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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着一个油光水滑的女人。
孙绍祖刚过六十，又天天干些挖坟掘墓的体力活，一身腱子肉显得比实际年纪年轻不少，见那女人为了吃喝，竟然什么都愿意干，自然是起了色心。
抓起一块烤得焦黑的狗脊骨就递给了女人。
“老妹儿，你家哪儿的呀？”
当着孙子的面，孙绍祖倒不能显得急色鬼一样，他假模假式地瞧着那女人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家里的呢？”
那女人一边大口吃着肉，一边回道：“这边闹了几个月的兵灾，镇上的人逃得逃死得死，我家也都死绝了，只剩下我自己，每天靠挖野菜，吃树皮活着。”
“哦！”
孙绍祖一听这话，更是放下心来，眼神来回在女人身上溜来溜去，就像是要剥光女人衣服一般。
“爷，咱们还往西不？”
孙长兴这会儿已经吃饱了，咋巴咋巴有点干的嘴，问孙绍祖道，“我渴了，咱去找点水喝！”
女人一听这话，连忙抬起头来，“要喝水，不如去我家吧，这镇上的水井里都填了死尸，不能喝了！我都是到镇外的伊河里挑水回来。”
孙绍祖登时觉得这女人着实的善解人意，他还想着怎么去撩拨女人，没想到人家居然要直接领他们回家！
女人的屋子在镇边的一片小土坡边，只有两间泥坯的茅草屋，用个麦秸杆搭得墙挡成个院子。
孙绍祖带着孙长兴跟着女人进了院子，猛然发现，泥墙根上，放了个样子奇特的猪食槽，虽然黑漆漆脏得不成样子，但是依然能看出一丝丝花样繁杂的纹路。
“喝水。”
女人从水缸里舀了一瓢凉水，递给孙长兴。
“你先喝。”
虽然色欲熏心，孙绍祖却还是留了几分小心。
他怕被人下迷药！
女人愣了一下，然后又嘻嘻地笑着，端着水瓢喝了一口，然后也不给孙长兴，而是端给了孙绍祖，声音腻腻地道：“大哥，我一个妇道人家，能打得过你们两个爷们么？”
孙绍祖接了水瓢给了孙长兴，看着孙长兴大口大口灌着水，然后才在女人的胸脯上狠狠地掐了一把道：“一会儿打一场试试呗。”
女人的脸“腾”地一下红了，不过，她还是问道：“你们爷俩这是从哪儿来，到哪儿去呀。”
“打北边过来的，来收点货。”孙绍祖道。
他的眼神却已经又溜到了那猪食槽上面。
“你家以前养猪的？”他走到猪食槽前头，一脚踢了过去，只听得“当”的一声，竟然传出了金属的声音。
孙绍祖从小就做盗墓的勾当，同伙火并，见财起意的事儿遇得多了，鞋尖上都装着刀尖，随时准备着阴人。
孙长兴也跟了过来，趴在猪食槽上仔细看了看，抓了把麦秸杆使劲搓了两把，那脏污泥渍之下，竟然隐隐透出黄绿色的光泽。
“爷，这是个……”
“猪食槽。”
孙绍祖出言拦了孙长兴的话，他自然知道孙长兴想说什么！
这东西太明显了，这就是一尊长方型的铜鼎，被卸了腿儿，当了猪食槽。
“妹子，这东西哪儿来的？”孙绍祖踢着那铜鼎，心里着实高兴的厉害。
华国讲究钟鸣鼎食的时代，春秋战国之前的鼎器大多是方形大器，至秦汉时期，鼎已经逐渐演化成了圆腹三足，日常烹饪的实物物件。
眼前的这方鼎，样式古朴，纹饰精美，最罕见的是鼎的正反两面竟然铸成了人脸的样子，高鼻深目，在西斜的阳光下显得妖异阴森。
“这呀，这是我家死鬼盖房挖地的时候，在后面土坡底下刨出来的。”
女人提起自己男人，脸上并不见什么哀伤的神情，反倒是眉开眼笑地冲着孙绍祖说：“自从我们用这东西当猪食槽，就不怎么愁吃猪肉了，那些肥猪直接拱我们家的门呢！”
“有这好事？！”
孙绍祖也笑了，他已经差不多能断定，这破茅屋后面的土坡应该座至少是二千多年前的古墓，这女人的丈夫也不知道交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能直接刨出这种宝贝。
这东西要是能弄到京城去，随便找个洋人就能卖上个好价钱。
孙绍祖打量了一下这两间茅草房，觉得能在这里做个窝也不错。
既然这里是座大墓，里面的好东西必然成千上万，倒不如把这地方做个长年做活的窝子，一点点地把里面的珍宝起出来卖掉。
“大哥，你们要是不嫌弃这里脏，就住下吧，这天都已经黑了。”
女人指了指渐渐落山的太阳，“小心路上有兵匪，他们可都有枪，再把你们爷儿俩给截了，到时候钱也没了，人也没了！”
“大妹子，谢谢你的好心！”孙绍祖已经决定在这里长留，这会儿看着女人，更是心痒难耐，他伸手就搂了女人的腰，把自己梆硬的身体蹭了过去，“哥这里也有‘枪’，不知道你怕不怕？”
女人脸上又是一红，“哎呀！这不是还有小孩儿吗！”
孙绍祖对着傻乎乎地盯着他们的孙长兴踹了一脚道：“阿兴，你把那猪食槽弄干净，明天咱们去弄几头猪来养养。”
“爷……咱不往西去了？”
孙长兴有点迷糊，他不知道爷怎么突然要在这里养猪。
“不去了，咱以后就住这里！不走了！”
孙绍祖说到最后，干脆一把抱起女人踢开茅草屋的门扇走了进去……
门被“咚”地一声撞上，院外的空地上只剩下孙长兴一个人。
虽然孙长兴才八岁，但是却已经跟着他爷下地一年多了。
他并不怕黑暗，那些幽暗窄小的只容得他这种小孩子进出的墓穴里，全都是宝贝，能换无数大米洋面的宝贝！
靠着这门手艺，他们孙家在京城吃香的喝辣的，还能跟洋人扯上关系，京城地界连警署衙门都要让他们三分。
伴着屋里传出来的“鬼叫”，孙长兴开始清理那件脏污的铜鼎。
铜鼎上的人脸看起来越发的诡异，看得孙长兴一阵阵恶心，眼前也开始发虚。
终于，他支持不住，“扑通”一声栽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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