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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搞了半天，是红拂自己沉不住气自曝的？
慕琛感觉荒谬，直觉其中定然有蹊跷，但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皇兄圣旨已下，也不容他抗旨……
于是慕琛稀里糊涂的就没了军权。
但他很自信，他在军中的威望无人能及，若是再有什么变故，只要自己振臂一呼，依然能够调动北境守军。
这么想着的慕琛，就放心地跟着京都来传旨的人回去接受审查。
殊不知他走后，军中很快就有一个新兴将领崛起……
若是慕琛还在南境，那么凭着前世的记忆，他一定能认出来这个人正是纪家的纪明道！
而在慕琛回京的这段时间，皇宫里，已经挖出了皇帝生母陆紫兰的遗骸！
这藏尸之地只有太后知道，皇帝也是听了太后的疯言疯语，才将自己生母的遗骸挖出来的。
如此，太后谋害皇帝生母之罪已然坐实！
慕元夜曾经想过，自己与慕琛是手足兄弟，就算太后不是自己的生母，就算太后偏心，就算太后野心勃勃……
可看在太后曾经抚养他长大的份儿上，以及为了大夏的安宁，他愿意对太后一再忍让。
直到那日在纪府，和生母冤魂聊了许久，他才知道自己的心软，最终只会害人害己！
他顾念和慕琛之间的手足之情，可太后从未这么想，只要他在一日，太后就会想尽办法除去他，为慕琛腾位置。
毕竟他这一次南下，在最开始的时候，太后就真的暗中派人追杀他！
只是追杀他的人和追杀纪灵笙的人混在一起，让他也分不清谁是谁了。
面对这样的敌人，自己何必再处处留情！
加上纪灵笙铲除太后之心强烈，慕元夜最终选择了和纪灵笙并肩而战。
一夜间，京都的天就变了。
太后从尊贵的皇帝母亲，沦落为杀害皇后生母的凶手，并且也派人刺杀皇帝！
由于慕元夜收集到了许多证据，逐一展现在人前，因此无人再说这件事有内幕了。
与太后相关的势力也遭到清查。
太后的母族狐假虎威，这些年做了很多天怒人怨的事，只不过此前有太后这个大靠山，导致一直没人敢查。
当皇帝揭露太后母族的罪行后，百姓们对于太后的恶感达到了顶峰！
毕竟，太后再谋害皇帝，那也是上位者之间的争斗，和自己牵扯没那么直接。
可太后纵容母族之人为非作歹，欺压良民，这就是和百姓直接相关的事了，更能引发百姓的共鸣。
而此事也间接的影响到百姓对镇北王的印象……
“连外祖一家如此行事，镇北王都能视而不见，可见这位镇北王的人品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高尚！”
“说不定自己外祖一族敢这么胆大妄为，王爷还觉得自己与有荣焉呢！”
“所以，王爷是真的叛国了吗？”
“此前我不信这等言论，可如今……我却不确定了……”
“若我们大夏的战神都是这等秉性低劣之人，都想要叛国，那我们还有什么未来可言？”
渐渐的，百姓情绪越发低迷。
慕元夜对此感到心情沉重。
他一直容忍太后，也是害怕看到这么一天。
慕琛为国征战五年，他在北境的功绩振奋了大夏的人心，让百姓们逐渐自信，觉得大夏能够轻松抵御甚至是攻破北夷。
如果慕琛出事，那么整个大夏都会动荡。
只希望，一切不会那么糟糕……
夜间，慕元夜仍在御书房处理国事，忽然有人进来通报。
“圣上，纪小姐在门外求见。”
这么晚了，按理说没有皇帝召见，任何人都不得私自进宫，更不可能大喇喇来到御书房。
奈何在慕元夜回京之前，整个皇宫都是听从纪灵笙调遣的，而这样大的权力，在慕元夜回来之后并未剥夺，他对纪灵笙的纵容只会更多。
因而纪灵笙不管什么时间，都能进宫。
这显然是不正常的。
但现下这种局势动荡的时刻，又有谁会在意这些礼节？
大臣们早就自顾不暇，想着如何撇清和镇北王、和太后的关系，以免被这桩案件牵连了。
“让她进来。”
慕元夜心中讶异，但更多的还是欣然。
这几天他心事繁多，一直没空去见纪灵笙，没想到她主动来了。
就是挑的时间比较奇怪……
纪灵笙这几日并没有闲着，目前正值多事之秋，许多事情都需要她推算、布局，因而她也耗费了不少心力。
之所以夜半来见皇帝，实则是前不久推衍之时，她发现了一个让自己震惊的真相，这才迫不及待进宫了。
一进御书房，纪灵笙就神情复杂地看了上座的皇帝一眼。
同时，暗暗掐诀召唤小八……
可是就如她看到的真相那样，小八没有出现。
皇帝也没有任何异样。
她深吸一口气，上前行了一礼。
“臣女纪灵笙，拜见——”
“免礼！”
慕元夜直接站起身，匆匆走来。
与她距离拉近后，低声道：“不必如此多礼！”
于是纪灵笙又默默地站直，抬头直勾勾望着皇帝。
慕元夜察觉到她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说，便知趣地挥手将御书房的人打发下去。
