲门。
终于，观止居屋内的黑暗里缓缓地走出了一个人影，籍着路灯照射过来的些微光线，王墨隐约能分辨出那正是秦止。
“开门！！快点，咱们早点去医院。”
王墨心喜，更加卖力地擂门。
“咯吱”。
门被拉开，秦止就站在门内，王墨站在门槛上不用仰头便能看清他的面目。
此刻的秦止面色惨白被微弱的灯光映着，几乎透明一样，他的眼睛虽睁着，却像死水无澜的枯井，没有一丝生机。
一股寒意立即爬上王墨的脊背，她从没见过这样的秦止，此时他僵硬的像个没有生机的死人！
“爹……”
王墨想后退，却忘了自己还站在足有半尺高的门槛上，一脚踩空就朝后跌去。
秦止突然伸出手，一把揽住了王墨的腰，把她捞进了怀里。
王墨跑出来时着急，根本没穿棉衣外套，只是穿了酒店的浴袍，身上早已经被京城腊月的寒气冻得瑟瑟发抖，这会儿被秦止搂着，竟然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冰窟窿里面。
秦止的身上没有温度！
王墨挣扎，她伸手推着秦止冰凉的胸膛，他的手臂箍着她的腰，勒得她喘不过气来。
“爹，你病了，快放开！”
王墨慌乱，王墨想尖叫，难道hiv还有让人尸化的后果？！
秦止听不到王墨的声音，他只是凭着本能想汲取更多的温暖。
挣扎中，王墨浴袍的领子敞开，露出一截雪白的颈子，淡青色的血管由于用力挣扎而微微脉动。
秦止枯井般的眼神突然便爆发出一片嗜血的光，他毫不犹豫朝着王墨的脖子咬了下去。
王墨眼见避无可避，只好把推着秦止胸膛的双手穿过他的腋下紧紧搂住他，将脸颊死死贴在他的胸前，这才险险躲开秦止的牙齿。
不过，也正因如此，秦止身体失去了平衡，带着王墨就向后倒了下去，像段腐朽的木桩，重重地跌在观止居内的青砖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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