待整个御书房只剩二人，皇帝率先开口。
“此次多亏灵笙，才让朕与母后见上一面，这份大恩朕铭记于心。”
纪灵笙继续沉默。
皇帝停顿半晌，只好又继续找话题：“太师在天牢受苦那么久，不知如今身子如何？若有需要，朕可将太医都派去纪府照顾太师。”
纪灵笙摇头，“多谢圣上关怀，爹爹精神不错。”
太师的精神确实不错，主要是这次女儿表现太出色了，他只需要在天牢待着，女儿就把一切都安排得明明白白，连他最厌烦的太后都被整垮了。
慕元夜看出她似有难言之隐。
“灵笙，你我到底也曾同生共死，怎么回宫反而这般生疏？有话不妨直说。”
闻言，纪灵笙低声道：“圣上，我给你说一个故事，你先听着，若灵笙有冒犯之处，还请圣上见谅。”
慕元夜一听，双眸一亮，灵笙竟然夜半寻他谈心？
“好！不过你先稍坐，朕去去就回。”
说罢皇帝走出御书房，然后吩咐外面的人，让御书房准备夜宵。
不久后，又有宫女送来糕点、茶水、果子、瓜子等。
皇帝让人直接摆上一桌子吃的，这才示意纪灵笙坐下说。
纪灵笙：“……”
着实是有点目瞪口呆。
饶是她也平复了半天心绪，才一脸平静地继续。
她讲述的故事，其实就是前世发生的事情。
如果没有自己推演到的真相，她不可能将这个秘密告诉外人，因为只有自己的家人是值得她信赖的。
但是……
皇帝他，是小八啊！
纪灵笙深深地注视着眼前的人，无论如何，她也没办法将皇帝和小八联系在一起。
这些日子，小八偶尔会出现一会儿。
每次她召唤小八，要么是对付阴煞师，要么是去皇宫太后身边搞小动作。
有小八的带领，这一切才能那么顺利。
她一直觉得，小八就代表了她，她和小八是一体的。
从未想过，原来小八在这个世界的身份，竟然如此炸裂！
可是卦象不会撒谎。
此前她从来没有算出小八的来历，那是因为她对小八的前世知道得太少。
今晚她推算的对象本也不是小八，而是皇帝……
因为陆紫兰经过上次和皇帝的见面，就记起了自己儿子的生辰八字。
于是纪灵笙就想通过皇帝的生辰八字，来推算出国师目前所在的位置——倒不是说皇帝和国师有什么特殊关系，而是整个京都乃至整个大夏，只有皇帝和国师来往最频繁，联系最紧密。
而且国师此前也想在皇帝身上下蛊，借皇帝来实施自己的野心。
最后，纪灵笙自然是推算到了结果。
可与之一起的，还有皇帝就是小八的秘密！
那一刻纪灵笙都有些懵了。
难怪有时候召唤不出来小八……
那是因为皇帝身上有国师给的护魂符啊！
之前南下，在林中偶遇皇帝时，她就察觉到皇帝身上有一种古怪的气息，那时候她想了许久也没想出来这是什么，如今细细回忆，才知道那不正是护魂符的气息吗？
只是，皇帝知不知道失去意识后，会作为幼年形态的小鬼被召唤到自己身边？
这一点她有些存疑。
可那并不重要。
既然皇帝就是小八，那么不管皇帝有没有小八的记忆，她也把握让皇帝和自己捆绑在一块儿。
“……终于，敌军战败，怨魂也消散于天地。至于怨魂九族的仇，到底是没能报上。”
纪灵笙一心二用，在思绪飘散的时候还能将前世的故事娓娓道来。
慕元夜听到一半就已经呆愣。
再细细品味，忽然觉得这似乎就是自己的经历……
可，他什么时候被国师下了蛊？
又是什么时候死了，化为魂体附在慕琛身上……
记不起来，一点都记不起来！
但灵魂深处，却产生了一股悸动……
陡然间，皇帝身上那看不见的气息变了，从淡淡的金光，变成了微微的血红。
这变化除了纪灵笙，场中无人能瞧见。
可纪灵笙的心立刻激动雀跃起来。
熟悉的气息，让她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口中呢喃：“小八……真的是你……”
与此同时，在皇帝的灵魂深处，沉睡的过往在一股气机的勾动下，缓缓苏醒……
“师父，你快来看啊，我怎么召唤出了这么一个小鬼？”
“……别人都是守护神，为什么就我的是守护鬼？！师父，你偏心，肯定是你教我的口诀有问题！”
“……对，我不想要守护鬼，我想要一个守护神！”
“……”
“呜呜师父，我的守护鬼怎么了？它好像快要死掉了？”
“……对不起小八，你不要消失，我错了，我再也不嫌弃你是小鬼了呜呜……”
“……师父求求你了，救救我的小八好不好？我以后一定乖乖听话……”
“……”
“小八！你这个馋鬼！你怎么能偷山里的鸡吃呢？！”
“……啊师父你说什么，山里的鸡是小八抓的，也是小八烤的，跟我没关系啊！”
“……我才没有骗人，谁说小鬼就不能吃烤鸡的？小八，快，给师父表演一下一口一只鸡！”
“……”
“今生，甘愿以此残魂助你消除怨气，以堕入轮回；
“来世，朕愿化为你身边的一抹孤魂野鬼，护你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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